程斂點了一杯咖啡,林昌佑本意並不是來喝咖啡,他敷衍的點了一杯。Google搜索
林昌佑端著咖啡喝了一口,目光在程斂身上落了一會。
只見程斂神情淡漠,悠然的品咖啡,並翻閱最新一期的財報。
林昌佑不指望程斂會主動跟他講話,他放下咖啡杯,訕訕一笑,「程總,實在抱歉,一直不知道你和聆聆在談戀愛,有所怠慢了。聆聆這孩子也真是,春節還在家裡待了一段時間,都沒跟我提一句。」
林昌佑不提丁聆春節回林家那檔子事,程斂還掛了幾分面子給他。
提到這件事,程斂就想到,大年初二那天,大冷天的,丁聆一個人抱著個紙箱在外等計程車的場景。
程斂近期才知道,那個紙箱裡的東西都是她媽媽生前留下的。
程斂輕抿了一小口咖啡,放下咖啡杯,抬眼看向林昌佑,眸色冷漠,「林董,既然你提到你是聆聆的父親,那我不得不問林董幾句。」
程斂不給林昌佑講話的機會,鏗鏘有力的話一字一句落下:
「林董還記得聆聆是什麼時候的生日嗎?」
「知道她這些年,是怎麼成長的嗎?」
「當你和其他女人生的孩子,正在糾結哪個品牌的衣服和包包更好看,你知道她在做什麼嗎?」
「她在想,今年的獎學金能不能拿到,下個學期的學費夠不夠。」
「我——」林昌佑被程斂的幾個反問。當初他跟丁袁離婚,丁袁什麼都沒要唯獨只帶走了丁聆,那時候他現任妻子懷孕了,他沒顧上那麼多,就讓丁聆跟丁袁走了。
「你不知道,對嗎?」程斂冷笑。
林昌佑老臉尷尬,隨即為自己辯解,「程總你有所不知,聆聆那孩子從小性子就擰,跟她媽一個性格。我說什麼她都不聽,非要跟我反著來。我讓她住家裡,她自己非要講究獨立,不願意住跟我們住一起。」
程斂重重地合上翻閱的財報,「是她不願意,還是你的做法有違人道?李順是個什麼樣的爛人,你想必很清楚,為了你的利益,連自己的女兒都可以送出去。還眼睜睜看她丟掉了來之不易的工作。」程斂呼了口氣,緩和了一下情緒,「虎毒尚且不食子,何況林董屬於高級的人類。」要不是林昌佑是丁聆的父親,程斂他能給他幾拳。
程斂的話句句不饒人,句句就跟無形的巴掌扇在林昌佑臉上,要知道丁聆和程斂談戀愛,他犯不著答應李順那樣的條件。
林昌佑面色相當難看,「程總,再婚後,有些事我的確沒顧及到。這些年對聆聆確實有很多虧欠,接下來的日子我會好好補償聆聆。」
程斂笑了聲,「林董剛剛有提到聆聆的性格。在我看來,聆聆的性格再好不過,我倒希望她不講理一些,畢竟跟人才需要講道理,非人類不需要講理。」
「......」林昌佑老臉無光,他還想為自己開脫點什麼,被程斂打斷,他強勢道,「我今天之所以跟你坐在這個位置,不是讓你來批判聆聆的。從前她沒人疼,現在、將來、往後都有我疼,我也不允許任何人詆毀她,林董你也不行!」
「......」
林昌佑雖不喜歡聽程斂這種高高在上的語氣。
但他早想聊正事,偏偏程斂聊到了丁聆身上,他不得不說幾句,言歸正傳對林昌佑來說是好事,他立馬賠笑,「是是是,我們是該談工作上的合作。」說到底他都是丁聆的父親,他還不信,程斂會見死不救。等渡過這個難關,他給丁聆一些股份作為補償,程斂也沒話說。
「談合作?」程斂笑了聲,還真是會笑話。
程斂冷聲一笑,林昌佑心都緊了幾分。
程斂唇邊掛幾絲沒什麼溫度的笑意,「別說你林氏現在一屁股爛帳,就算正常運轉中,你認為就憑你個小作坊也有資格跟我談合作?」
林昌佑沒成想程斂說話這麼難聽,他公司再不濟,也有幾百上千號員工,怎麼在他這裡就成了一文不值?
不談合作,那是要做什麼?
林昌佑那種不好的預感,又提上了心頭。
「不知道程總想要跟鄙人談什麼?」林昌佑老臉冷了冷。
程斂一雙長腿交織,高大的身軀往椅背上靠了靠,修長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打桌面,「林董不是說,這些年對聆聆有虧欠嗎?不如拿出點誠意?」
林昌佑哈哈笑,「當然,只要程總幫我渡過這次難關,我劃部分股份給聆聆,將來我百年後公司她也有一定的發言權。怎麼說我們都是一家人,不該說兩家話。」
一家人。
程斂好笑,林昌佑還真會講笑話,他勾唇,「一部分怎麼夠呢。林董不如把手裡頭剩餘的股份都給了聆聆,我可以考慮注資。」
林昌佑被程斂的話驚呆,股份都給丁聆,他不就等於什麼都沒了,怎麼可能!
程斂低頭把玩著打火機,淡聲說,「林董不願意,關係也不大,我有的是辦法,左右你手底下不少股東都在四處倒賣股份,輕而易舉。」
林昌佑瞬間氣得面紅耳赤,「程斂!我看你不是想讓我把股份給丁聆,你是想趁機霸占我林氏!」都斷不了的關係!
程斂絲毫沒把林昌佑的話放眼裡。
林昌佑忍了忍怒氣,語氣緩和了些,「程斂,不管怎麼說,丁聆身上流淌的有一半血屬於林家的,你這樣對待她父親,你不怕她知道以後怪你?」說到底他都是她父親,打斷骨頭連著筋,怎麼
程斂抵了抵腮幫,幾分痞笑,「林董,你這種父親在我看來早跟個死人沒什麼兩樣,聆聆壓根沒把你放眼裡,人要貴在有自知之明。」他頓了頓,「就算聆聆她對我有想法,那也是我跟她之間的事,跟你有什麼關係!屬於她的東西我照樣一分不讓且連本帶利的替她討回來。」
「......」
「林董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程斂又是一笑,「我說了,我可以給你考慮的時間。當然,考慮太久,我就直接動手了,畢竟你公司撐不了多久,我可不想太麻煩。」
「......」林昌佑氣息都不順暢了,連續咳嗽了好幾聲。
程斂起身,雙手抄兜,幾分居高臨下的瞧著臉色蒼白的林昌佑,「林董想開些,把你手上的股權交給聆聆,總比被外人分食來得好。」
程斂走出幾步,又頓了頓步,回頭淡笑,「究根到底,丁聆媽媽才是林氏第一股東吧?林董當初拿了丁家的錢做項目啟動金,才有了今天的林氏。當年的一百萬,折合成股份,數額不小吧?按照這個理,丁聆媽媽去世後,丁聆才應該是林氏董事長,而你不過是替她打工罷了。」
「......」
林昌佑心顫了顫,連這事程斂都查到了?
當初只有丁袁和丁父母知道,他們三個都已經不在世上,他怎麼知道的?
程斂話放得這麼明白,步步緊逼,顯然是不打算放過他,他還有考慮的餘地嗎?
不管他怎麼操作,林氏都屬於程斂的掌中之物了。
林昌佑整個人都癱軟在原地。
程斂從咖啡廳出來,一邊往公寓內走,一邊撥了賀宴辭的手機號,「賀哥,跟你聊個生意怎麼樣?」
——
程斂到達丁聆公寓的樓層,剛出電梯,丁聆跟一陣風似的,衝到他面前。
程斂單手握住丁聆手肘,將人穩在身前,眸色溫柔,「跑這麼快做什麼?身後又沒人攆你。」
丁聆輕喘氣息,「剛剛敲門的是不是林昌佑?」
丁聆太急,不等程斂回答,又說道,「程斂他是不是找你聊生意上的事了?不管他說什麼條件,你都不可以答應他。林昌佑就一個唯利是圖的小人,跟一條毒.蛇似的,他那人為了利益什麼條件都可以交換,你千萬別被他虛偽的外表給騙了,他就一爛人!」
丁聆她一雙分別搭在程斂小臂上的手緊了緊,她氣息都沒換一下,繼續說,「我跟林昌佑完全沒關係,如果可以我都恨不能把身上的血重新換一遍!你千萬不要因顧忌我的感受和想法,就答應他一些匪夷所思的條件,他公司出了問題,四處想辦法,什麼事爛方法都想得出來!」
程斂摸了摸鼻子,他看起來那麼容易被騙?
不過聽丁聆這麼擔心他,他挺開心的。
他忍不住逗她玩,「那怎麼辦?你來晚了,我已經跟他談了一些事,並且應該談妥了。」
丁聆心臟都緊了緊,眸子微定,「你答應他什麼?」丁聆咬了咬,一副要把林昌佑撕了的感覺,「我現在就去找他,王八蛋!」
丁聆繞過程斂往走向電梯,被程斂拉進懷裡,她還聽到程斂胸腔發笑,她抬頭,皺著眉問他,「你笑什麼啊?」她都快擔心死了,他還笑得出來!
「高興啊。」程斂還在笑。
「有什麼高興的!」錢多人也傻嗎?「趕緊放開我,我去找他!」她今天不管什麼倫理道德,林昌佑敢用她來騙程斂的錢,她非揍他不可!
程斂瞧丁聆這架勢,是真要去打架,兜住她腦袋,將她按在他懷裡,「寶寶,別衝動,千萬別衝動!我什麼也沒答應他,就跟你開個玩笑。」
丁聆抬眸看他。
程斂親了親她的唇,「在你眼裡你老公很好騙,別人說什麼都能信的?」
「不是。」相對還很狡猾,奸商!壓根不可能被騙。
「那不就得了。」程斂笑。
「只是,」丁聆抿了抿唇,小聲說,「算了,是我高估了自己在你心中的份量。」
程斂抬手颳了刮丁聆秀麗的鼻樑,眼神寵溺的開口,「就因為有你,我的頭腦必須要更清醒。不然被人騙了,成了窮光蛋,我怎麼養我媳婦兒呢,你說是不是啊?」
丁聆傲嬌的揚了揚下巴,「我有工作,有工資,誰要你養了。」
程斂爽朗的笑了笑,「是是是,我媳婦兒是大記者,工作風光無比,我都跟著沾光。」
「你到底笑什麼笑啊。」有什麼好笑的,一直笑。
程斂唇邊依然有笑:「我媳婦兒心疼我,怕我吃虧,又有體面的工作,這還值不得我笑?」
「你不正經。」丁聆不好意思的垂眸。
程斂笑容不減的點頭,低聲說,「知道了,我不正經。昨晚你這幾個字說了大半晚上。」
「......」他還好意思提昨晚,他說蹭蹭的確是蹭蹭,那樣的蹭,要命,差點就破防了。
「想什麼呢?臉這麼紅?」程斂盯著丁聆越來越緋紅的臉蛋,抿笑。
「沒,沒想什麼。」丁聆咬咬唇,背過身。
「昨晚的事?」程斂挑眉問她,還故意繞到她跟前,彎身瞧著她問,「不用想,今晚我們再來。」
「......」
程斂收了收笑容,喊丁聆,「寶寶,」
「嗯?」
「林氏可能撐不了多久了。假設我做了一些決定,你會怪我嗎?」
丁聆驚訝,「你為什麼要這樣問,我為什麼要怪你?」
程斂看著丁聆沒作聲。
丁聆一瞬便猜到了程斂的想法,她眸子裡的亮光,晦暗了些,「從他背叛家庭那一刻開始,我跟他徹底沒關係了。」
林昌佑當著她媽媽的面,對他出軌的事供認不諱,還沒一點點懺悔的意思。
反倒怪媽媽工作忙,忽略了他,不如那個女的溫柔體貼。
林昌佑說這些話時,她就在窗簾後,聽得清清楚楚。
後來她大一些了,知道了一些事,尤其做了媒體這塊,各種奇葩現實見多了,感悟挺多,就覺得有時女人的婚姻挺悲涼的,不但要賺錢,還要兼顧家庭。
當初林昌佑為了成立公司,欠了很多錢,媽媽跟林昌佑一起還錢,所有的積蓄都搭進去了,到頭來卻是那樣的結果。
程斂見不得丁聆眼裡流露出那種悲涼的憂傷,他薄唇緊抿,將她緊緊摟在懷裡,憐惜萬分的親吻她的發頂,緩聲說,「我明白了。聆聆,我不會讓你吃虧,我會讓你幸福,請相信我。」
丁聆一雙手抱住程斂的腰身,和他相擁,她唇角彎彎,「我現在很幸福。」
她大大咧咧了二十多年,一直覺得自己不可能成為那種小女生。
同事跟她講等談戀愛了,就會變成柔弱的小女人,她那時還不信。
她現在真有這種感覺了,很多事上她都沒那麼執著了,她開始相信愛情,開始慢慢地依賴程斂。
她相信她會是幸運的,她可以擁有幸福。
「程斂,我們的早餐到了,回家吃早餐吧。」丁聆牽著程斂往家的方向走去,「吃完早餐,我們去商場買點菜做午飯吧。」
「今天中午不煮飯,我們去賀哥家蹭飯。」程斂說。
「啊,阮阮沒跟我講啊?」她們剛剛還視頻說了些私密話,不見溫阮提這事。
程斂:「我臨時跟賀哥講的,溫阮只怕還不知道。」
丁聆眨了下眼,「你倆幹嘛?這麼神神秘秘的?」
程斂說,「我跟賀哥有些公事聊,你前兩天不也說想他家裡的奶黃包了嗎?正好一起過去看看。」
是挺想那小傢伙的,每次她跟溫阮開視頻,他都搶著入鏡,吐字不清的叫她『乾媽』太可愛了。
她說,「對了,前兩天我同事說商場兒童玩具展,我們去看看吧,給小奶黃買一輛車,他最近視頻天天喊車車。」雖說溫阮家的院子都專門辟出了一個停車庫,給小奶黃停玩具車,但小孩子就是這樣,不會滿足,看見什麼都想要,她再給他買幾輛。
「這事你決定,我的卡都給你了,你自己看著辦。」程斂笑回。
丁聆有些不好意思,都說了不要他的卡。哪知他直接把卡包塞給她了,說什麼賀宴辭家都是溫阮管錢。
他們家也不例外。
丁聆害羞的模樣,嬌柔、可愛。
程斂喜歡看,他突然湊到她耳邊說,「寶寶,我昨晚那樣,有沒有弄疼你了?」
丁聆神色大變,臉頰更紅了,她踮起腳,雙手交叉捂住程斂的嘴,「不許你說。」
程斂啄了啄丁聆的手心,勾唇,「嗯,不亂說,我們只實戰。」
「程斂!」丁聆瞪他。
程斂毫無收斂的一笑,在她耳邊說,「寶寶,今晚我們不演練了,我們來實地戰。不過我們得換個地方,你地方小,床太小,質量還不好,就你昨晚那架勢,我怕禁不起我們折騰。」
「......」
丁聆真很討厭程斂這樣子,太騷了,總是胡說八道!
昨晚他們雖沒到最後一步,但都那樣了,跟做沒做區別不大了。
其實,她已經做好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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