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與天咫尺近

  許一言看著山下的狀況,愕然問道:「這怎麼回事,怎麼還有兵卒前來?」

  諸葛庸也是面色沉重,喃喃自語道:「這到底是牽扯到了多少勢力!」

  許一言看向他,道:「看來他們的勢力,比你我想到的還要大,接下來如何是好?」

  諸葛庸本是嚴峻的神情, 此刻忽然開朗笑了起來,道:「都到這一步了,你說還能怎麼辦?」

  許一言聳了聳肩,道:「也對哈,那就闖吧。Google搜索」

  說著,掐著法訣念動咒術。

  一把將諸葛庸給提了起來。

  不等他發問。

  許一言的身後忽然扇動起了翅膀。

  是用布條做成的。

  化形術!

  幾步快跑, 縱身一躍, 騰風而起,沖林而出。

  山下兵卒仰首而望, 驚呼一片,道:「他們飛起來了!這是妖怪啊!」

  有一圓臂大漢手挽大弓如滿月,弦搭利箭。

  迷眼一瞧,手指一松。

  箭如流星而去。

  諸葛庸瞧見了,呼道:「小心!」

  許一言也早已瞧見,將身一轉,道:「小問題,別擔心。」

  然而下方可不只一個人。

  飛來的也不僅僅只有一支羽箭。

  頓時飛箭如蝗。

  攔住了許一言的去路。

  「那裡走!」

  山林中傳來一聲清嘯。

  一人踏風而來,恍惚之間便來至許一言二人身後。

  諸葛庸叫道:「糟了!」

  一掌拍來,掌風狂。

  許一言忙將法術撤了,頓時翅膀現出原形,是兩條碎布條。

  二人從空中墜落。

  恰好落到了兵卒之中。

  有人發生喝令:「拿住他們!」

  片刻之間,無數的刀槍劍戟,悉數向他們扎刺而來。

  密密麻麻,滿眼都是尖銳之物,遮天蔽日。

  可這卻困不住許一言他們。

  只見二人手起手落,舞若圓盤,密不透風。

  將扎來的兵器盡數被他們折斷, 手中餘力還將周圍的兵卒打飛,退出一處道路來。

  許一言道:「快走!」

  說把便調整身形,準備俯衝而出。

  四周兵卒也是精銳。

  見此情狀,不由分說便圍攏填補而上。

  他們的速度雖然比不上許一言。

  可怎奈他們人多。

  放棄了近前的圍攏,直接堵住了最前面,而由後進行聚攏。

  正當缺口要閉合的時候。

  忽聞一人大喝一聲,喊道:「散開!」

  果不愧是強兵精卒。

  一聲令下,迅速便如決堤之水四散而開。

  諸葛庸也大聲喊道:「小心上方!」

  其實不用他提醒。

  許一言也已經感覺到了頭頂上方傳來的壓力。

  壓得他不免俯下了身子。

  這是來自不同境界的壓迫,讓許一言有些喘不過氣來。

  這壓迫感,拖慢了許一言的速度。

  想踏出一步,已經是萬分困難,支持住身體不往下倒,已是用盡了全力。

  想要反手應敵,怎奈對方的真氣壓得他無力反身。

  難道就要在此交代在這兒了嗎?

  許一言牙關緊咬。

  「五叔,手下留情!」

  諸葛庸的一聲吶喊,使得許一言上方的壓迫頓時減輕。

  只這一個空檔。

  許一言立刻翻身,拳凝真氣,向上轟打而出。

  上方那人驚愕的眼神一瞬即逝,隨即便是輕蔑一眼,隨手一揮, 便將許一言的拳勁給打了回去。

  許一言閃身躲過。

  四周兵卒已經挺長槍兵戈圍攏而來。

  當真是前有狼後有虎。

  上方那人緩緩落地,兵卒忙讓出一片空地來。

  他一張麵皮慘白不近人色,對著諸葛庸,道:「你是如何看破我身份的?」

  諸葛庸慘然一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五叔你以為我憑什麼能找到這裡來,還什麼都不知曉嗎?」

  那人嘆了口氣,又道:「那你還是要和我們做對?」

  諸葛庸道:「我當然不願意。」

  頓了一下,渾身氣勢徒長,斬釘截鐵道:「可你們願意放手嗎,將真相公諸於世?」

  那人目光一凝,道:「庸兒,既你已知我身份,你還敢與我動手?」

  諸葛庸道:「不動手,你會放我們離開嗎?」

  風一吹起,人便不見了身影。

  那人哼了一聲,道:「在老夫面前,還敢玩兒這種雕蟲小技!」

  隨手只是一拂,便將諸葛庸給打了出來。

  許一言在一旁算是聽明白了。

  感情這一切,原來都明燈館自家人做的。

  這麼一想。

  在成都城發生的一切,如果有明燈館參與其中,那麼一切就都能夠說得通了。

  諸葛庸雖說不是那人的對手,可兩方關係比較在那兒擺著,不會當真的動狠手,因此能夠牽扯住片刻時機。

  這就給許一言營造出了機會。

  將他包圍的只是一般的兵卒將士。

  雖然是圍得水泄不通。

  可許一言只是三拳兩腳,就將這群人踢打得四飛而去。

  眼看著就要突破重圍。

  從山林中飛身而下十數人。

  兵卒聽令後退讓出一片空地給他們容身。

  這數十人便是夜裡在林中圍剿追擊許一言的那些人。

  此時天明。

  他才看出,這些人面色都白淨得嚇人。

  只有一雙眼睛才有些許的人氣。

  許一言心道:「看來都是戴了人皮面具,原來他們也知道做這樣的事情,是見不得光的啊。想來都是在江湖中有人有臉的人物。」

  並不多話。

  他們一現身便動起手來。

  現場勁風四起,凌厲如刀。

  兵卒不由得站遠避開。

  可身上的甲冑依舊被他們交手迸發出的余勁所割裂震碎。

  軍中有漢子下令:「所有人退開讓道,守住山道退路,弓箭手陣前警備!」

  天羅地網已布置妥當。

  前後無路,上天入地也無能。

  許一言插翅也難飛。

  更何況他的對手也不是那麼容易應對的。

  宛如是一隻蝴蝶落入了蛛網。

  只有奮力掙扎。

  「太慢了!」

  也不知是誰說了一句。

  山林中忽然竄出來一條由落葉組建而成的蒼虎。

  猛虎下山,勢不可擋!

  許一言本和他們勢均力敵,隱隱已經是有了上風之勢。

  可這一隻葉之蒼虎的出現。

  瞬間就打破了這個平衡。

  許一言被擊退了。

  露出了破綻。

  那十餘人自然是不會放過,全力猛攻而至。

  「手下留情!」

  諸葛庸瞧見了,不由得心中一顫,顧不得自己的安危,挺身前往,意欲阻攔。

  可哪裡由得他來去自語。

  那人一伸手便抓住了他的後領子,如同提著一隻小貓咪一樣。

  「庸兒,和老夫動手,你還得在練幾年。還是回去老老實實待著吧,時機成熟了,自會放了你,你別讓我們為難。」

  許一言被蒼虎一個猛撲。

  一個後退趔趄。

  盡數吃下了那些人的攻擊,不免得全身骨髓經脈盡數受損,哇的一聲便吐出大口鮮血。

  一陣頭暈眼花,連站立也有些困難了。

  如若不是他身軀堅實,真氣渾厚,只怕是吃下這許多傷害,此刻已經一命嗚呼了。

  已是無力站穩。

  許一言搖搖晃晃的跌倒在地。

  眼前已經是模糊一片。

  耳中嗡嗡作響,聽得有人在呼喊他的名字,也有人在喊叫,動手殺了他。

  不能夠倒在這裡!

  許一言想要掙扎而起。

  可是意識好似不是自己的。

  由不得自己做主。

  到處飄蕩。

  有兵卒小心翼翼的走上前,看到許一言顫巍巍的抬起了頭來,可那眼神確實飄忽不定的,像是蒙上了一層霧。

  「殺了他!」

  有人在下令。

  許一言看到了,有一道亮光正在向自己刺來。

  那一瞬間。

  他似乎又回到了那個孤寂的小道。

  他面前是鮮花盛開的明亮大道。

  有蝴蝶在飛舞。

  縈繞在他的身邊。

  這是一個多麼溫馨美好的道路啊。

  陽光明媚,鳥語花香。

  許一言兀自笑了起來。

  他剛剛準備將腳踏出去,可是一瞬間,腦中閃過一道金光。

  愣了一下。

  隨後立即轉過身去。

  沒有絲毫的遲疑,縱身跳下了深不見底的懸崖。

  撕破黑暗,方見光明。

  原來懸崖之下是一片不見邊際的水面。

  許一言落入水中,並不見絲毫的清涼,反而是溫溫潤潤,渾身舒爽,有無窮的力量向自己湧來。

  他低頭一看。

  水中映照著的是天空。

  遙不可及的蒼穹。

  此刻卻近在眼前。

  許一言伸手觸碰水面,好似是觸碰到了天空。

  渾身一個激靈。

  「嗯?」

  四周的兵卒感到有些吃力。

  手中的兵刃無論如何都刺不下去了。

  停留在了許一言的周邊。

  風雲涌動,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

  許一言呼出一口氣,胸口頓時舒爽了許多,渾身的經脈筋骨都充盈著無窮的力量。

  微一釋放真氣。

  迸發出的力量便將四周的兵卒給逼退。

  眾人望向他,不由得震驚萬分。

  「這小子,竟然在這個時候,這怎麼可能!」

  諸葛庸不免大喜:「哈哈,我果真沒有看錯你,就知道你一定會成功的!」

  提著他的那人瞪了他一眼,怒道:「你竟然把家中秘法私傳外人?就這一條罪狀,便足以將你逐出家門!」

  諸葛庸不以為意的吐了吐舌。

  那人冷哼一聲,道:「無用之舉,難道你以為就他一個剛剛突破的小子,能擋得住我們合力?」

  此話一出,諸葛庸臉色不免變了變。

  但他還是相信許一言。

  向死而生。

  許一言在絕望的關頭,終究是踏出了那一步,徹底的打破了禁錮身體的桎梏,與天咫尺相近。

  往日積累的真氣,在這一刻澎湃而出。

  那人點了諸葛庸的穴道,看著趴在地上的許一言,冷冷說道:「殺了他!」

  那十餘人不約而同出手。

  「可真痛啊。」

  爆發而出的真氣,讓四周的空氣都凝住了。

  那十餘人好似被無形的力量拖住了。

  再難也向下動手。

  許一言撐起身來,看向眾人,繼續道:「還想來?」

  話音一落。

  鮮血四溢而飛。

  許一言甩了甩手,灑落一線鮮血。

  十餘人中已經倒下了三人。

  餘下眾人不免愕然呆住。

  「這、這怎麼可能?一下飛躍兩個境界?這絕不可能!」

  似乎是察覺到許一言的危險。

  那人將諸葛庸拋向山林,鼓起全身真力攻向許一言。

  「愣住幹什麼!一起上!此子不能留活口!」

  這一聲猛喝,驚醒了呆愣住的眾人,紛紛回過神來,全力出擊。

  許一言深吸一口氣,倒下的死人口鼻中蔓延出濃郁的黑氣。

  「既然你們如此相逼,那我免不得要破戒而為了。對不住了丘老闆,保住性命比什麼都重要。」

  死氣入體,迅速轉化為了真氣。

  許一言的實力又進一步增長。

  不等那人攻上前來,先行一步將周圍人群給擊殺,順勢吸走他們的死氣。

  而後與那人拳掌相抗。

  兩人竟然勢均力敵。

  山林中那人見情況不對,也縱身而出。

  許一言狂笑不已,喊道:「哈哈,來啊,好個臭不要臉的前輩,以大欺小不說,還要以多欺少。哈哈哈,這就是武林正派的作風啊。」

  他以一敵二,已經顯得比較吃力。

  於是乎便將目光放在了四周那些兵卒的身上。

  那些人,對於此時的許一言來說。

  簡直就像是行走的經驗包。

  一股念頭湧上心頭。

  ......

  諸葛庸擔憂許一言落敗,以蠻力衝破了封閉的穴道,慌忙往山下趕去。

  可看到的確已經是遍地的屍體。

  屍體中。

  沒有找到許一言。

  血泊之中,有一對腳印向著村里延伸。

  慌忙雜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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