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上被清得只剩下十餘人時,蛇雙與黑色野獸斗在了一起,黑色野獸的攻擊兇狠猛烈,蛇雙也將蛇形意拳全力施展開來,九個虛幻的蛇頭合而為一,張著幾乎凝為實質的大口朝黑色野獸的身上狠狠一咬。
黑色野獸發出一聲痛苦的嚎叫,胸前的毛皮被撕扯下了一塊,它狠狠的盯著蛇雙,被疼痛激發得更加兇殘,黑色野獸突然大聲咆哮起來,周邊出現了一圈淡粉色的光芒,光芒漸漸凝聚在它的傷口上,一陣模糊的波動發出,傷口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起來。
黑色野獸身旁的氈帽中年男子陰冷說道:「你惹怒赤赤了,這下你完了。」
「嘿,就憑這頭畜生,你就看我如何宰了他。」蛇雙看似不以為意,實則外松內緊,眼睛緊緊的盯著傷口即將癒合如初的黑色野獸,揣摩著它接下來的動作。
擂台的另一側,衣服滿是補丁的年輕人海天月跟姬煞葬互相交手了十餘招,海天月出拳速度越來越快,周身凝聚的罡氣也越來越濃厚,但是他的心中也越打越驚。
除去跟蛇雙對打之外,清理擂台上的其餘眾人他只用了十之一二的實力,能讓他勉強使出三成力的僅僅只有數人而已,而且都被他數招之內擊敗而倒地不起,完全失去了比賽資格。
而現在對上的這個貌不驚人的對手看似一般,實則跟之前所遇到的人都完全不同,一開始海天月認為這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角色,故而只使出了一成力準備迅速解決,但打出的拳勁被對方單手輕鬆化解,之後他便將戰力提至兩成,對方依舊是用單手應對。
之後他又繼續提升戰力,你來我往的交手了數十招後,海天月已經將戰力提至了七成,但是對方似乎依然打得漫不經心,根本都沒有用雙手跟他切磋的打算,海天月額頭上的汗珠滾滾流下,他的心中緊張起來,已然生出了退意。
兩人對了一掌,海天月藉機後退,之後便停止出招,嘿嘿一笑拱手道:「閣下實力強勁,在下佩服!佩服!咱們改日再戰,改日再戰。」
話語剛落他足下突然猛一發力狂退數丈,已然是下定決心要離姬煞葬遠遠的。
姬煞葬以指做劍,嘴角揚起一個弧度:「來而不往非禮也。」指尖劍意瞬間凝如實質,一道銀白劍氣激射而出,速度快如疾風,角度十分刁鑽。
海天月知道已經避之不及,大驚之下他趕緊將罡氣凝聚至劍氣射出的一點,雙手做出格擋姿勢,希望能夠藉此阻擋下來。
只聽見一陣齜牙咧嘴的慘嚎聲,海天月右手出現了一個血洞,鮮紅的鮮血瞬間流滿了整條手臂,他痛得呲牙咧嘴,望向姬煞葬的眼中充滿著忌憚。
海天月心念一動,絲毫不顧及手上傷勢,一掌拍向擂台上僅剩的一個武夫,他瞬間下了決定,要在姬煞葬對付他之前將擂台上的人數減少到四人。於是在海月天急切的攻擊下,擂台上的人數驟減起來。
蛇雙的衣服上出現了一個掌印,剛剛被黑色野獸正面一掌擊中讓他受了些許內傷。
他眼中果斷之色一閃而逝,掏出一個藥瓶將裡面的幾粒黑色藥丸一口吞服,他的左右肩膀處慢慢幻化出了兩個粘稠狀的紅色蛇頭,吐著猶如實質般的蛇信,蛇瞳死死的緊盯黑色野獸。
「哦?你是蠱疆的人,怪不得之前你打得蛇形拳我感覺這麼熟悉。不過你的雙蛇殺是打不敗赤赤的,我勸你還是放棄,別白費功夫了。」
氈帽青年人巫亮輕笑道。蛇影瀰漫,蛇雙肩頭的兩隻紅色蛇頭死死的盯著巫亮,它們的蛇鱗也越發清晰起來,蛇雙冷笑:「攻擊皮糙肉厚的凶獸是費時間,但是解決你應該不難吧!」
他喉嚨里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吼叫,兩隻蛇頭嘴中立刻噴射出粘稠狀的紅色液體,迅猛而狠厲的射向氈帽青年人。巫亮似乎早有準備,手中一掐訣,一堵冰牆憑空出現在他的面前,正好擋住了紅色液體的攻勢。
紅色液體打在冰牆上發出了滋滋的融化聲,很快將冰牆融化得乾乾淨淨。蛇雙神色猙獰,左肩的蛇頭鼓脹,一口岩漿噴射而出,右邊蛇頭上生出了許多細線,攜帶狠厲之勢向巫亮猛扎而去。
巫亮神色微變,讓皮糙肉厚的黑色野獸直接衝上去擋下兇猛扎來的絲線,自己則雙手掐決憑空幻化出了三堵冰牆。
他體內靈力本就不多,一邊要控制赤赤心神,一邊還要施展如此手段,五臟六腑早已氣血翻湧,頭上冒出了白色霧氣,額頭不斷有汗珠滾落。
已經融化兩堵冰牆的岩漿在擊中第三堵冰牆後攻勢截然而止,蛇雙臉色潮紅,正準備發動下一撥攻勢解決氈帽青年人巫亮時,耳中響起了尤不敬洪亮的聲音:「四強已經決出,請各位下場吧。」
蛇雙收回攻勢冷冷的道:「這次就放你一條狗命,下次你可就沒這麼好運了。」
巫亮怒極而笑:「誰饒誰狗命還不知道呢?老畜生別把話說得太滿了,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蛇雙止住離去的腳步,額頭上青筋爆出,緊盯著巫亮冷冷的說:「你這是要找死。」他五指成爪,周邊齊齊幻化出十個白色蛇頭來。巫亮見蛇雙要發難,趕忙跑到黑色野獸身邊,大聲咆哮道:「赤赤,弄死他。」他此時恨極了蛇雙,眼中殺意瀰漫。
「都給我住手!比武招親期間私鬥者一律取消參加資格。」尤不敬的身音如炸雷一般在他們耳邊響起,只見他板著一張冷臉,似乎很不滿蛇雙與巫亮的舉動。
「哼!」蛇雙惡狠狠的看了一眼殺氣騰騰的巫亮,轉身便走。巫亮怒氣未消,剛想罵上幾句,但又忌憚冷冷望向他們的尤不敬,最後只得作罷。他將赤赤收回了御獸袋,觀察了一下擂台站到最後的兩個人便離開了。
姬煞葬此時也已走下擂台,身後的海天月刻意與他保持了一段距離,海天月看了一下自己胳膊上的傷口,心中有些納悶,自己一年前從拳打西山虎幫跑出來歷練,一路上遊山玩水還真沒吃過什麼虧。
本以為參加個比武招親娶個美嬌娘享享艷福是一件多麼美妙的事,以自己踏入山上人門檻的修為,對付一些武林人士肯定是手到擒來。
但誰知道這裡竟然是龍潭虎穴,幾場比賽下來與自己旗鼓相當的對手都不在少數,此刻竟然還出現了看似其貌不揚實則可怕的煞星。
海天月哀嚎一聲,心中已經打起了退堂鼓,想著還是去清風明月樓找幾個小娘子比較痛快,更加符合自己的本心。
坐在蔡家主位上的老嫗神色微皺,坐在她旁邊的一個清瘦中年男子開頭道:「家主,那個叫寂沙的實力不容小覷啊!我看他輕描淡寫的比斗,似乎未盡全力就贏得了這場混戰的前四,孫家何時多了這樣一個難纏供奉?」
老嫗搖了搖頭道:「據我們安插在孫家的線人回報,孫家根本就沒有這個供奉,這人是憑空出現的。孫家究竟是為了什麼?孫百山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她思索了片刻,眉頭舒展開來:「好在我們派出的不止蛇雙一人,那個人應該可以走到最後的。」
坐在孫家主位上的是暫代家主的孫百川,他外貌大約五十餘歲,面如重棗,不怒自威。
「徐仙子,台上這個就是行恆請來的扈從?」孫百川向身邊的供奉問道。
坐在他一旁的是個艷麗嬌媚的女子,外貌大約三十餘歲,實際年齡卻是外表的一倍不止,儼然是摸到山上門檻駐顏有術的修士。
被他稱為徐仙子的女子點頭道:「沒錯,就是此人,應該是數月前在孫少手下做扈從的,小打小鬧的事情倒是做了不少,原本以為他只是一個武林中比較厲害的高手,怎麼都沒料到他竟然是我輩中人。」
「嘿!歪打正著,行恆素來頑劣不堪大用,想不到這次倒是給孫家籌謀平添了一些助力,此次參加招親的棘手之人出乎我的意料,天蒙實力儘管強橫,但未必能夠穩操勝券,此子恐怕實力似乎不亞於天蒙,如此甚好。」
孫家另外一邊,坐在次位上的孫行恆看見姬煞葬輕鬆得勝,內心愉悅不已,他哈哈大笑道:「好,寂沙果然沒有讓本少爺失望,待抱得美人歸,本少爺定要重賞他。」
站在孫行恆身側的周波狗腿道:「這都是孫少目光如炬,慧眼識英雄啊!待孫少迎娶許家長女,距離孫家家主之位就又進了一步,兄弟們能跟在孫少身邊可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哈哈哈哈!」孫行恆聽後狂笑不止,將杯中的美酒一口喝盡,眼神微醺道:「要是我真能坐上家主之位,一定不會虧待了諸位兄弟,大家在一塊吃香的喝辣的,共同經營孫家,讓孫家成為洛口城唯一的大家族!」
「那是!那是!」「讓我們跟著孫少共同開創孫家的時代。」「孫少英明。」圍在孫行恆身邊的酒肉朋友們一一附和,笑容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