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河宋氏的大長老看到宋建德和宋元舟等人,聽到他稱呼那白裙女人為「母親」都露出驚訝的表情時,便是和在場眾人說道,
「你們都先跪下。」
宋建德,宋元舟和宋歆然,以及房內三名年輕的庭河宋氏子弟便謹遵大長老的吩咐,跪了下來。
只見,大長老也離開座位,和他們幾人一樣,虔誠地跪在地上,並且面朝那白裙女人的方向,
「兒子帶族中不孝子弟,拜見母親。」
這時,那白裙女人才緩緩摘下帷帽,露出了她的廬山真面目。
只見,帷帽之下,是一張容貌精緻的鵝蛋臉。
她看上去只有三十出頭。
那個已滿頭白髮的大長老卻是喊她作母親,在旁人看來,這顯得分外違和。
宋建德和宋元舟看到這女子的容貌時,卻都露出十分驚訝的神色,
這女人不正是他們的開脈先祖宋靈姍!
四千多年前,宋倩收養了三個女孩,並分別給其賜名為,宋梓萱,宋映安和宋靈姍。
而她的這三個養女後來又分別開闢了隋陵宋氏,龔江宋氏和庭河宋氏這三支氏族。
但這三支氏族仍奉她們母親的氏族隴陽宋氏為主脈。
雖然,宋建德等人都未曾見過他們的開脈先祖的真人,但其畫像和雕像在庭河宋氏的祠堂內是隨處可見的。
於是,他們趕緊朝宋靈姍膜拜道,「拜見先祖!」
「你們先起來吧。」宋靈姍說道。
「是的,母親。」大長老率先起身,宋建德等人便也跟著站了起來。
「母親已多年不管族中之事,今日下山,定是有要緊之事,」大長老坐回原來的座位後,便朝宋靈姍說道,「現如今,元舟和建德都已經在這了,有何要事,還請母親明示。」
「是母親讓我來此地的,」宋靈姍說著神色驀然一肅,冷眼掃向宋建德等人,「母親說,你們對她不敬,讓我來好好管教你們一番。」
聽到此言,宋建德和宋元舟等人都不由得露出無比震驚的神色,
他們庭河宋氏開脈先祖的母親,不正是聖焰真祖。
聽先祖如此這般說,聖焰真祖豈不是也還在人世。
可他們想不通,他們何曾對聖焰真祖有過不敬呢?
莫非?!!
宋建德和宋元舟仿佛想到了什麼,兩人在驚愕之中相視了一眼。
宋歆然也同樣露出驚訝的神色,她也想明白了,
原來那日,他們在致雅軒見到的那個青裙女人,竟是真的聖焰真祖!
而那青裙女人稱呼那宋燁為「父親」,既如此,那宋燁豈不就是真祖之父?!
這輩分比她宋歆然可不知高了多少輩啊。
「你們居然曾對聖焰真祖不敬?」大長老朝宋建德等人怒道,「豈有此理,都給我跪下!」
於是,剛剛起身的宋建德等人也都紛紛再跪了下來。
「我們豈敢對聖焰真祖不敬,這之中定是有誤會。」宋建德馬上解釋道。
「對,是有誤會。」宋元舟也立即附和道,「我們二房子弟,向來視聖焰真祖為我們的最高信仰,元舟還在府內立了一座十丈高的聖焰真祖金像,想必先祖和大長老也是已經看到了的。」
「你們並不知道我母親還尚在人世,亦或不清楚我母親的真正身份,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對她言而有失,也是可以理解的,」宋靈姍說道,「為此,我已和母親替你們說了情,望她能輕饒你們,不過至於之後怎麼懲處你們,得由母親親自發落。現在你們先帶我去見一見我祖父吧。」
「不知母親的祖父是?」大長老在一旁好奇道,他也是頭一回知道,他母親的祖父居然還在世的。
「我這位祖父,我也是未曾謀面,母親說,我祖父已經在宣城住了些時日,所以還得請你們代為引見。」宋靈姍說道。
宋元舟聽到這時,已經害怕的全身發抖了。
因為,他此時已經猜到先祖口中的「祖父」是何人身份了。
可是這位「祖父」就在不久之前,就已被那意武帝尊給殺了呀。
「元舟,你發什麼愣呢,還不趕緊帶路,去拜見我的曾祖父。」大長老朝宋元舟喊道。
「大長老,可元舟不知道先祖的祖父是何人呀。」宋元舟說道,
他知道,他這時就只能裝傻充愣,看是否能把宋燁的死和自己撇清關係。
「我祖父的名諱叫宋燁,他已來了宣城有些時日,我母親說,他與你們還曾有過些矛盾,你們應該都已見過他了的。」宋靈姍說道。
「啊……對,我想起來了,是有宋燁這麼一個人。」宋元舟說道,「難怪我初次見他時,便覺得他分外親切,原來他竟是我們先祖的祖父呀……其實,我早就和我二房子弟耳提面命,讓他們一定要對其多多禮待的。」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父親,長姐,我準備讓和春院的人給我們排一齣戲,就叫『庭河宋氏勇斗惡賊宋燁』,你們趕緊給點意見,看要加什麼——你們怎麼都跪在地上?」
宋成風看到他父親和長姐等人都跪在地上,一時愣在了門口處。
「逆子,你在那胡言亂語什麼,還不趕緊滾進來拜見先祖。」宋元舟朝宋成風說道。
他心裡罵道,這混帳兒子,怎麼偏偏這時來瞎搗亂。
宋成風見到他長姐不斷朝他使眼色,他便猜到,此時堂上是坐著了不得的大人物,便是乖乖進門跪下,就跪在門檻旁。
「你剛剛說什麼,『庭河宋氏勇斗惡賊宋燁』?」宋靈姍朝那宋成風問道,「我祖父在你們眼中是成了惡賊?你們這究竟發生了什麼,我祖父現安在?!」
宋成風接收到了他長姐使給他的眼色,不敢再胡亂回話,房內瞬間陷入死一般的寂靜,落針可聞。
「怎麼一個個都啞巴了,來個人回答我母親的話!」大長老怒道。
「死了。」宋歆然突然抬起頭來,說道,「宋燁……他死了。」
她知道,這事根本瞞不住,畢竟今日這宴席就是為了慶賀宋燁之死而設的,
既然她父親不敢說,那便由她這個女兒來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