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畫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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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代寫安排好後,阮玉又開始打聽執道聖君的畫道了,「執道他真的畫得好?他出過什麼名畫?可有生過靈?」

  剛醒就徑直朝梨園過來的洛驚禪腳步一頓。閱讀

  她朝離雲打聽執道聖君做什麼?

  仙雲宮的弟子,口中能說出一句執道聖君不好的話,他都不姓洛。

  下一刻,就聽離雲回答:「執道聖君當然畫得好,他的畫作不傳於世,我們都未見過,至於生靈,只要他想,別說是畫中生靈,就是路邊的野花野草,腳下的頑石,皆可生靈。」

  「聖君修為早已突破渡劫,距離神境僅有一步之遙,何為神?天地萬物在他一念之間啊。」

  阮玉聽到誰都沒見過執道聖君的畫後,心裡頭就已經呵呵了。

  她也沒見過。

  她能自由進出聽風殿,連書海都可去,然到處逛遍了,都沒看到執道聖君一副畫。仙雲宮的弟子只會無腦吹聖君,明明沒見過他畫畫,偏說他畫技傳神。

  現在還說什麼連路邊野草,腳下石頭他都能點化生靈,阮玉嗤了一聲,「那茅坑裡的屎,他能點出靈嗎?」

  離雲難得板起臉,「休得胡說,對聖君大不敬。」

  離雲又說:「你一個女子,怎麼能時刻把黃白之物掛嘴邊。」以前就覺得阮玉膽小嬌弱,如今接觸下來,才發現那些都是錯覺,阮玉不僅不膽小,她虎著呢。

  就是外表太具有迷惑性,把掌教他們都給騙過去了。

  阮玉則道:「總比時刻想塞嘴裡的好吧。」一邊說,一邊瞟元寶。

  離雲轉頭就看到元寶坐在那裡流口水,登時頭大,他還有得教!

  這時,園外傳來笑聲,就見洛驚禪歪坐在輪椅上,因為笑得太開心,人都快摔倒了。

  阮玉眼睛一亮,仙雲宮的弟子對執道聖君評價並不客觀,問問洛驚禪得了,再說,她也好奇,如今洛驚禪跟執道關係進展到了哪一步。

  於是她問:「洛驚禪,你覺得呢,執道聖君怎麼樣?他私下是個什麼樣的人,有沒跟你說過,他擅長畫畫啊?」

  洛驚禪天天早上都會跟執道聖君單獨相處,按照大家的說法,執道聖君孤冷不喜與人親近,那洛驚禪已經算得上是最熟悉執道聖君的人了吧。

  洛驚禪坐端正,一本正經地說:「不敢妄加評論。」她這麼關注執道聖君,難不成跟其他女人一樣,也對執道聖君有想法。最近他在仙雲宮療傷,魔淵的小姨經常傳訊,跟他打聽執道聖君的消息,詢問執道聖君的喜好,真是煩不勝煩。

  可見執道聖君那皮囊,的確很能迷惑人。加上他那天下第一的身份,阮玉會將其放在心上,也是有可能的事。

  好在洛驚禪相信,執道聖君不會對一個十幾歲的少女動心。

  準確來說,那位,不會對任何人動情。

  他得加快動作,把阮玉的關注從執道聖君那裡搶過來。想了想,洛驚禪倒是真的想到了個人,畫聖閭香,如今不就在魔淵。

  阮玉聽到答案,心頭呵呵。

  洛驚禪說的是不敢。

  阮玉:「你悄悄說嘛。」她走近些,半蹲在輪椅前,還偏頭湊過去,將頭髮別到耳後,把耳朵露出來。用手指著耳朵說:「我聽著呢,不告訴別人。」

  小巧白嫩的耳朵近在咫尺,洛驚禪的心劇烈跳動,撞得他胸腔都好似隱隱作痛,呼吸漸漸緊促。

  他緊緊捏住椅子扶手,強壓下那些瘋狂涌動的念頭,說:「大道萬千,唯有聖君那般窺得長生門之人,才能對萬般道法皆有研習。我雖未見過聖君畫作,但傳言聖君無所不能,想來畫技也是精通的。」

  得,傳言不可盡信。傳言還說聖君冷若冰霜呢,結果,他前幾天都笑癱了。

  阮玉特意看了一眼洛驚禪手上的姻緣線,又問:「你還沒說你覺得他怎麼樣呢。」

  洛驚顫:「聖君當然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輩呢。我們這些,至少也算是重孫輩了吧。」這話說來沒毛病,不知為何,話一出口,洛驚禪都覺得渾身不對勁,猶如芒刺在背。

  阮玉心下瞭然。

  看來,這對道侶的情路並不是特別順。

  聽洛驚禪強調德高望重和重孫輩分,阮玉就知道,洛驚禪也是覺得聖君老。

  她點頭,「聖君年紀是大了些。」

  洛驚禪心頭歡喜,輕輕應了聲嗯。

  芒刺在背的感覺加深,直接變成了毛骨悚然,他手臂上汗毛根根豎起,雞皮疙瘩都起了一層。前方,玉蘭樹枝條變得宛如利劍,其中一截恰好指著他,那殺氣,應是來源於聖君身邊靈植。

  洛驚禪對其不屑一顧,他繼續道:「據說聖君從不收徒,你想跟他學畫怕是難以如意,不過我倒是認識一位畫道大能,阮玉,你若真心喜歡,我便托人問問,他老人家是否願意收你做個記名弟子。」

  阮玉點頭如搗蒜,「當然真心喜歡,你說的是哪位?」她話本子看得多,對修真界一些名人倒還是有一點兒了解。

  洛驚禪微微一笑,「畫聖閭香。」

  這個聽過啊!凡間有一些畫道大家都喜歡臨摹畫聖閭香的畫呢。既敢稱聖,那畫道造詣必然不凡,阮玉興奮得差點兒蹦起來,雙手合十放在面前沖洛驚禪拜了拜,「洛大哥,幫幫忙。拜師是不是得送大禮才行……」阮玉又有點兒苦惱了,她能有什麼東西拿得出手?

  旁邊的離雲忍不住打斷:「你忘了你要斬塵緣,不能出山。外人也不能到山裡來啊。」現在想學也學不了,看你那急吼吼的樣子,跟想玩球的元寶都差不多了,能耐得住性子等三年。

  再者,阮玉學畫動機不純,只是為了畫出莫問。

  萬一現在提了,對方也願意三年後收徒,結果後面真相大白,知道夢裡的莫問就是執道聖君,她就徹底熄了畫畫的心思,不願再學畫,豈不是得罪人。

  洛驚禪:「畫聖也不會輕易收徒,哪怕是記名弟子。」

  「他會將一些畫道的粗淺經驗刻錄玉簡上,你先自行領悟,然後交上一副畫做答卷,若能入他的眼,才能拜師,所以前面根本不需要什麼拜師禮。」他好笑地看著阮玉:「這一點兒許多人都知道,只要有關係,便能拿到入門玉簡,正好合適你這種山里蹲。」

  阮玉嘆口氣,「可不就是山里蹲。」天天蹲山上,她都快蹲成蘑菇了。

  「你可是大名鼎鼎的小魔君,一定有關係的對不對。」阮玉又恰到好處地誇了一下虛榮心強的小夥伴,果然哄得洛驚禪眉開眼笑,就差拍著胸脯保證給她弄一塊畫聖玉簡。

  阮玉留洛驚禪吃飯。

  元寶化形之後,吃飯的就成了四人,吃飽喝足,阮玉又想到了打麻將,可惜他們沒有麻將牌。

  「修真界有人打麻將嗎?」

  離云:「聽說有位修士好賭,法器就是一副麻將牌。不過我們仙雲宮的修士沒有沉迷麻將牌的,玩物喪志。」

  「再說,大家都有神識,神識運用得當,可看千萬里外。可觀天測海。要煉製一副別人看不出牌的麻將,所耗價值不菲,誰會花那麼大力氣,就為了煉製一副麻將?」

  ……說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然而,同一時間,仙雲宮秀山。

  孤雲岫大喝一聲:「碰!我碰了我碰了!」說著,就去拿對面李蓮方的牌。

  李蓮方沒好氣地盯著他,「你又碰,每次你碰牌,仇牧遠就胡牌。」

  孤雲岫說:「我就不信他還有這運氣。」說罷,挑釁似地看仇牧遠摸牌,就見仇牧遠一搖扇子,那牌直接落到扇上,他微微掂扇,隨後笑眯眯地將整個扇面重重往桌上一扣。

  拿起扇子,桌上的牌正面朝上,他笑著道:「清一色,自摸!」

  孤雲岫喃喃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呢!」他身子都歪到仇牧遠那邊,恨不得將他那副牌盯出個窟窿。

  「出老千,你肯定出老千了!」平時溫文爾雅的一個醫道大能,這會兒滿臉通紅,像是個輸得發狂了的賭徒一樣,若是叫門下弟子看見,只怕都會以為師尊入了魔。

  李蓮方撿了塊牌就砸過去,「叫你碰,叫你碰!」

  說仙雲宮沒有人賭博的離雲哪裡知道,宗門裡現在最大的四個,正在牌桌子上爭得臉紅脖子粗,跟平時形象嚴重不符。

  洛存真則一臉嚴肅地道:「他沒出老千。」他敲了敲手裡的鐵尺,「我這戒律尺可不是吃素的。」

  「你若這麼輸不起,我不來就是。」仇牧遠搖著扇子,一臉淡定。

  這裡最好賭的一個,就是平時總說自己不來,得別人三番五次邀請才會半推半就上桌的孤雲岫,這會兒一聽仇牧遠說不來了,他立刻抱著桌子喊:「那不行,你贏了別想走!」

  幾個人在秀山山頂設了結界,外面的弟子根本聽不到裡頭動靜,因此一點兒也不注意形象,就在四人拉拉扯扯之際,一個清冷的聲音道:「你們四個,成何體統!」

  完蛋!

  孤雲岫硬著頭皮轉身,「師父!」

  離家出走的靈汐仙君居然自己回來了。

  現在藏桌子已經來不及,仇牧遠揚聲道:「恭喜仙君,賀喜仙君,觀仙君境界穩定,此次外出歷練定然收穫不菲。」說話時,已然放了扇子,給靈汐仙君深深作揖,行了個大禮。

  靈汐一聽,微微頷首:「不過略有所得。」

  嘴上說著謙遜的話,神情卻明顯倨傲自滿。

  其他幾個人見靈汐被轉移了注意力,紛紛誇起了靈汐,李蓮方更是道:「若是聖君知道,一定會為仙君高興。」

  靈汐立刻道:「這會兒師兄該醒了,帶我去正殿。」

  說完,她轉身往外走。

  李蓮方等人齊齊舒了口氣,真讓她追究起來,他們個個都得挨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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