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學豬叫

  聽音花很膨脹,雖然戰鬥力很渣,但它神識強大,一旦有人強行契約,必定叫他吃不了兜著走。閱讀

  它繼續叫囂:「我原來的主人可是渡劫期大圓滿的小道君,我是她辛辛苦苦養出來的,出生神識便浩瀚如海,你那點兒神識,就乖乖做我的養分吧!」

  實力懸殊太大,強行簽訂契約,不僅得不到法咒保護,反而會被反噬,輕點兒元神受損,重則識海崩潰而亡!

  現在,喇叭花要吞掉她的識海!

  簡單來說,就是它要吃掉她腦子。

  阮玉:糟了,難道她要陰溝裡翻船,被一朵喇叭花給害了?

  阮玉感覺到一股力量順著那契約法咒沖入她的腦海,讓她微微失神,只不過下一刻,那喇叭花又大叫起來,「什麼!」

  如果說,它的神識是江河大海。

  那麼她的,就是浩瀚星河。

  只不過,那片星空仿佛被利刃切割成了幾塊,星空黯淡,不見微光。

  這說明,她調動不了那浩瀚的星河識海。

  想通這一點兒後,喇叭花一陣慶幸,它連忙從阮玉神識里退出來,說:「你奈何不了我,我也奈何不了你,認主就別想了,過幾天小道君就會想起我,到時候,她會來找我的。」

  聽音始終不肯相信,小道君就這麼把它送了人。

  它可是天上地下唯一的一株聽音花,小道君在上古秘境裡找到的種子,培育了五百年才養出了一株,她現在一定在後悔,非常後悔!

  所以,它不能再認別人為主,它要為小道君守身如玉。

  阮玉:「你是不是能辨別真心話?不認主也可以,你幫我點兒忙。」

  聽音矢口否認,「什麼真心話,我不懂。」它才不會承認自己本事大呢,萬一阮玉發現它的厲害之處不惜一切代價要收服它就完犢子了。

  誰曉得她還有什麼秘密,掌握著什麼殺手鐧。擁有那樣識海的人,豈能是個廢物。

  之後,不管阮玉說什麼,喇叭花都緊閉花苞,不再吭聲。甚至於,它居然在盆里抖了抖,抖掉了藤蔓上的其他幾個花苞。

  阮玉:……

  行吧,對自己這麼狠!

  她想了想,把喇叭花給塞進了五穀輪迴所里,接著把從凡間帶上來的梵音扣掛在了五穀輪迴所里。

  阮玉:「什麼時候想通了,叫我。」

  聽音:想通是不可能想通的,永遠都不可能想通的。

  什麼聲音?

  為何那個小玉扣里,一直有哼哼唧唧的聲音。

  好像是動物的叫聲?怎麼越叫越慘,猶如魔音穿腦!

  真是難聽死了。它天生對聲音格外敏感,這會兒聽得那哼哼唧唧的聲音就覺得煩躁,不過這樣就想讓它屈服,做夢!

  阮玉把喇叭花放五穀輪迴所後就去弄了點兒吃的。

  靈植圖譜上沒有那喇叭花,阮玉沒法投其所好。不過她發現粉色的顯然是主導,靈智最高。

  白色那朵花一直學鳥叫,人話只說了三個字,它說慌。

  那女子的聲音,應該就是模仿的爹的師父小道君。

  想到這花是一隻瞬息鳥的靈鳥送過來的,阮玉就懷疑模仿其他聲音是喇叭花的特點,但那粉色的花顯然不喜歡鳥叫聲,所以她就用梵音扣播放殺豬叫,希望它會喜歡的吧。

  暫時處理了喇叭花後,阮玉又去廚房弄吃的。

  吃飽喝足,她修煉了一陣道術法訣,等到天黑後回屋,坐在床上開始修煉心法,只不過才坐了一刻鐘就已經昏昏欲睡,索性往後一靠,進入夢鄉。

  反正,夢裡也能修煉嘛。

  夢魘深處,逢歲晚又看到了一點兒光。

  那是,阮玉做夢了,那光很微弱,飄忽不定,在黑暗裡撲閃撲閃的樣子,像極了夜空里閃耀的星辰。

  他想起一句話,手可摘星辰。

  此刻,他就想投入一縷神識,進入那溫暖的夢中,稍作休憩。最近三天,他都在替洛驚禪療傷,比往日更加疲憊,也正因為此,阮玉那突兀出現的夢境,深深的吸引著他。

  她這會兒正在做什麼夢?

  肯定是吃的。

  她的夢裡,就沒缺過吃的。逢歲晚想起第一次見時,她給他分的那一小碗餛飩,好似回憶起來,都有一股暖流在冰冷的元神里遊走,讓他回味無窮。

  逢歲晚忍不住探出了一縷神識。

  他就像只小心翼翼伸出觸角的蝸牛,一點點去觸摸那個嚮往的地方。

  只是神識在即將觸碰到那個光點時,又在空中凝住,猛地收回。

  他明明說過,再也不會入她的夢。

  原來他身上纏繞七道鎖鏈,他都能堅持住,如今只剩下了五道,他元神都比從前恢復了許多,沒道理還熬不過去。

  他無需進入阮玉的夢境中躲藏。

  誰知道進了她的夢,他會經歷些什麼。一想到阮玉在他書海里翻看的那些玉簡……

  白日裡雷霆般震怒的逢歲晚竟然有一絲臉紅!

  逢歲晚,你怎麼能變成這樣。

  他閉上眼睛,儘量收斂心神,不去看那黑暗中搖曳的星光。然而越不想看,卻越能看見。

  三千六百歲的執道聖君此刻就像是個剛剛修行學習入定的毛頭小子,越想靜心,越不能靜心。

  在夢魘深處,他本就是元神狀態,完全符合了一種描述——滿腦子都是她。

  這一刻,他的識海里滿滿都是那些星光。

  逢歲晚清楚,真正的光點只有一個,然而因為他的抗拒,她變得無處不在,無孔不入,攪得他心神紛亂。

  逢歲晚:「該死。」

  他屏息凝神,開始誦讀靜心咒。然一遍還未念完,逢歲晚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兒,今夜的魘氣,又有了異動。

  他下意識地看向身上鎖鏈,難不成,夢域又失控壓制不住了,然而這一看,就發現身上剩下的那幾道鎖鏈並沒有動靜,反而是周圍的魘氣,不斷翻湧,像是在積累、凝聚力量。

  魘氣的深海底下,有巨大的能量在膨脹,緊接著,一個巨浪掀起,撲向了那小小的光點!

  逢歲晚腦子裡嗡的一聲響,原本不受魘氣影響的阮玉,今日為何會被魘氣吞沒?他情急之下,整個人都站了起來,這一動,身上的鎖鏈拼命絞纏,直接勒得他渾身是血,骨頭一塊一塊地碎裂。

  元神上的傷,能夠完全對應到他的肉身上,於是,此刻躺在床上的逢歲晚身體骨骼一陣脆響,鮮血大量溢出,將白衣都染成了血紅。

  目睹這一切的君子蘭都快嚇瘋了。明明周圍一切正常,說明並未捲入夢域,怎麼就出事了呢。

  「聖君,聖君你怎麼了?」

  沒人叫得醒沉睡的聖君。君子蘭連忙喊玉蘭樹,「阮玉呢,讓阮玉想想辦法啊!」

  「要不要通知山腰的離雲?告訴李蓮方他們嗎?」君子蘭已經慌了。

  玉蘭樹則吼:「冷靜!其他人過來幫不上忙,我先去找阮玉!」

  阮玉的房間有結界,不過品階並不高。

  玉蘭樹喊了幾聲都沒見阮玉答應,它強行闖入,就發現阮玉也在睡覺。

  她在夢中。

  它叫不醒她。

  玉蘭樹:糟了。

  難不成,阮玉也要步其他人後塵,哪怕沒有捲入夢域,也會嚇死在夢中?這是夢到了什麼大恐怖,連聖君都受到了波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