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秋萍揉著耳朵，聽這套耳朵都聽到起繭子的說辭實在是不耐煩，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下斜眼瞥去，冷言道。
「那您就好好考慮一下吧。」
季涔臉色驀的一沉，手掌勁力拍桌：「你！」
「不過您最好想想集團現在幾個要緊的項目。想想那些負責人找的是季氏合作還是我季秋萍。」季秋萍毫不客氣道。
聲色凜然的臉上再沒了屈服的順從，倔強的要命。
季涔氣怒漲紅的臉變了又變，血管都繃緊突出，一雙眼惡狠狠瞪圓，咬牙啟齒的：「你在威脅我？」
季秋萍冷眼撇去，整個人鎮定的不像話，冷聲回句：「是你在威脅我。」
而後抬手招來傭人：「送客。」
季涔和狄瑛第一次被季秋萍這樣對待，臉上的面子掛不住，還不等傭人來，兩人自己就先甩開了椅子走出，走到半道又氣不過的回頭。
「季秋萍，我會讓你為你今天的放肆後悔的！」
中氣十足的聲音咆哮的震耳。
季秋萍臉色紋絲不動，依舊的板直繃緊。
幾秒後，門口就傳進砰的一聲巨響，傭人都被嚇得一縮。是季涔和狄瑛負氣的摔門離開。
季秋萍一下無力的癱下肩，手扶著桌椅，氣喘的又粗又急，剛剛繃著的神經在這一瞬間全部綻開。
趙振甲咬緊下唇，小心翼翼的想伸手扶起她，卻被季秋萍躲開。
「你好本事啊。這麼大的事你敢瞞我這麼久。」
她抬眸，眼裡只餘下失望。
趙振甲急忙解釋：「我，我只是想跟你證明我……」
「證明什麼，證明你這個人一點心都沒有？證明你這個不僅沒本事還沒任何做人的素養和品德？」
季秋萍直接打斷他的狡辯。
「趙振甲，我之前跟你結婚就是圖你這個人老實，我不用擔心我以後的生活滿是算計。結果呢，你不僅瞞著這麼大一件事，你還讓無辜的人為你的過錯背鍋，讓你的女兒誤解人家，傷害人家！」
季秋萍手指著站在旁已經完全慘白了臉不敢再吱聲的趙欣然。
這一年多的時間裡趙欣然對徐家做的事情她全都知道，只是心裡也怨恨徐家，所以從不加以阻攔。
但現在知道徐家是無辜的，季秋萍心裡只有愧疚和說不盡的抱歉。
「我……」趙振甲的言語在這瞬間都變得蒼白無力。
「離婚協議書明天我會讓秘書擬好，你記得簽。這件事我不會管你。季家的財產你也別想分走任何一毫。女兒的撫養權歸我。今晚你睡客房明天就給我搬出去。」
季秋萍毫不留情的交代道，而後眼神轉向邊上手足無措的趙欣然。
連他們求情的機會都不給，直接說：「明天周天，你準備一下，跟我去徐家道歉。」
趙欣然下意識的拒絕：「我不要！」
距離上一次她在徐一寧和黎煙面前撂狠話還沒過多久，全校人看熱鬧的眼睛都盯在她身上，她怎麼能跟徐一寧道歉。
「趙欣然，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你現在該想的是你要怎麼向徐家母女道歉求得她們的原諒，讓她們原諒你在過去一年裡做的那些個糊塗事！」
「我又沒錯！錯的是我爸！如果不是他冤枉了別人我又怎麼會誤會！我又怎麼會做出那些事！該道歉的不是我！」
趙欣然歇斯底里的吼著。
第一次見到她還有這樣瘋狂暴走的一面，季秋萍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最後也只是冷冷的瞥她一眼，挺無力的：「隨你。」
而後拿起桌上的手機徑直回了房間。
趙振甲眼看著她離開，只能把所有希望都押在趙欣然身上。
「欣然，你聽爸爸說，爸爸只是……」
企圖求情的話沒說完，趙欣然也一臉失望但多了些憤恨的轉身直接跑進了房間，躲著他像是躲著瘟神一樣。
半小時前還人多熱鬧的餐廳瞬間只剩下趙振甲一人，周圍的傭人也不管不看他，直接無視了開始收拾著桌上還沒怎麼被享用過的狼藉。
趙振甲被推搡著，連計較發火的時間都沒有，桌上的手機就開始不斷響起，趙振甲心裡冒起不好的預感，看一眼，是銀行的秘書。
他接起：「什麼事？」
「行長，高級監察組的人來了，帶著搜查令。現在正在您辦公室搜查呢。他們另一組分隊的人已經去您家準備找您問話，您快準備一下吧。」
秘書著急的說著。
「什麼？！」趙振甲一下站起：「他們是什麼時候說過來的？」
秘書回：「半小時前了，剛剛他們拉著我問話調查我沒辦法給您打電話。現在估計已經都到您家樓下了。」
他話剛說完，大門的門鈴就被按響，趙振甲連攔住傭人的機會都沒有就看著傭人走出去開門。
男人身穿黑色的制服，胸口一枚金紅色的徽章矚目，從制服內側口袋拿出證件。
「國家高級監察組組長傅景榮。收到舉報，說你與一件貪污勾結案有關，現在請你跟我們回局裡調查。」
—
傅司琛收到傅景榮發來的消息，第一時間就轉告給黎煙，但是是賣著關子。
-【早點睡，明天早上醒來看新聞頻道，有好事。】
黎煙收到傅司琛的消息之前就已經收到了邊寧發來的消息。
趙振甲已經在家裡被高級督察組的人帶走了。
黎煙捧著手機，床頭柜上的車鑰匙在沒點燈的黑暗裡似乎自帶股光，唇角上揚的點著鍵盤，回。
-【嗯。】
又主動發了句。
-【晚安。】
傅司琛坐在書桌前，金色的防藍光眼鏡反光映出複雜多變的股市圖，手指在電腦的鍵盤上飛速操作著，手邊的手機亮一下屏，他摘下眼鏡，疲憊的揉揉眉頭，拿起手機，修長的手指輕劃解開屏幕，微信置頂上純黑色的頭像赫然一個紅點。
點進去。
最下面兩個簡單的字仿佛自帶股暖氣一樣，沁人心脾的順眼。
傅司琛手指撫上唇，剛好搭在嘴角彎起的弧度上。
單手在鍵盤上輕點著。
-【晚安。】
又一句。
-【未來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