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過你的資料,你嘛,沒什麼家世。但好在這張臉漂亮。」
陳安明粗厚的手掌撫上黎煙的臉頰,說著話,漸漸沿著脖頸往下滑,貪婪到絲毫不加以掩飾的目光直往見不到內容的領口裡鑽,笑。
「身材也不錯。」
話才說完,審訊室的門被人從外一腳踹開。
陳安明驚嚇的縮回手,回頭看,還沒來得及出聲就被人一拳打翻在地。
「你他媽想死!」
黎煙看到傅司琛出現在有片刻的錯愕。
看到一向理智的他現在居然如此失控暴怒的動手更是驚訝。
隨後看到僅是兩記重拳就變得血肉模糊的陳安明,黎煙立馬手從審訊椅上掙出,站起,上前去拉住傅司琛。
一手不忘放下勾在耳後的長髮,遮住耳垂上的耳釘。
「傅司琛!」黎煙拉住人,急說:「我沒事!」
聽到這三個字,失控的傅司琛頓時像是被人貼上很定身符的停下手上已經把人揍到昏厥的動作,轉頭,失神的眼定定的看著黎煙,而後一下站起,單手把人緊緊摟進懷裡抱著。
用力的很,兩人撞在一起發出沉悶一聲,但卻莫名的心安。
隔著幾層布料,黎煙也能清晰的感受到傅司琛起伏的急促紊亂的胸口。
又燙又重。
宋濟北和賀霖遲到一步站在門口,看著這幕,還有地上那個已經人事不省的陳安明。
賀霖:「哇喔~」
宋濟北:「衝冠一怒為紅顏啊。」
完全被隔在吃瓜線外圍的邊寧:「……」
—
陳安明被拉去了醫院,黎煙跟傅司琛到派出所里的醫務室簡單處理一下他手上剛剛打陳安明的時候不小心擦出的傷口。
賀霖和宋濟北果然拉走值班醫生出去迴避著,把空間留給那兩人。
黎煙低著頭,打開碘伏,用鑷子夾起顆棉球放在里浸濕,而後輕輕敷在傅司琛手上的傷口上。
潔白的指節一下變得暗黃。
「不嫌臭?」頭頂上傳來傅司琛的問話。
他問的是往趙家門上潑糞那事。
黎煙抿唇,回:「我找別人潑的。電梯裡的監控被我隱藏了一段。」
回答的倒挺誠實。
傅司琛想起家長會那晚她直接用手機就能調出衛星定位到徐一寧和趙欣然手機信號的位置,黑進一個監控器篡改畫面比那種技術可簡單的多,頓時就有些沒話說。
碘伏敷了會,黎煙夾起扔掉,又夾了塊乾淨些的棉球擦去傷口附近多餘的碘伏,拿出藥箱底層的創可貼貼上。
傅司琛的問話沒停。
「故意搞事把自己弄進局子裡就是為了套話?」傅司琛指著她的紅櫻桃耳釘:「萬一你真的吃了什麼虧值得嗎?」
想到剛剛踹開門看到的那場面,傅司琛現在都心有餘悸,完全不敢想像如果他晚到那麼幾秒鐘,黎煙會不會就被欺負了。
「我有分寸。」黎煙低著頭應。
「你的分寸里有包括任何意外狀況的發生嗎?」傅司琛反問著。
向來冷靜從容的他在這時候的語氣都忍不住變得有些急促,深沉的音色里藏著無盡的情緒,每一刻都在極力隱忍。
黎煙避開不答,從口袋裡摸出顆陳皮糖塞進嘴裡,酸味溢了滿嘴,她嚼碎,在傅司琛開口前問他:「你今天怎麼會來這?」
「賀霏來派出所自首看見你了。」傅司琛言簡意賅的回答。
黎煙順勢問:「賀霏自什麼首?」
傅司琛扯回差點拐彎的話題:「現在你的問題比較嚴重。」
又刻意加重了喊聲:「黎煙同學。」
黎煙撇撇嘴:「我哪有什麼問題。」
傅司琛直接跳過她的含糊其辭,問:「你說的今天有事就是為了這事?」
他手彈上黎煙的耳垂。
軟乎乎的。
「是。」黎煙捂著有些發燙的耳朵,順便拆下紅櫻桃的耳釘,裡面閃著紅點的微型監控一起一起脫落下來,黎煙收進口袋裡,應話的語氣還理直氣壯的不行。
傅司琛快被她這副要強的樣子氣笑,坐直了些,瞬間扶著黎煙的肩膀也把她推直了些。
「我昨天跟你說的你都不記得了是嗎?」他認真了的問。
黎煙點頭:「記得,但這種事我自己就能解決,不需要麻煩你。」
「那如果我晚來了一步,你還能自己解決嗎?」傅司琛快被氣死的反問。
此刻內心頗能理解那些管理叛逆小孩父母的無奈。
當時那種情況下,審訊室里只有陳安明一個,或許黎煙是有辦法自保,但從審訊室里出來之後,門外全是陳安明安排守門的人,逃的了裡面也逃不掉外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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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我叫了人來。如果當時你沒出現,他也會出現的。」黎煙誠實的完全不隱瞞。
傅司琛氣的正要開口,醫務室的門從外被敲響,黎煙說了聲「進」,邊寧才探進頭來,一頭銀白色的發亂糟糟,視線直接略過有些莫名的黎煙,直勾勾的看著傅司琛,但語氣卻含蓄的打著招呼:「你好,我是黎煙的朋友。」
傅司琛皺眉,覺得這男人很是莫名其妙,但看在是黎煙朋友的份上,還是做出不算冷漠的樣子回一聲:「你好,我是傅司琛。」
黎煙走到門口,小聲問著邊寧:「不是說沒情況你就撤退嗎?」
邊寧視線不離傅司琛,小聲的回:「來都來了,就順路看看幽門大女婿長的有多帥嘛。」
而後又忍不住驚嘆的補一句:「真他媽是帥。老子都快看彎了。」
黎煙:「……快滾。」
「小氣,還沒過門就護上了。等過門了我天天看!」邊寧傲嬌的哼哧聲就退場了。
離開的時候還不忘給兩個守在過道門的打招呼。
賀霖奇怪的看著他,問宋濟北:「他誰啊?」
宋濟北也懵:「我怎麼知道?」
而後往背後空空如也,只有一小扇窗戶的過道看去,奇怪道:「不是,這傢伙從哪冒出來的?他什麼時候進去的啊?」
賀霖什麼也不知道的跟宋濟北對視了眼,一秒後,兩人身後都開始飄起冷颼颼的冷氣,兩人對搓著手。
「操,怎麼感覺這麼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