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霖聽到她這話一愣，反應了兩秒，才意識到是誰。
「你說你在裡面看到了黎煙？」
賀霏點頭：「對啊，就我剛剛上廁所的時候路過裡面一個審訊室，看到了她，裡面還站了好多警察。」
她有點擔心，「我們要不要進去看看啊？」
賀霖拉住她，滿腦子都是黎煙的父親是個死刑犯的事，拉著賀霏的手猶豫不決的。
「哥！」賀霏著急的喊他。
賀霖往裡探一眼，面露糾結：「等下。」
—
傅氏集團安全中心。
傅司琛擰眉站在主管位上，看著不斷刷新綠色條碼的電腦屏幕，冷冽的神色凝結成霜。
宋濟北站在邊上，手肘交叉著抵著下巴，也是同樣深鎖著眉頭。
「為什麼煙火攻擊我的公司就是偷皮膚改戰績的，攻擊你公司就是給你完善安保系統省錢呢？」
宋濟北實在不解的問。
傅司琛沒做聲。
技術部主管姜在重新刷新系統好幾遍，抬頭回答說：「傅總，審查好幾遍了，沒有任何木馬病毒和bug，系統被更新和完善了很多，比我們跟駭客聯盟之前商量的方案出來的預期效果還要好了很多。」
宋濟北搖頭：「活活替你省了八個億。」
嫉妒使他面目全非的轉頭，「煙火那八婆是不是看上你了？」
傅司琛瞥他，薄唇輕啟：「要不你黑回去問他？」
昨天夜裡傅氏的防火牆系統就被煙火無聲無息的擊破，等早上技術部的人上班了才發現。
好幾個部門都開始準備清查損失了，技術部門卻查出任何毛病，甚至還默默發現了系統里的存在的十幾個漏洞都被修復了。
宋濟北：「……算了吧。」
這事他不是沒幹過，只是反黑到一半自己這邊就全線癱瘓了。
宋濟北怕自己控制不住嫉妒，趕緊把視線從姜在的電腦上挪開，視線剛好瞥過傅司琛依舊板著的臉。
「你幹嘛？公司系統沒問題還不開心？非得損失點東西才好是吧。」宋濟北酸溜溜的頂下傅司琛的肩。
早上一來就看到傅司琛板著張苦大怨深的臉，看誰都好像欠他八百萬似的。還以為是系統被人攻擊了才這樣，現在看來，好像不是。
傅司琛抬手擰擰眉，搖頭：「沒什麼。」
而後吩咐一直守在身後的總秘書安雅：「通知各高層，總結例會照舊。」
安雅：「是。」
宋濟北好奇看著：「傅氏總結例會不都是季度性的嗎？我記得這距離上季度才過去一個月啊。怎麼又總結？」
傅司琛說：「提高員工工作積極性和工作效率。」
話音剛落，口袋裡的手機作響，他拿出，是賀霖打開的，接起後，臉色驟然更沉，如潭底般幽深。
「我知道了。」他應賀霖一句，然後轉頭跟安雅說：「會議取消。我出去一趟。」
說完，傅司琛大步離開了技術部，安雅還沒反應過來，宋濟北立馬跟上去，問：「發生什麼了？」
傅司琛皺著眉：「黎煙進派出所了。」
安雅剛要跟上去就聽到這句，腳步瞬間停下，垂在身側的手逐漸捏緊。
—
雍和路派出所里。審訊室。
陳安明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眼神犀利的掃視著眼前直接被綁在審訊椅上的黎煙，油膩的嘴呼出一股煙氣，刺鼻濃重的煙味瞬間沾滿整個審訊室。
「趙家大門上的屎是你潑的吧。」他問。
黎煙精緻的眉蹙了蹙，冷漠的耷拉著眼眸，壓根就沒有要好好配合的意思。
「長這麼漂亮幹嘛要想不開去做這種事，不嫌髒啊？」陳安明夾著香菸在桌沿敲著抖落下菸灰，語氣輕佻的問。
黎煙眉梢挑下，「看他們家不爽，不行？」
陳安明咧開被煙燻黃的牙，笑：「行，當然行。但你知道他們是誰嗎？一個國商銀行的行長，一個本地企業的老闆娘，你絕對他們家那種身份你惹得起嗎？」
「惹不起也有法律為我撐腰。我只是損害了他們的財物，並沒有威脅到他們的人身安全，依法來說，你們並不能把我怎麼樣。」黎煙一本正經道。
板正的樣子完全沒有任何一點要認錯的樣子。
陳安明卻被逗笑，看向身邊的民警，指著黎煙笑，沒有任何嘲諷的意思，只是單純的覺得好笑。
「你看現在這小孩就是單純哈。」
而後傾身，看著黎煙，眉眼夾出細紋，說：「我告訴你，在資本面前，法律就是個屁。你得罪了他們，還指望能用法律來扞衛你的個人權利？想太多了呀小妹妹。」
「你是個警察，你是維持人民正義的你怎麼可以說出這種話！」黎煙急色反問著。
陳安明不屑一笑：「我維持人民正義我也是要吃飯的呀妹妹。你當這個世界上到處都是英雄啊？拎拎清楚好不啦。」
黎煙氣的直接威脅：「你要是敢不遵守法紀的對我亂來你信不信我就——」
「信不信你幹嘛？信不信你去告狀？」陳安明單勾起一邊唇，指著自己身上的警服，「知道我是誰嗎？是京城公安局的局長。不誇張的說，我就是這的土地爺。你能跟我去告我的狀啊？書記？總理？還是主席？」
黎煙被氣悶到說不出話。
他又指著審訊室四角，「你想告狀也得有證據吧。這兒的監控我可都關了，我要是不想，你上哪去找證據啊？」
黎煙依舊不吭聲，一雙倔強的眼眸就這麼直直的瞪著陳安明。
陳安明不屑的嗤笑一聲，手指朝她勾著：「你先別急，你想按照正常的流程處罰解決這件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知道，在我這要走正常的流程，那是要給點好處的。」
「什麼好處？」黎煙的倔強不屈崩開幾分，現出幾道裂縫。
陳安明沒急著回答，反倒是先給了身邊的民警一個眼神。民警立馬會意，走出門而後關上，清晰傳出一道反鎖的落鎖聲。
陳安明松著繫緊的領帶，起身，慢慢走到黎煙面前，低頭俯視著她，笑容逐漸猥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