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頭的瞬間,黎煙腦海里忽閃過剛剛看到的人群畫面,有張臉……很熟悉……
她忙拍著傅司琛的肩:「快放我下來!」
聽她語氣不對勁了,不等她再多說什麼,傅司琛立馬把人放下。
「怎麼了?」
剛問,黎煙就像是瘋了似的沖入那圍觀的人群中在找人。
傅司琛連忙跟上去,看著她著急的四面環顧著,凝重的緊鎖著眉頭,沒敢再出聲,只是默默的陪在她身邊。
邊上的同學懵逼的面面相覷著,也不清楚的發生了什麼。
前後左右的方向都走過找過後,黎煙放棄了,失魂落魄的牽著傅司琛回到車上。
手無力的扯著安全帶,她舔了舔發乾的舌,眼神依舊聚不了焦,還處在剛剛那陣境界裡出不來。
「傅司琛。」
她聲發虛的喊他。
傅司琛握緊她的手,從中間的儲物格里抽出紙巾給黎煙擦著額頭上落下的冷汗。
他第一次看見她這樣。
慌張,無力,整個人虛透了,提不起任何精神,像是害怕但不又不是害怕的,一種讓人說不清到底是種什麼情緒狀態。
但傅司琛清楚這是她最糟糕的狀態。
「我在。」他放緩了聲,想安定住她的情緒。
黎煙低下頭,來回焦躁的抿著唇,過了好一會,才輕聲又慢的說:「我剛剛好像看見蔡宗廷了。」
傅司琛頓一下。
這名字有點耳熟。
「我爸那個案子受害者的兒子。」她繼續道:「當年就是他和他弟弟在法庭上一口咬定親眼目睹我爸爸殺了人。」
回憶起最痛苦也是最無力的一直被壓積在心底的片段,黎煙無助的捂著頭,太陽穴痛的像是被鐵杵砸了一樣,生疼。
傅司琛眉心一擰,牽緊著她的手,手心因為熱而出的汗在此時已經變得不重要了。
「你先別著急,我現在就讓裴治查清楚京北大學所有人的資料。今天只要在這學校里的人一個都不會放過,全都會查出來。」
要放在之前,黎煙或許還有精力拿出電腦直接自己查,但現在她實在是沒那個精力。
就連放平了心態穩定下來對她來說都是件極其困難的事。
十年過去了。
雖然她一刻都沒鬆懈過在找當年蔡家的人,在找蔡宗廷兄弟,但是如今看到長相與他們相似的人出現,黎煙還是繃不住的不冷靜。
她還是沒辦法理智的去面對這件事。
—
「是他跟我父親起了爭執!先是氣的我父親發病心梗!又當著我們的面,把我們的父親推下了樓梯,然後置之不理!讓我父親失血過多得不到搶救的!」
「就是他!他就是殺人犯!這種人根本不配做人民警察!」
「他就是個畜生!是個混蛋!如果不是他我父親不會死!」
「他就是看我們家條件不錯,天天打著人口調查的旗號來我們家蹲點摸查!見錢眼開!企圖濫用職權對我父親敲詐勒索!我父親為人正直不肯,他就氣急上頭把我父親給殺了!」
「就是這個王八蛋害的我們好好一個家家破人亡!我父親被他殺了!我弟弟也因為親眼看到他怎麼對我爸動手然後嚇傻了!我必須要這個混蛋給我們家人償命!償命!」
「這種人不配活在這個世上!他不配!」
「根據……犯罪嫌疑人黎溯,判處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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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時候蘇娟就來接了黎陽出去露營,跟裴文敬一起,所以現在鄴宮只有他們兩人在家。
走到客廳的書桌前坐下,黎煙迫不及待的點開了電腦上裴治發來的資料。
正面照對應著名字製作成精細的表格,黎煙一個個仔細的看過去。
沒有。
沒有。
還是沒有。
四十多個人里沒有一個是跟那張臉對上號的。
黎煙擰眉,重新認真核對一遍。
還是如此。
她看向傅司琛:「裴治找到的都在這了嗎?」
傅司琛點頭:「姓蔡的都在這。」
然後走到黎煙身後,伸手控制住滑鼠,點開電腦桌面上另一份文件夾。
「這裡還有當時你說看到蔡宗廷的那個地方的監控,你再看看確認一遍,裴治還在確認出現在這個地方的所有人的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