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徹底傻眼住。
「什麼？」
「你在說什麼？」
「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三連問，問問都充滿老爺子對裴清朗這些話的質疑和不敢相信。
呼吸一窒到心電圖上的線都跳平了半段。
「爸，您千萬要冷靜，別咱們家終於找到了親外孫你反而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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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清朗起身拿過連接氧氣瓶的鼻吸管給裴華戴上，一手杵在呼叫鈴的懸空正上方，一邊把最近知道的這些事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訴了裴華。
不出所料的，心電圖上的線條開始紊亂，裴華也陷入清醒的窒息中，喘不上氣。裴清朗立馬按下呼叫鈴。醫生護士很快衝進來對裴華進行搶救措施。
被推到門外，裴清朗看著躺在病床上任由醫生搶救的，陷入昏迷的裴華，心裡卻不覺得自責，甚至有些慶幸。
如果裴華真的抱著遺憾抱著誤會離開，那就算是死了他也無法瞑目的。
老爺子只是一時的血壓高導致昏迷的，搶救了十分鐘不到，各項生命體徵就被拉回到正常數值。
醫生頭上冒著汗從里走出，沒好氣的看著裴清朗：「都說多少次了，千萬不能讓你們家老爺子動氣，不能讓他激動。不是每一次的搶救都是可以這麼簡單有效的。」
裴清朗虛心領罵：「是我沒注意，下次不會了。」
自己父親的心理承受能力裴清朗是清楚的。
他膽子再大也不敢拿老爺子的生命開玩笑。
知道老爺子剛剛只是一下沒順下那口氣才會昏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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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娟從裴華的主治醫生那邊回來，剛好撞上離開的搶救的值班醫生，嚇的扯了扯裴清朗的袖子問：「爸怎麼了？怎麼被搶救了？」
裴清朗垂頭繃緊了唇線，筆直一條。
蘇娟隱隱猜測道：「你把黎煙的事告訴爸了？」
裴清朗點頭：「嗯。」
蘇娟忍不住蹙眉：「你也太衝動了。」
「大嫂我……」
「你要說也應該要我在邊上的時候說，我在邊上興許還能緩和一下爸的情緒，或許連搶救都不需要。」蘇娟扶著額頭。
裴清朗：「……」
「下次我會注意。」
蘇娟往病房裡看了眼，問：「醫生有說爸什麼時候醒嗎？」
裴清朗：「半小時吧。」
記起來在實驗室那邊看到了裴紓，裴清朗問蘇娟：「大嫂，這事你是不是告訴了裴紓？」
蘇娟承認了：「嗯。我想著多一個對黎煙她們表達善意和關心總比只有你我在背後默默使力要有用的多。」
又問回他：「你是怎麼知道的？裴紓去找你了？」
裴清朗搖頭：「不是。我今天在黎煙那邊的實驗室碰見他了。他去那邊找醫生。」
「菲爾醫生？」
裴清朗在記憶里搜索著這個名字，那實驗室里唯一的一個醫生好像就是叫這個名字。
點頭，問：「你也認識？」
那醫生應該是黎煙為了照顧弟弟專門請的。所以實驗室里只有那一個醫生。
蘇娟彎唇：「是有人介紹給我們讓我們尋來給爸看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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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清朗疑惑。這種醫生不都是直接被聘請為專門的私人醫生，不會輕易給別人看診的嗎？怎麼還會有人介紹給他們。
心底緩緩浮起上升出一個答案，但裴清朗有些不敢相信。
在裴清朗那猶豫期待，但又有些不可置信的眼神下，蘇娟如實說出。
「是傅司琛介紹的。他藉口說是兩家的長輩之前就認識，看在以前的交情上就介紹了這個醫生。但我總覺得這事沒這麼表面。你剛剛說裴紓是去了黎煙的那個實驗室，我就篤定這醫生十有八九是黎煙主動要介紹給我們的。」
裴清朗心頭一暢。
甜意包裹著酸澀瀰漫著蓋在心頭，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擰著他，說不出是該開心還是心酸。
剛剛也想到這個可能，但是很快就被他否決掉。總覺得黎煙那性子是做不出這種事，也不情願這麼做的。
但現在看來，是他的見識和目光都太淺薄了。他的思想也太淺薄了。
這種等級的私人醫生，如果僱主不鬆口，誰又敢主動去聯繫呢。
蘇娟感慨一句：「這孩子還是像她母親，嘴硬心軟的。你說爸昨晚出的事，她今天就介紹了醫生來。在家裡這幾個養尊處優的還沒這在外受盡磨難的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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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語氣不自然的染上些苦澀。
「之前你大哥還不分青紅皂白的去傷害人家。我們這一家人可真真都是罪人。」
兩人在的病房外的長椅上坐著，明明在里躺著的家屬搶救成功了，臉上卻難再洋溢出喜色。
低著頭，一個比一個無奈，一個比一個愧疚難當。
正愁苦著，裴紓的電話就打到蘇娟的手機上，蘇娟很快接起，還沒出聲，聽筒里就傳出裴紓激動的歡呼聲。
「媽！我跟菲爾醫生談好了！我剛剛把爺爺的病例全都交給了他！他說今晚好好研究一下明天就去醫院給爺爺做檢查。他確實厲害，只看了病例就分析出當年爺爺治療的弱項在哪。他剛剛給我初步預估了一下治療好的可能性。」
「足足百分之七十啊！媽你知道嗎百分之七十！！」
「等他明天給爺爺做完更詳細的檢查後這個數據還會被精化，如果爺爺的情況跟病例上相差不多，那治好的可能就跟這個數字也相差不多了！！」
裴紓激動的聲音不用開免提裴清朗坐在邊上也能聽見。
兩人對視一笑，眼裡難得同時的沉下那股放鬆的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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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那你趕快回去休息吧。今天你也奔波一天了。」蘇娟應了兩聲，又叮囑了裴紓兩句就把電話掛了。
回頭看向窗戶里躺在病床上的老人，心頭一塊巨石終於落下般。
「這下終於能安心睡個好覺了。」蘇娟疲憊的揉了揉額角，臉上喜色難掩。
裴清朗：「嫂子，你今晚要不還是回家休息吧。這樣明天等那個菲爾醫生來，你也能有些精神。」
熬了兩天一夜，蘇娟的臉色肉眼可見的憔悴了許多，下垂髮黃的。跟家裡還有心情精心打扮自己依舊如常逛街打牌的馮靜完全兩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