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離婚協議書

  陳舒眼睫顫了顫,看著黎煙,心裡頓時浮起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愧疚、羞恥。連帶著對裴清漪的那份一起湧上。

  陳舒說:「其實我讓佳佳跟裴家人說給你弟弟做配型的事,怕他們不答應,還專門讓佳佳轉告裴二少說是你的弟弟需要配型。我怕我的配不上,想說讓他們一起來。但不知道為什麼,裴家沒消息。」

  黎煙挑眉:「所以你想表達什麼?」

  陳舒懵一下,反應過來立馬擺手:「不是,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

  「不管你是什麼意思我都不在意。比起裴家人的腎,我更希望是你的腎移植到我弟弟身上。我不喜歡也不想裴家人牽扯上任何關係。你大可以放心,也不用在我面前說些什麼。」

  她抿抿唇,眼乾澀的垂下:「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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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煙頷首:「行,我現在就去通知菲爾做術前準備。」

  「等等。」

  陳舒叫住她。

  「讓菲爾把時間安排在後天吧。明天我想出去處理些私事。」

  黎煙看她,良久後點頭。

  「嗯。」

  -

  給黎陽安排的腎移植手術定在大後天上午,術前還有很多檢查要做,比較占用時間。第二天黎陽就開始逐一的檢查。而陳舒,被救到這裡之後第一次離開這裡。

  裴治站在車旁,看到陳舒出來,把手裡早已準備好的文件袋遞去。

  「這是你要的證明,少夫人都準備好了。席慎也已經到那邊等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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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舒攏了攏外套,接過東西收進包包里,微微點了點頭就坐進了車后座。

  是這一個多月以來第一次又像之前那樣優雅從容,仿佛還是那不需要操心柴米油鹽醬醋茶的席家太太。

  黑色的奔馳朝市中心緩緩行進著。

  道路上的積雪都被剷除,綠化帶里一片空蕩蕩的,只剩下灌木光禿禿的枝丫。紅燈停著,陳舒側著頭看著那些枝丫,心裡如出一撤的空蕩。

  從昨天跟黎煙聊完之後就一直這樣。

  她欠了她很多。

  可黎煙那樣說,仿佛她又什麼都沒欠她似的。

  不知不覺中,車已經停下。

  裴治看向後視鏡里還在發呆的婦人,提醒道:「到了。」

  陳舒回過神,拎起包包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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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上車門,看裴治並沒有要下車的意思,忍不住問:「你不跟著我嗎?」

  裴治目不斜視:「少夫人說沒必要。我就在這等著。你手機長按1就是我的電話,有麻煩就打我電話。」

  陳舒心中更澀,點點頭:「我儘快下來。」

  上樓直達約見席慎的茶室。他很早就到了,一直在等著。

  服務員領著陳舒進去,打開包廂門看到席慎的那一剎那,陳舒本能的躲在服務員身後。

  服務員懵逼的關心道:「女士,您沒事吧?」

  陳舒僵笑著搖搖頭,抬頭的瞬間對上席慎那陰森的笑容,又害怕的往後退縮著。

  「老婆,看到老公坐在這有必要這麼怕嗎?還是你約我出來的。怎麼不進來啊?」

  席慎笑著挑挑眉。

  溫文爾雅的皮囊掩藏著致命的惡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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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胃的感覺迅速上涌著,陳舒臉色慘白,強忍著不適感勉強扶著門走進包廂里坐下。第一件事就是從包里拿出剛剛裴治給的文件袋,從里拿出合同,往席慎面前遞去,

  封面上碩大的加粗黑色字體格外醒目。

  【離婚協議書】

  席慎臉上的笑頓時收起,冷冷睨著陳舒:「什麼意思?」

  陳舒忍住內心涌動的害怕,臉上波瀾不驚緩緩道:「我帶著兒子淨身出戶,什麼都不要你們席家的。」

  「你瘋了?」席慎抬起眉角,狠厲之意閃過。

  「當初苦苦追著你結婚我才是瘋了!」陳舒聲嘶力竭。低啞的嗓音皆是滄桑的淒涼。

  席慎直接拿起協議書撕碎,往陳舒臉上砸去。

  鋒利的紙張亂揚,陳舒閉緊眼,痛苦的咬牙承受著。

  「這時候想擺脫我?你還是等下輩子吧!」惡魔般的聲音迴蕩在耳邊,被激怒的聲量都不自覺地拔高了些。

  陳舒不說話,又從包里拿出一份一模一樣的協議書往他面前放。

  不卑不亢的對上他陰冷的視線:「我帶了很多,你隨便撕,這附近也有列印店,我可以跟你慢慢耗。」

  席慎氣笑的哼哧一聲:「被黎煙帶走你還以為你是找到新的靠山了是嗎?」

  他抬手戳著自己的太陽穴:「麻煩你用你的豬腦想一想!席家之前做了那麼多,黎煙怎麼可能大度的放過你!你是不是太久沒過過好的生活忘了這社會的複雜了啊。你現在做出這一切也是她挑撥的吧。我告訴你,今天我要是簽了,明天你就會成為階下囚。」

  陳舒:「那我寧願成為階下囚也不願意再做你這種人渣的妻子!」

  席慎緊盯著她,負氣過後玩味一笑。

  「你是不是忘了我們還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別忘了,你女兒還在裴家做享清福的千金大小姐呢。你要是敢跟我作對,我就去告訴裴家,告訴他們你是怎麼把他們玩的團團轉,又是怎麼騙他們做出那許多事的。」

  席慎手托著下巴,瘦骨嶙峋的指節勾著下頜線輕敲著,眼含笑意的看著陳舒。

  「我知道你現在破罐子破摔不怕裴家報復。那你兒子呢?他可是好不容易衝出了老爺子的手掌心成了畫家,現在小有成就。還有你女兒,你確定裴家會輕易放過她?」

  陳舒臉上不變,內心對他說的這些話早有預料。每字每句都不超出她的預料。

  放在還被囚禁在席家之前,或許她真的會因為這些話動搖想法。

  但黎煙說了。

  能威脅住她的也能威脅住席慎。

  其他話雖然都是無用的威脅,但席慎還真有句話說對了。

  他們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生與死自然是牽連在一起不會有任何改變的。

  「我兒子也是你兒子。」

  陳舒慢慢道。

  「老爺子現在坐牢,五年出來或許人都垮了。席薴被判二十二年,能不能活著出來還倆說。萬席面臨破產,你這一輩子都在當一個遊手好閒的少爺。憑你自己,應該沒本事養活你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