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環殺人案很快排進庭審，一審被判死刑，陸乾文沒有上訴。認罪也認罰。
他被執行那天托常勝幫忙給黎煙捎了句話。
「他就想對你說聲謝謝。你的那些話，有讓他慰藉到。走的時候心裡也沒有那麼不甘了。」
黎煙聽到，沒太大的反應。
常勝又說：「執行死刑前，我破例讓他看了新聞。他挺開心的。可能是因為一直等待的這一天終於來了，也可能是評論里沒有人再說他女兒的不恥了。」
黎煙淡笑一聲，提不起什麼精神：「多好笑啊。這本來應該不是什麼特別的事，卻能讓他開心。可見這正義是遲到了多久。」
「遲到但沒缺席。」常勝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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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因為我和他的堅持，這次又要缺席了。」黎煙斜眉，嘲弄的看他。
又嘆聲氣：「況且是用十九條人命換來的遲到，有的時候想想，這跟缺席好像已經沒有多大差別了。」
常勝沒接話。
「常部長，這些事不應該是由我這種平民來做的，你知道吧。」
常勝輕笑一聲，學著她的樣子，靠在欄杆上，手插在兜里，看著樓下忙碌的場景。
「可這魚缸已經被染黑了，看不清其中局勢了，想變得清澈，沒那麼容易。」他也頗有些無力。
「容不容易不是現在就能定義的。但這些事如果一直拖著不處理，那只會越來越難，難上加難。」黎煙回他。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會盡力的。我這個位置能做的，我都會盡力做，只是你這樣勸我了，你也得出點力幫幫忙吧。」
常勝轉頭問著黎煙。
「我知道你現在還在讀書，但那不是為了徐維那個女兒嗎。反正你現在也定居在京城了，倒不如別在學校浪費時間了。全職在這，親手把這社會進步成你想要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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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讓她全職留在偵查局做這個第一神探是常勝在她還小的時候就有的想法了。
幾乎沒人能做到她這樣，聰明正義，果斷但又擁有一顆憐憫這世間的善心，也不會被大勢捲去隨波逐流，只在這狂風暴雨污亂的時代堅持自我。
如果這他這司法部部長的位置是世襲制，他肯定把位置傳給黎煙。
他第一滿意也唯一滿意的人選就是黎煙。
如果黎煙願意，他可以拼盡全力讓她坐到自己這位置上來。
「好啊。」黎煙悠然應下：「但條件跟之前不變。能做到，我就來。」
常勝才雀躍起的心瞬間被一盆涼水澆下，瞬間沉底。
她的條件就是重審她父親當年的案件。
「你知道提要求不是強人所難吧。」常勝沒好氣的提醒道。
感覺自己就像是被玩弄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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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了，那我還真不是強人所難。」黎煙手支著臉，懶洋洋的提醒道：「我父親這案子不給翻，我也沒有在你這全職的資格。」
不提醒還好，提醒了常勝才記起規定。
罪犯的子女是不能從事政治行業的。
「你父親的案子沒有任何的疑點。你想翻案，那也要有點根據可查可循吧。」常勝鬆了口。
其實黎煙這麼多次的堅持也不是完全沒用，見識過黎煙的能力後，常勝心軟的不止一次翻出當年的舊案重查。
但是所有的細節都逐一排查過去，沒有任何一處可疑的地方。
生挖都挖不下去手。
這怎麼查。
「那個證人。指證我爸殺人的蔡思傑。」黎煙提醒道。
「人家沒問題啊。」常勝無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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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精神方面的疾病，他的證詞根本不能完全被採納。而且案發的時候蔡文旭和他都在現場，他們也可能是串供。這裡深挖進去必定能挖出很多東西來。」
提起這個，黎煙向來冷淡的情緒都被帶動的有些起伏。
「蔡思傑當年才十二歲，而且他精神方面的疾病是自閉症，不是別的。他只是沒有跟外界溝通的能力，但他的意識、感知方面全都是跟正常人一樣的。如果蔡思傑和陸乾文一樣，是精神分裂，那或許他的證詞是不會被完全採納的，但現實並不是啊。而且蔡文旭當時跟蔡思傑的感情並沒有多好，他們倆兄弟串供的可能性幾乎為0。」
常勝掰開了揉碎了跟黎煙解釋道。
這也不是這麼多年第一次這樣跟她解釋了。
她對於蔡思傑當年的證詞已經是有些偏執的瘋狂的情緒在里了。對著一份正常的證詞瘋狂的認定這其中有問題。
每次都他想好好跟黎煙說，但黎煙每次都聽不進去，堅持己見，一點緩和的餘地都沒有，最後再鬧的不歡而散。
不用想也知道這次差不多也會是這樣的結果。
常勝沒再繼續，趁著黎煙沒走，轉移了話題。
「這次的案子了結，你和傅家勾結走後門的謠言也不攻自破，傅景榮已經官復原職了。你們倆之前在警局裡的小紛爭我也聽說了些。人家到底是你男朋友的四叔，你也多少給人家一些面子。鬧的這麼難看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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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也經歷了這一出，你給了他教訓，他也知道你的身份，想必之後對你肯定會更客氣了。以後跟人家好好相處。你為難的是他，那同時也是傅司琛。明不明白？」
常勝放平了口吻儘量耐心的勸說道。
雖然是一直跟他對著幹的小惡魔，天天追他屁股後面只會討債，但畢竟也算是間隔性的看著她長大的，常勝看著她，也總跟看著自己半個女兒一樣。
黎煙眸一眯，下巴嫌棄的皺下，明顯是並不打算明白。
常勝要被氣死。可又忍不住關心她。
「對了，上次跟你說的裴家幫席家找替罪羊那事怎麼樣了？我這的消息可是說裴家趁著陸乾文現在在網上的熱度正大的，偷偷摸摸的運作一下已經把席苧和席汾都保出去了。我聽說你倆恩怨不淺啊，就這麼放過她？」
不提這黎煙還差點忘了這號人物。
「那當然是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她。不過也確實需要她先被保出去。不然我這一報還一報的事還成不了。」
聽她這話，常勝已經感覺到了小惡魔的兩個觸角已經在產生壞主意的發動電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