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兩口湊在一起簡直是能氣死人。
席苧深吸一口氣，知道今天要讓傅司琛認清楚身邊那個女人是件不可能的事了。
也不指望著這屋裡她這曾經的朋友能幫她說上兩句話。
「黎煙，今天你來這我們就只談公事，私事我們先放放，行嗎？」咬緊牙關擠出的最後兩個字幾乎是耗盡了席苧所有的耐心。
黎煙不為所動，臉上淡漠的神色如初不變，淡淡回道：「從進這扇門的時候，我跟你聊的就是公事。公私不分的只有你。」
「你！」席苧再次被搏了面子。
強忍著的所有情緒在這瞬間快要崩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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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貴財團的職業素養一般，這次的合作，還是取消了吧。」
說完，黎煙悠悠的把印鑑收進口袋裡。
斷了席苧的所有念頭。
席苧忍無可忍，明知道自己是被算計，但還是忍不住怒斥，「你就這樣糊弄你朋友簡拾的合作案嗎？」
黎菸嘴角輕扯：「知道她是我朋友，你就該清楚她不會在意這區區一個合作案。」
頓了頓，又好心的補充道：「對了，簡拾讓我送你句話。賺錢固然重要，但一個人如果連做人的底線都沒了，賺再多的錢也是白搭。」
合作黃了，還被黎煙這樣教育一番，席苧的臉色別提有多難看了。
之前會去主動聯繫簡拾聊這次的合作，是篤定了她不知道之前在一中校園網上放圖造謠黎煙那事。找上簡拾的時候分明還聊的很愉快。也知道簡拾這個人只圖賺錢的快感，對其他的事並不在意，卻沒想到她會允許黎煙這樣胡鬧。
算了！沒了簡拾還有季秋萍！
席苧帶著希翼的目光朝季秋萍看去，卻沒想到季秋萍居然當著她的面撕毀了合同。
多年身處世家的禮儀不允許席苧隨意的失態，她咬緊唇，眼裡壓著駭人的怒意，「季總，這是什麼意思？」
季秋萍淡定的站起身，完全不畏懼她的眼神：「席總的合作夥伴都吹了，我簽不簽還有什麼意義嗎？」
席苧眉頭一擰，話到嘴邊全被堵塞住，怔怔的看著幾人，心頭的怒恨不斷涌動著，隨即很快就意識到了什麼。
「你們就是合起伙來耍我的吧！」
約好了一起來，做出要簽約的樣子，讓她處在項目即將成功落地的最高興頭上，再給她沉重一擊，攪斷了她所有的合作關係，讓她從山頂一下墜入谷底。
黎煙離開的背影一停，微側過頭，睨著她，嘴角的淺笑意味深長。
「說這話。你有證據嗎？」說完，冷漠的眉單邊上挑，少女的頑劣性子一覽無遺。
席苧被噎住。
莫名覺得這一幕有些眼熟。
就跟席騫警告她停手時的一樣。
他要去告發自己的所作所為時，自己也是這麼跟他說的。
【你有證據嗎？】
之前只是懷疑，現在可以確定席騫被裴清朗收留跟黎煙就是有脫不開的關係。
這個黎煙！
看著一行人毫不留情離開的背影，宋章站在旁，腿有些軟，小心翼翼看著五官被怒意席捲的扭曲的席苧，欲言又止。
席苧餘光瞥見桌上那些還擺放的整齊的合同，原本是承載著她所有希望的，但在這時候只覺得刺眼無比，氣怒之下，直接失手揚了那些合同。
紙張飛了滿天，黑筆也散了一地。
門外那些恭祝合作愉快的花籃在這時候顯得無比淒涼嘲諷。
宋章立馬低下頭，生怕這波驚濤駭浪會卷到自己身上來。
他努力的縮小著自己的存在感，可依舊沒被席苧忽視掉。
「你還站著做什麼！還不趕快去給我找人合作！這合同期限就十天了！你要眼睜睜的看著財團的錢被套牢在裡面是不是！」
宋章縮著腦袋連連點頭應著：「我、我、我現在就去。」
宋章逃也似的從會議室離開。
本來熱鬧非凡的地方，現在卻透著股寂靜的淒涼，席苧越看越氣，抓起桌上的花瓶氣惱的直接朝門外砸去。
玻璃門直接被砸碎，滿地都是狼藉。
翟巍從外進來，看到席苧正大喘著氣站在一片狼藉的中間，見她還要去抓起投影儀砸，連忙攔著。
「大小姐！大小姐您冷靜些！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先解決眼前這些燃眉之急啊!」
席苧一下甩開他：「解決？！你以為我不想解決啊！你沒看到那個姓黎的如今都敢這樣算計我！爬到我頭上來作威作福了！司琛要護著她！你說我這下拿什麼去解決她！」
翟巍是席家的人，也是席苧從小到大的貼身保鏢兼助理，他幾乎不在大眾視野里出現，都是默默在暗處保護著席苧的安危。
剛剛他就藏在不遠處，對於會議室里發生的一切都看在眼裡。
翟巍冷靜的安撫著席苧的情緒。
「您先別著急。您現在雖然沒精力去對付她，但其他人有啊。而且我收到消息，說黎煙最近學校里又被事纏上了。」
翟巍輕聲跟著席苧說道。
果然，一聽到他這樣說，席苧的情緒被安穩下來些，起碼氣喘的不再那麼重。
「什麼事？」
「最近城中鬧的沸沸揚揚的森林公園女屍案。」
……
乘電梯到萬席財團的地下停車場，剛出電梯，黎煙從寬大的外套袖子裡滑出份被捲起的文件遞給季秋萍。
「簡拾已經簽好字了，你簽字之後直接讓季氏的法務部對接就好了。」
季秋萍沒推諉的直接接過。
「行。謝了。」
真心感謝的樣子完全沒有長輩那種高高在上的距離感，相反，對待黎煙還挺和藹可親的。
黎煙輕扯著唇：「互相幫助了。」
在出發去東歐的前一天，在徐一寧門口碰上季秋萍談的就是這事。
如果不是席苧自己找上簡拾，簡拾告訴了黎煙這個可以鑽的漏洞，今天這齣還沒辦法上演的這麼精彩。
關鍵是在沒有任何聯繫的情況下，居然跟傅司琛正好撞到了一起，完成了這齣。估計接下來的一大段時間裡，席苧都要為此頭疼了。
季秋萍看了眼邊上的傅司琛，倒挺意外他跟黎煙的關係，但沒有多問的自己先離開了。
「先走了。」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