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天下譁然
仙正真人和不著真人遲遲不來支援，泥養真人和仁二聖君又死的乾脆，其他幾位聖君真人至此再無久戰之心，只想著儘快脫身。
手持玉如意的真人踏步歸墟兩三步就從空中跑了。
人與人的悲歡並不相通，他能跑不代表其他人也能跑。
千蛇為冠的那人作為儒教少有的強於肉身的聖君，一直在和神策將軍剛正面，承受的壓力最大。
他一身豎瞳蛇眼幾乎全被神策將軍戳瞎了，身上還插了幾把青銅劍，周圍空間全被定住了，已是要逃不能。
目睹道教的人逃走，他眼中多了一分絕望，把最後的希望放在了自己人身上：「社鼓師弟，救我！」
社鼓聖君猶豫了一下，他與千蛇聖君沒有太多的交情，但想起聖人教誨，終也是沒有在這樣的局面下棄他而去。
「拼死一戰！」
……
天下譁然，一日內千蛇聖君、社鼓聖君、泥養真人、仁二聖君全部身死。
與行者出世之時，絮蠶山一戰不同的是，這一次，敢於向聖人弟子出手的人是一位俗世的王，一位王身邊的劍客。
他們代表的是俗世高層對於那群出世之人的態度。
以前雖然商國與儒道多有交鋒，但是層次以上的戰鬥，往往都是佛門的人在打，商國的人只負責在一旁吆喝。
國與國戰，聖與聖戰，這是誰都不說卻又都在遵守的規矩。
現在一國之主親自參與聖戰，將矛頭對準了聖人弟子，是否意味著……商國要與聖教開戰？
在天下人的眼裡，這是一種狂妄的僭越，商王必然會為他的選擇付出沉重的代價。
「搞反了不是，明明是儒道先出手干預他國內政的……自己打架打不過還被反殺，怎麼好意思宣揚的？」
楚君回的手上握著公輸才用機關鳥收集到的各種情報，裡面包含了各方勢力對於這一戰的看法。
令他感到難繃的是，天下的普遍呼聲都覺得這一戰錯在商王，是他冒犯了聖人大教，犯下了不敬聖人之罪，而沒有什麼人認為聖人弟子刺殺王駕犯了謀逆之罪。
就連商國本土的勢力，都有不少人對商王此舉略帶微詞。
「三教把天下教化的真好啊……」
從另一方面來說，在這種「給三教當狗」=價值觀正確的時代，能出商王這種人也是不容易。
只不過……他現在的名聲已經和藍星神話故事裡「提詩辱聖的紂王」差不多了。
大夥都在把商國出的事往他身上算。
彗孛流隕，玄金墜星，是商王失德。
佛寺遍地，不事生產，是商王迷佛。
民間起義，叛軍四掠，是商王昏庸。
王師離京，哀鴻遍野，是商王殘暴。
邊境久戰，十室九空，是商王好功。
用人不淑，養劍在側，是商王昏庸。
商王身上的黑鍋是一口接一口，也就是楚君回把殃疫聖君幹掉了，不然瘟疫成災這事多少也能跟他扯一手。
輿論全站在聖人大教那邊，商王有自己的情報來源，他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此刻已經把軍營封鎖了，不允許任何人擅自離營。
萬一消息傳到軍營，難免人心浮動。
封鎖及時，目前軍營里還沒聽說有誰念叨這事，大夥還在為了打勝仗慶功呢。
楚君回靠著三個人的份額混了一壇酒，兩個大豬蹄子，還有三十兩銀子。
「法師，給咱也分點唄？」公輸才看的眼熱。
「你得回去幫我辦件事，辦好了我給你嘗點鮮的，一個豬蹄算什麼？」
「法師，您吩咐。」
公輸才一下子就來勁了，執吾法師手裡總是能拿出一些他見都沒見過的美食，那些東西……千金不換啊！
「咱們潮縣不是屯了一波兵嗎？走之前公輸家的弟子們靠著季孫氏的積累，已經開始琢磨建造更多的鐵浮屠了。」
「你去一趟，把他們全叫來，屯兵在東南的那處小丘，等我號令。」
「還有，如果來得及的話，伱叫他們建造鐵浮屠的時候，材料可以選的差一點，不求力敵登山境，只求有見山境的力量和速度就行。」
前面的事公輸才已經料到了，公輸家既然跟定了行者，遲早和聖人大教是有一戰的。
三教在天下人心頭的枷鎖很緊，但在百家這個群體內就很一般了。
大伙兒看他們和乍富的窮親戚差不多，比不過歸比不過，不影響大夥鄙視他們。
楚君回的最後一句吩咐，公輸才就很不解了，問道：「為什麼？兵在精不在多，以後如果要在此處發生聖戰，只有登山境的戰力才能干預局勢啊。」
「我傳你一法你就明白了。」楚君回用食指點在公輸才的眉心，把一套軍陣之法灌頂了過去。
他這些天小兵不是白當的，各營操練軍陣的時候他都在那偷看。
其他小兵看不明白軍陣運轉的原理，楚君回卻是靠著苛察劍看的津津有味，他很輕易的拆解了軍陣，把各個部分學了個明明白白。
在諸多軍陣里，他挑了一個最適合機關術發揮的軍陣。
這個軍陣是給公輸家的鐵浮屠準備的，他和鐵浮屠交過手，知道這大嘎達的正面能力比重騎兵都強，組成軍陣的話……威力難以想像。
「既然是軍陣，倒也不要求個體的戰力多麼強，反而更需要數量一點，這下你明白了吧？」
接受完灌頂的公輸才心情久久不能平復……他在這個軍陣中看到了公輸家機關術的另一種可能。
也許，一千個鐵浮屠成陣就能再現神浮屠的榮光？
「多謝法師賜法！」公輸才大禮一拜。
可算不搶我豬蹄了……楚君回將其虛扶起來，又勉勵了一句，「你得到墨家機關源之後，進步很大，如今七苦已渡，能不能登山，就看你能不能抓住這一次的機會了。」
「就算我們與聖人大教為敵，得到的很可能是惡名，但惡名也是名，幫你渡過五陰熾盛苦不難。」
「我剛剛傳給你的軍陣之法，若是參的透，你就不要回來了，與大軍一起，在東南那處小丘等我號令。」
「彼時我一聲令下，你為軍中主將，領奇兵從側面殺出，必可建功。」
「是！」
公輸才帶著滿腔熱血偷偷潛離了軍營，向著潮縣趕去。
等他走後，楚君回把望舒從營帳里喊了出來。
「開飯。」
這下兩個豬蹄夠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