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造字開言
【在這位祭酒的介紹下，你們了解到，聖人之憾不止十個，八位聖人總計有二十一個遺憾，其中十一個遺憾都被前人解開】
【這些人也就是之前的十一位「告堯曉生」】
【剩下的十個聖人之憾已經很多年沒有被人解開，其中固然有文道凋敝，讀書人難以養出浩然氣的原因，也有賈生那句絕路之詩的緣故】
【但歸根結底，不可忽視的是，最後這十個聖人之憾，連歷代先賢都束手無策，它們或許是世間最難解的遺憾】
【在這裡很多年，每十日，祭酒都會自己去試著解聖人之憾，所以他對這些個遺憾了解的都比較深】
【「聖人聖人，占個『聖』，也占個『人』，所以縱然他們已經悟透了天地間的一切，也會有遺憾，而且一定會有遺憾。」】
【「無知者無憾，他們太博學了，越是博學的人越會有遺憾。」】
【「兵家那邊的聖人就曾說過——『不恨古人吾不見，恨古人不見吾狂耳』。」】
【「別家的聖人把自己的遺憾記錄下來也就只是記錄下來，但文廟的聖人，都與文有關，他們的文字含有非凡的力量」】
【「所謂的聖人之憾，就是他們留下的這些話。」】
【祭酒指了指身後的十間草廬】
【「每一個屋子放著一張紙，紙上寫著聖人之憾，是老頭子臨摹的，你們可以先測著試試，如果能成，我再帶你們看真跡。」】
【秦攸之什麼都沒說，直接走進了最右邊一間草廬】
【「末代文聖……」祭酒摸了把花白的鬍子，露出了若有所思之色】
【越往前，聖人之憾就越難解，因為它們經歷的時間夠久，仍沒有遇到能解開它們的人，基本證明了——此題或許無解】
【八聖十憾中，只有末代文聖的那個遺憾，僅僅難住了幾百年的文人，或許能被人解出來】
【祭酒又看向了伱】
【「要試試哪間屋子？」】
【你很狂啊，直接道：「哪一個遺憾最難解，我就去哪一間屋子。」】
「霧草！退婚哥你別胡選啊！」楚老闆氣急敗壞。
這苟系統已經廢了，成天就知道帶著退婚哥莽，連選項都不給了。
【——近幾年養出浩然氣的多是這種愣小子】
【祭酒搖了搖頭，已經開始不看好你了】
【「倉聖只有一憾，千古無解，在最左邊那間草廬。」】
【你頭都不回，直接去了最左邊那間草廬】
【走進草廬，你看到了一張被硯台壓住的紙，紙上寫了一段話】
【此時天剛蒙蒙亮，草廬里黑的很，為了更清楚的看清紙上的字，你用藍焰點燃了桌上的蠟燭】
【「萬物有靈，吾欲以言通，思之不可。」】
【「若以言通，則智也通。獸通智也，為妖；樹通智也，亦為妖。」】
【「人妖相爭，天下大害。」】
【「但萬靈獨是人生智，生智則其行詭也，必奴萬物，殺百獸以取食，割百草以履鞋。」】
【「吾教人以言，害萬靈萬世為奴，被人食，遭人絕，吾之過也。」】
【「恨！恨！恨！人奴獸，人亦獸，人奴人，吾造字生言，或許日後群人之間，也會分做三六九等，上奴中，中奴下，下奴下下。」】
【說是遺憾，寫做「恨」】
【那股透筆而出的意，險些將你的一切都刺穿，好在這時，你身上自動顯化出浩然氣，這才逃過一劫】
【你剛剛看到的，就是文廟初聖——倉聖的遺憾，已經近乎萬年無人能解】
【他因造字開言之功，被供奉在文廟最高位，後世的一切，乃至於記錄時間的歷史都離不開一個又一個簡單的文字】
【多少發明創造，多少功勳卓著，又能比得過造字開言呢？】
【如果你覺得自己可以解開他的遺憾，請動筆寫在這張紙上，和聖人來一場跨越萬年的交流】
【-——】
第一次，楚君回這麼討厭自由輸入框。
這玩意怎麼看怎麼像他學生時代那空白的答題卡。
不是啊……哥們都畢業了，還得做閱讀理解唄？
楚老闆斗膽理解一下。
倉聖啊，不知道和現實中那位造字的是不是一個人，但他很顯然更玄幻一點。
他不止想給人族造字，他還想為萬靈造字……從字裡行間去看，他似乎還真能做到這一點。
但他後來琢磨了一下，這不成啊，豬會寫字那不成妖怪了嗎？
語言是思想碰撞的前提，語言不通那就碰撞不成。
不碰撞還好，一碰撞倫理道德什麼的問題全出來了。
楚老闆自個很難斷定自己會不會吃一頭會說話的豬。
這玩意大概率會有心理障礙的吧……
豬跪著喊饒命，再跳一段科目三，心不狠的人是真下不去刀吧？
而且豬如果會寫字，有智慧，那還指不定誰吃誰呢，這東西在武俠世界要是再領悟個神意……好傢夥，真成妖王了。
倉聖很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他最後也沒把語言文字教給人類以外的生物。
這樣做的結果就是，人類遙遙領先，天地間的其他動物就只能看著人類的臉色活了。
聖人就是聖人啊，以獸觀人，他覺得人類可以在學字開智後奴役獸，那以後沒準也能用同樣的手段奴役人。
沒想錯，一點沒想錯。
供奉他的那個文廟，後來又住進去了幾位，帶進去了一個新的字——「儒」。
儒這個字沒事，有事的是儒教的聖人也搬進文廟住了，外面沒人管事，被人把自己留下的那些話想要表達的意思都給篡改了。
大虞的朝廷，整那麼多苛捐雜稅，奴役人的身體，壓榨他們的價值，給他們留了唯一一條翻身的路——科舉。
走科舉好嘛……世家和朝廷一合計，連思想都給奴役了。
楚君回站在現代人的視角去看封建禮制，看的是清楚，但關鍵出題人考的也不是這個。
倉聖「恨」的是，自己的造字開言，一定會導致一個壞的結果。
只教給人族……武俠世界就發展成日後那個吊樣。
給萬族同時造字開言……可能會發展成人妖大戰。
怎麼選都是錯，倉聖迷糊就迷糊到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