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互相攙扶著進入下一間密室。
時梔整個人被沈暗的體重壓彎了腰,眼看著都要趴地上去了,她忍不住吐槽。
「你怎麼這麼沉?」
安安的體重好像比自己還沉。
「我個子高。」
時梔:「……」
你幹嘛突然優越。
「你多重?」
「……咳咳。」沈暗咳了幾聲,楚楚可憐,「我有點頭暈,我們休息一會再走吧。」
短時間失血過多讓沈暗覺得頭暈目眩,特別想吐,他迫切需要停下來休整狀態。
「坐這吧。」
時梔掃了眼密室。
這裡堆放了許多金銀財寶。
一大箱一大箱凌亂地堆砌在一起,幾乎沒什麼落腳的地方。
她找了個乾淨點的,也不是特別高的箱子,示意安安可以坐那上邊,自己則找了另一個位置坐好。
房間裡。
只有時梔手裡的夜明珠發揮著微弱的光,看不清安安臉上的表情,只能隱約看到輪廓。
「幹嘛盯著我看?」安安懶懶瞥了眼時梔。
「看看都不行嗎。」
小氣鬼。
時梔嘟嘴,「你那麼厲害,之前是故意藏拙騙那兩個男的嗎?」
安安垂著的眼動了一下,掀起眼皮瞄了時梔一眼,隨後又把目光落在一邊:「嗯。」
「那你為什麼要騙他們啊?」
時梔好奇,兩隻耳朵在空氣中不停抖動。
安安閉著眼,下巴微抬,後腦靠在石壁上,有一種頹廢的美感,朦朧又好看。
「安安?」
「……」
「安安,安安?」
安安就像是睡著了一樣,一動不動。
擔心她著涼,時梔悄悄走到安安身邊,把身上的背包取下,塞進她懷裡,主動跳到箱子上坐到睡著的女孩身邊。
坐了一會,時梔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眼皮有點沉。
身體的熱度也因為嗅到安安的氣息攀升的越來越高。
時梔暈暈乎乎閉上眼,意識逐漸模糊,腦袋一點一點的,不知怎麼突然一歪,就落到了安安的肩膀上。
被砸了個正著的沈暗:「……」
原本假寐的人眼皮飛快顫抖了一下,微微拉開一條線,垂著眼皮打量靠在自己肩膀上的狐狸耳女孩。
兩人的身體幾乎緊緊貼在一起。
有點,可愛。
沈暗纖細的指尖試探性的去觸碰她吹彈可破的臉頰,輕輕的上下滑動,那雙漂亮的白色耳朵在空氣中飛快抖了兩下,紅潤的唇也跟著開合了幾下,嘟起來跟撒嬌似的。
「嗯……」她呢喃道,「癢。」
男人的指尖像是觸電了一樣,飛快收回視線,佯裝無事發生。
可惜,他動作稍微有點大。
眼看時梔的腦袋就要從沈暗肩上滑下來,他立馬伸手去接,睡得死沉的小腦袋又被扶回了瘦削的肩膀。
時梔蹭了蹭他的肩膀,哼哼唧唧了兩下,自己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又睡著了。
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麼的沈暗,低頭看了看自己去扶她的手:「……」
他幹嘛要多管閒事!
沈暗陰鬱地坐著。
他中邪了嘛!
……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時梔整整睡了半小時才醒。
等她醒來,沈暗的肩膀都要麻了。
時梔揉了揉眼:「……我睡了很久嗎?」
「還好。」
沈暗捏了捏酸痛的肩膀,想不通自己為什麼不把人的腦袋推出去。
他把手裡的包塞給時梔,冷冷道:「背著。」
「哦……」
時梔乖乖把包背好,低頭把夜明珠舉到眼前,「安安,你在堅持一下。再經過幾個密室我們就能出去了。」
安安嗯了一聲。
忽然。
一雙手貼在了他的額頭上。
沈暗盯著忽然貼到她面前的小狐狸,愣了一下,上身微微往後靠了一點,可那雙柔軟的小手卻還是貼在他額頭上,沒有挪開。
「沒發燒就好。」時梔燦爛一笑,「我還以為你受這麼重的傷,會發燒呢。」
她剛才,是為了檢查他有沒有發燒?
時梔笑起來很好看。
女孩柔軟的手還貼在他額頭上。
男人胸腔內的那顆心便隨著爆裂般的心跳聲持續動盪,一秒都無法安定。
「我們走吧。」
時梔伸手和他十指交叉,牽著她往下個密室的方向走。
兩人彎彎繞繞經過了好幾個密室,時梔就這麼一直牽著他的手,沒有鬆開。
沈暗走在後面,低頭看和她交握在一起的雙手,情緒有點微妙。
注意到沈暗的表情,時梔順著視線看到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
「你不舒服嗎?」
「……沒。」
沈暗垂著眼,忽然抬頭看向時梔,「你打算什麼時候放手?」
「我可以自己走。」
時梔:「你自己走?」
「可你不是夜盲嗎?」
「怎麼自己走。」
她的話音剛落,沈暗的表情就微微一沉。
這是他的秘密。
知道的人沒幾個。
大部分都死了。
他的眼神,深沉且怪異。
他問:「……你怎麼知道?」
時梔沒注意「安安」的表情,還自顧自地打量著密室,一邊回頭對話。
「我剛才剛進密室的時候,太害怕。無意間抱你的時候,我感覺……」她停頓了一下,「你好像看不太清。」
「而且,我還發現你的手電亮度比別人的好像都要高一點。」
時梔:驕傲臉.jpg!
這都是在不經意的觀察中得出來的結論。
夜明珠的光亮不夠,之前安安走的都很慢,有幾次還被絆到了。
時梔想著自己睡覺把人肩膀都弄僵了,心裡過意不去,便非常乖巧自覺地牽著沈暗,主動給他引路。
「你牽著我的手,這樣我也不會走太快,你跟著也能輕鬆一點。」
沈暗握著這隻柔軟的小手,哼了一聲。
「……你還真是善良。」
時梔聳聳肩:「這跟善良有什麼關係。」
沈暗:「……」
他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過了十幾秒,時梔都以為這個話題要過去的時候,他才幽幽開口。
「你沒嫌棄我成為你的拖累。」
在進入副本前,沈暗本來是一個弱視患者。
幼年因身體缺陷被父母拋棄,靠著撿垃圾的奶奶生活。
後來,幹了違法的勾當,意外進入遊戲。
機緣巧合下,他用強大的積分和黑市的道具,在這裡修復了眼睛本身的問題,可因為某些代價,還是免不了夜盲的缺陷。
時梔反駁:「什麼拖累?」
「身體問題,又不是你的錯。」
「而且。」
時梔握緊了沈暗的手,在半空中甩了一下。
「只要這樣做,我們就可以解決問題了啊。」
她輕若似無的呼吸聲,一點點的撩撥他的心弦。
「我怕黑,你夜盲。我們相互扶持。」
「你才不是拖累呢。」
時梔笑了。
「我們這樣算不算。」
「天生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