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菲看了眼他手裡的抹布。

  「不好意思，手滑。」

  她敷衍的態度讓男人瞬間火冒三丈！

  「邢菲！別以為你以前是警察就了不起！」

  邢菲抬眼看向他。

  眼神冰冷又兇狠。

  跳蚤男看到邢菲的眼神，心裡犯怵。

  怎麼會有這麼恐怖的女人？

  他心裡一虛。

  剛硬的態度稍微有點鬆動，但想到監控畫面里只可能記錄邢菲動手的片段，不可能聽到他說的話，脊背又直了幾公分。

  如果挨兩下拳頭就能把這囂張又冷酷的女人送進拘留所，也算給自己找回了點臉面！

  說到底，她不過是個女人。

  即使被她打兩拳，也就跟玩兒似的。

  但被關進去，他可以偷偷讓人在背地裡搞她一頓！

  讓她知道得罪他的下場！

  打定主意要給邢菲一個教訓，跳蚤男呼吸急促地喘了幾口氣，忽然趾高氣揚地抬起下巴。

  「你現在立刻跪下來給我道歉！」

  圍觀的人都驚了。

  他在說什麼？

  「過分了吧。」

  其中一個男老師看不下去了，上前拉他：「大家都是同事，這就是個意外，你跟一個女人計較什麼。」

  「女人？你看看她，哪有半點女人的樣子。」

  跳蚤男用力甩開男老師的手，指著邢菲的鼻子罵道：

  「她今天必須跟我道歉！」

  「否則我就向董事會舉報，邢菲在辦公室動用私刑。」

  邢菲默默抬眼看了眼監控，紅點瞬間熄滅。

  她雙手交叉，動了動手腕，一副準備動手的模樣。

  跳蚤男背對監控，根本沒注意到這點，還賤嗖嗖地把臉往邢菲面前湊。

  只要她動手，就有她苦頭吃的！

  「怎麼，想打我啊？來啊！」

  跳蚤男笑了。

  他側過臉，湊到邢菲面前，很囂張地挑釁。

  「有本事就朝這打！」

  「好。」

  邢菲也不客氣，握緊拳頭一拳打在跳蚤男的臉上。

  生生把他的牙打掉了一顆。

  血和牙混在一起，飛了出去，邊上圍觀的老師嚇了一跳！

  「啊——」

  他們驚叫出聲，卻沒人上前阻止。

  跳蚤男挨了一拳，慌了。

  沒人告訴他，這個女人下手這麼重啊！

  看著邢菲還在步步逼近，跳蚤男慌亂地從地上爬起來，抖著腿步步後退。

  「你，你要幹什麼。我告訴你，我背後有人的！我勸你識相點認個錯，這件事我就……啊！」

  他突然抱頭尖叫。

  邢菲一拳打在他臉頰邊的牆壁上。

  拳風颳過他的臉，讓男人嚇得臉色煞白，腿腳發軟，身體貼著牆壁像只沒有骨頭的軟體動物，緩緩滑落到地面。

  好、好可怕的拳頭。

  這一拳要是打在他臉上，能給他頭打飛。

  邢菲蹲下身，直視他的眼。

  「該道歉的人，是你。」

  「背地裡造女同事黃謠的行為真的很噁心。」

  邢菲拎起他的衣領，把人從地上提起來，一把摁在牆上。

  「管好你的嘴。」

  「否則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知道了嗎？」

  男人白著臉，身體抖成了篩子，對上邢菲的眼睛不敢不點頭，「知、知道了。」

  「滾。」

  邢菲說完，男人連滾帶爬跑出辦公室。

  邊上早就不堪其擾的幾個女老師，對邢菲的好感度直線飆升。

  這男友力！這安全感！

  秒殺無數細狗猥瑣男！

  而且她們早看跳蚤男不爽了。

  有人能收拾他，簡直就是大英雄！

  但她們也很擔心邢菲被報復。

  「邢老師，你小心，他這人的手段很髒的。」

  「嗯。」

  邢菲看了眼監控，上面熄滅的紅點瞬間恢復。

  她淡定地走到座位上，拿出準備好的喜糖，問：「吃糖嗎？」

  「顧嘉讓和時梔的喜糖。」

  ……

  高考衝刺班。

  季淮川正在寫試卷，忽然潔白的試卷上多了一顆糖。

  「這什麼。」

  好友笑眯眯地剝開糖紙往嘴裡塞了一顆，「顧主任和時老師的喜糖啊。」

  「喜糖？」

  「他們今天領證，邢老師說分點糖給我們沾沾喜氣。」

  好友用手指撥弄了兩下紅色的糖紙，「祝我們高考開門紅！」

  季淮川看著試卷上那顆紅色的糖。

  她結婚了。

  還是跟顧嘉讓。

  「淮川，你這什麼表情。」

  「啊對了。」

  他一拍腦袋，「你這樣子跟我家二叔失戀的時候一模一樣！」

  試卷上紅色的糖非常刺目。

  頭越來越疼。

  手裡的筆隨著他指尖放鬆的動作，倏地一下掉到了桌面上。

  季淮川臉色蒼白。

  「你怎麼了！」

  好友察覺到他的異常，「你是不是早上又沒有吃飯。」

  「低血糖了吧。」

  「吃顆糖，快！」

  好友剝開桌上的糖紙，把糖果塞進季淮川的嘴裡，「怎麼樣，好點了沒。」

  季淮川的手還在抖。

  甜滋滋的糖，他只嘗到澀澀的苦味。

  腦子裡隱約有人甜甜地叫著「季院長」，有時候還夾雜著兩聲嗚咽，還有嬌滴滴的喘。

  誰是季院長？

  說話的人又是誰。

  這個聲音好甜，好可愛。

  季淮川頭腦里突然發出刺耳的鳴叫。

  終於。

  可憐的少年再也經受不住回憶的折磨，翻著白眼暈了過去。

  「季淮川！」

  「你醒醒！」

  ……

  醫務室。

  季淮川陷入昏迷。

  時梔聽說他暈倒，立刻丟掉手裡的活跑到醫務室。

  值班老師說，他只是備考太累有點營養不良，再加上不好好吃飯低血糖，才會在課堂上暈倒。

  營養不良？

  時梔看了眼他的頭髮，也不黃啊。

  還挺黑的。

  值班老師讓時梔待在這幫忙看一會，他去給一個胃疼的老師送藥。

  時梔端了個小板凳坐在季淮川身邊。

  聽說他有點低血糖，手伸進包里翻找了一會，從裡面拿出一根貓爪棒棒糖塞進他手裡。

  手指觸碰到他微涼的掌心，少年的手倏地一下收緊，牢牢包裹住她的手指。

  時梔瞪大眼，「你醒了？」

  季淮川緩緩睜開眼，黑色的眼珠遲緩地落在時梔臉上：「嗯。」

  沉默了幾秒，時梔發現自己的手指還被他攥在手裡，反應過來立刻抽出來，點了點那隻貓爪棒棒糖。

  「這個給你。」

  時梔沖他甜甜一笑，「你低血糖了。」

  季淮川捏緊手裡的糖果。

  「你，和他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