診所內。

  王醫生看著被顧嘉讓牽出去的小姑娘的背影，垂在身側的手指緩緩捏成拳，慈祥的目光變成徹骨的陰寒。

  「王醫生？」

  紅姐從外面進來和王醫生對視，小臉一白，「下個患者的預約——」

  「出去。」

  「……是！」

  紅姐的表情變得有點驚慌，高跟鞋崴了一下腳，她不敢喊疼，伸手去拉門，王醫生突然靠近，她嚇得瞳孔放大。

  「王醫生！」

  男人的手放在門上，壓低聲音：「沒有我的允許，不許進來。」

  紅姐顫巍巍地點頭。

  毛玻璃門在她面前合上，發出「咔」的一聲。

  門從室內反鎖了。

  紅姐掐住的呼吸頃刻間恢復正常，她回到前台，還是實習生告訴她高跟鞋的鞋跟斷了她才反應過來。

  「我去下衛生間，你在這看著。」

  「哦。」

  實習生看紅姐跟丟了魂似的去洗手間，轉過頭突然聽到隔離室傳來動靜，說是有貓咪打開了籠子跳了出來。

  幾個人衝進去抓那隻小貓，實習生也不例外。

  沒有人注意，此時此刻王醫生辦公室那多了一個人影。

  男人謹慎地拉上百葉窗，盯著桌上小鹿的照片，呼吸越來越急促，某一處逐漸變得鼓鼓囊囊的。

  不行。

  受不了了……

  他喉嚨上下滾動，合上相冊，坐到椅子上點開電腦硬碟解鎖某個加密文件。

  裡面有無數個視頻，封面都是各種漂亮的少女。

  他熟練地找到叫【小鹿】的文件，點開。

  視頻開始播放。

  畫面內。

  少女的身體，被玩弄的無助，以及被他們粗暴對待後發出嘶啞的吼叫，像牲畜一樣。

  體內，欲望逐漸膨脹。

  看著看著，他的眼睛越來越紅，手上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最後，混合著畫面的鮮血，欲望最終在手上釋放。

  「啞女果然不一樣！」

  王醫生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角，畫面內少女被慘無人道地傷害，每一個痛苦的表情都讓他深深滿足了自己變態的欲望。

  他像是欣賞了一件藝術品，那目光有痴迷，也有得意。

  處理好一片狼藉後，掏出手機給某人打電話。

  他背過身，沒看到百葉窗外，有一雙黑色的眼睛緊緊盯著他。

  「啊，是我，校長啊，我們那個項目合作推進的怎麼樣？這新來的顧主任好像不太聽話啊……嗯，你安排安排。」

  王醫生一邊打電話，突然聽到茶水間傳來動靜。

  好像是什麼重物落地的聲音！

  他皺眉，邊抬腳往裡走。

  「我今天看到他把時梔帶來了……可能他不會這麼輕易就範，不如就從這個女孩下手？……啊，只要有把柄不就會閉嘴了嗎？嗯，我等你好消息啊。」

  王醫生的身影剛走進茶水間，一個戴著棒球帽的男人悄無聲息地潛入反鎖的辦公室。

  他的手上握著一條黑色電線，正緩緩向毫無防備之心的獵物走去。

  茶水間內。

  王醫生看到打翻在地的藥箱，角落還有一隻喵喵叫的小貓，皺眉。

  「這特麼哪來的小畜生！」

  一看就是護士沒看好，偷跑進來了。

  「沒用的東西！連只貓都看不好！」

  他掛斷電話，蹲下身去整理被貓打翻的藥箱。

  收著收著他忽然感覺被陰影籠罩——

  抬頭看過去的瞬間，來人朝著他的臉噴了一下，吸入的瞬間，王醫生全身麻痹，倒在地上抽搐，睜著眼說不出一句話。

  救……

  救命……

  「不是很喜歡用這些助興的小東西嗎？」

  「臨死前，我就陪你好好玩玩。」

  不！

  不要！

  龐大的身軀抽搐著，王醫生的手在地上掙扎著要抓住什麼，注射器滾到了小貓的腳邊，它冷著眼跳開了。

  黑色的電線在王醫生的脖子上，纏了一圈又一圈，等他徹底翻著白眼斷了氣，男人才緩緩鬆了手。

  棒球帽露出的下半張臉，掛著詭異的笑容。

  他從口袋裡抽出一張【審判】塔羅牌，塞進死者的嘴裡，做完這一切，他準備離開，忽然和站在桌上的小貓對視。

  他看到了電腦里的視頻。

  「差點忘了收尾。」

  男人走到桌邊，摸了摸貓咪的頭，「謝謝提醒。」

  小貓沒叫，仰著脖子接受他的摸摸，甩了一下尾巴坐到一邊舔毛。

  所有視頻在他的雲端多了一份備份。

  黑色手套在鍵盤上熟練地敲下代碼，屏幕跳出——

  【是否執行命令？】

  黑色的手套在鍵盤上輕輕彈動，敲下回車鍵。

  屏幕瞬間黑了。

  男人帽檐下的嘴角緩緩勾起。

  又送走一個了呢。

  他打開相冊的最後一頁，掏出紅色記號筆，咬住筆帽，在財團領導人的合照里找到王醫生這個禽獸，大大地畫了一個「X」。

  ……

  隔壁。

  牛肉麵店。

  「好好吃啊！」

  時梔感嘆。

  小鎮上的小店大部分還是以手工作坊為主。

  牛肉麵也是在後廚現做的，非常有嚼勁。

  據說，工人們凌晨三點就會起來準備新鮮的食材，高湯濃郁，時梔端起碗連湯都喝了個精光。

  「再來一碗？」顧嘉讓問。

  時梔搖頭，在餐桌下的手摸了摸圓鼓鼓的小肚子：「吃不下了。」

  顧嘉讓光速掃完桌上剩下的飯菜，起身去結帳。

  「去外面等我。」

  時梔抱著小吱站在門口等，邊上突然一陣騷亂！

  「滾滾滾！」

  時梔扭頭。

  原來是一個醉醺醺的中年大叔，被人推搡著從邊上的燒烤店趕出來。

  店主站在門口，插著腰罵道：

  「沒錢就別來喝酒！你都賒帳一周了！要不是看你曾經是幸福學院的老師，我怎麼可能讓你進我們店裡的門！」

  大叔被人用力一推，狼狽地撲倒在地，正好跌在時梔腳邊。

  他躺在地上醉醺醺的，抱著酒瓶打滾，口中還喃喃什麼——

  「你們懂個屁，老子會淪落到今天，還不是因為那些老不死的東西……老子就是不願意變成那種禽獸，有錯嗎！憑什麼你們都這麼對我……嗚嗚嗚。」

  他用力把懷裡的酒瓶往邊上一丟，差點砸到站在一邊的時梔。

  那模樣醉得不輕。

  時梔嚇了一跳，後退一步，抱著貓包彎腰問道：

  「大叔，你家在哪？我幫你聯繫一下你的家人過來接你吧？」

  「你又是誰？」

  大叔眯著眼，從地上晃晃悠悠爬起來，看到時梔的臉，想起這是小鎮上那位被人封為最美老師的小姑娘。

  「時梔？」

  「你認識我？」

  「不認識。」

  他打了個酒嗝，揮揮手，臉上紅紅的。

  「報應！那些人全都會遭報應的！哈哈哈——」

  男人帶著她看不透的迷之微笑，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音音：【時梔，他東西掉了！】

  時梔低頭。

  看見他剛才躺的位置掉了一個錢包。

  撿起來打開一看，空空如也。

  但錢包里一直保存著一張照片。

  那是一張班級合照。

  照片裡時梔找到了熟悉的人臉——小鹿。

  「大叔！你等等！」

  時梔也顧不上那麼多了，追上去：「你錢包掉了！」

  大叔頓住腳步，看了眼她手裡的錢包，正好看見時梔耳把照片打開放在他眼前，醉醺醺的男人眼睛瞬間恢復少有的清明。

  「小鹿——」

  「對，她是小鹿。她不是失蹤的，對不對？」

  男人紅著眼，詫異地望著她。

  那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有驚訝，有疑惑，還有濃重的恐懼。

  時梔趁對方現在防線最弱的時候，繼續追問：

  「她在小鎮上死掉的，對不對？」

  大叔的瞳孔飛快震動，看著時梔的身後，連連搖頭。

  表情逐漸變得驚恐，不安，身體微微發抖。

  「不，你……啊！啊，啊啊啊啊——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大叔失控地抓著自己打結的長髮，瞪大眼，張著嘴發瘋咆哮著跑走了。

  他就像是突然發病一樣，甚至忘了帶走這個錢包。

  時梔疑惑地看著他，突然身後靠近一個男人，低頭看了眼她手裡的錢包。

  「他是小鹿以前的資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