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七哥,對不起

  唐離干啞著嗓子問:

  「七哥在哪兒?我要見他!」

  皮球說七哥暫時不方便見她。【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唐離走出咖啡館,坐在車上低吼:

  「我必須見他,必須現在見他。」

  皮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好先安撫她的情緒:「七哥交代過,東西沒拿到也不要緊的,再找機會就行。」

  走這一步棋,渣仲奇本就利用了宋南州對唐離的感情。

  事實上,渣仲奇這步棋走對了。

  宋南州雖不知道宋伯應交託的東西到底是什麼,但他心裡清楚,這必定是唐離一直想要的。

  所以他給了唐離機會自取。

  宋家別墅。

  蘭姨來書房喊宋南州去吃飯,發現房間裡已經沒有唐離的蹤影了。

  宋南州還坐在那兒,閉著眼,不曾挪動。

  只是對蘭姨說:

  「蘭姨,放在角落裡的那個木盒子還在嗎?」

  蘭姨走過去,問:

  「盒子還在,需要打開看看嗎?」

  宋南州搖頭:

  「不用了,蘭姨,你先去忙吧,我想一個人再靜一會兒。」

  她並沒有拿走他刻意留給她的東西。

  宋南州百感交集,或許,她這就是不愛吧。

  因為不愛,所以不想虧欠別人半分。

  畢竟在這世上,最難還的就是人情。

  蘭姨走出書房,又覺得少爺今日情緒不對。

  趕緊給鹿竹打電話。

  鹿竹根本沒去跟朋友聚餐,就在車上坐著發呆,接到蘭姨電話後,她輕手輕腳的來到書房,卻還是被宋南州發現了。

  他輕喚:

  「鹿竹,你進來吧。」

  鹿竹走到他身邊,蹲下身,想問,卻又不敢問。

  倒是宋南州對她說:

  「把這幅畫撤下吧,我想重新畫一幅。」

  鹿竹小心翼翼的把畫拿下來放在一旁妥善保管,又鋪了新的畫紙,然後拿起手機,在相冊里找了一張唐離的照片,蹲在宋南州身邊,熟練的說:

  「少爺,你不是總說唐小姐老穿黑色衣服嗎?今天的唐小姐,穿著最簡單的白t恤,也美的不得了。」

  她悄悄說:

  「我偷拍的,攝影技術又進步一大截。」

  宋南州輕嘆口氣,對她說:

  「我今天不畫她。」

  「不畫她?」鹿竹放下手機:「少爺是想畫竹子了嗎?你有很久沒畫竹子了。」

  宋南州轉向鹿竹:

  「好,那我們就畫竹,但不畫樹竹,畫鹿竹。」

  畫鹿……竹?

  鹿竹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突然嬌羞:

  「少爺是在拿我打趣吧?」

  宋南州微微搖頭:

  「我想試一試,看我能不能在暗夜中見到光。」

  鹿竹聽不懂宋南州話里的意思,但她還是翻了很久,終於找出了一張很久以前的照片來。

  整形醫院。

  皮球把唐離攔在走廊外:

  「唐小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可不可以先跟我說,七哥他」

  皮球壓低分貝,輕聲說:

  「他做完手術後麻藥已經開始失效了。」

  麻藥失效,就代表進入了疼痛期。

  這幾年,渣仲奇經歷過很多次手術,每一次術後都生不如死。

  但為了能夠以最好的面目用渣仲奇的身份出現在自己愛的人面前,不管有多難有多苦有多痛,他都能忍!

  病房裡的渣仲奇,或許是有了愛的支撐,他甚至覺得這些疼痛,更像是陪伴他已久的老友。

  很快真相就能大白於天下,他也能回到愛人身邊。

  病房外。

  皮球實在拗不過唐離,帶她來到門口,指著這扇門說:

  「這是我最後的讓步了,唐小姐,你真不能再往前了。」

  唐離面對病房,一門之隔。

  皮球嘆口氣:

  「你們聊,我在樓梯口等你,唐小姐,你儘量快一點,七哥他這些年所經受的這些,實在是太痛了。」

  唐離噙著淚水點點頭。

  但她什麼都沒說,靜靜站了許久後,還是皮球於心不忍,給渣仲奇打了個電話,說她來了。

  渣仲奇不願以這樣的面貌見人,但他知道唐離向來做事有分寸,她執意要來,肯定是自己心裡有過不去的坎兒。

  「妹兒,進來吧。」

  聽到渣仲奇聲音的那一瞬間,唐離淚流滿面,她蹲下身,捂住嘴,怕被渣仲奇聽到。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調整好自己的狀態,倚靠在牆邊,回他:

  「七哥,我不進來了,我就在這裡。」

  其實渣仲奇已經猜到發生什麼事了。

  他全身疼痛,卻還逗她道:

  「怎麼?小屁孩哭鼻子了?是你嫂子要嫁人了,你沒攔住?沒事兒,七哥我魅力無窮,等我休養好了,我再把嫂子給你搶回來。」

  唐離自責,懊惱,種種思緒交織在一起。

  聲音完全失控。

  渣仲奇很擔心她,故意說道:

  「喲,真哭鼻子了?多大點事嘛,不哭不哭,七哥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只要有七哥在,天塌下來七哥也替你擋著。」

  「七哥。」

  唐離更咽。

  緩了很久才擠出一句:

  「七哥,對不起!」

  渣仲奇沒有片刻遲疑,第一時間安撫她:

  「沒關係,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七哥都原諒你。」

  他越這樣,唐離心裡越難受。

  她哭著道歉:

  「宋北野來找過我了,他就坐在我面前,挺大一老爺們手足無措,支支吾吾半天也沒敢開口,七哥,我不知道我這樣做對不對,證據就擺在盒子裡,只要一伸手就能拿到,但我……」

  「我沒拿,我不想欠宋南州的人情,也不想讓宋北野兩頭為難,但我知道,你等這一刻已經等的太久了,對不起,七哥。」

  唐離哭的稀里嘩啦,她抽泣著:

  「如果宋北遇還活著,今天坐在我面前的,一定會是他,他直到生命最後一刻,都還在為他並不確定的罪孽盡力彌補,我一想到他,我真的沒辦法看到他們兄弟倆如此卑微的贖罪。」

  但如果今天站在她面前的是宋伯應,哪怕他只剩最後一口氣了,她也不會心軟半分的。

  聽聲音,小屁孩哭的撕心裂肺。

  渣仲奇急了:

  「你別哭,七哥現在沒辦法安慰你,沒關係的,我們這麼多年都等過來了,不差這一時半刻。」

  「上一輩的恩怨,本就不該累及下一代,那個小孩為你做的,我比你知道的,只多不少,七哥能理解。」

  「就當是再等等七哥,等七哥恢復後,再來個雙喜臨門。」

  聽著渣仲奇的安慰,唐離心裡愧意更深了。

  人們都說黎明前最黑暗,唐離太明白這種煎熬了。

  見唐離不說話了,渣仲奇強撐著身體不適,給皮球發了條信息。

  「把我家丫頭帶走,交給一個能讓她開心起來的人。」

  皮球當時就懵了。

  鬼知道誰能讓她開心啊?

  沒辦法,皮球只好先把她帶下樓,兩個人坐在凳子上等,看誰先來把她接走。

  誰能讓她開心,他不知道。

  但他至少可以知道,誰更在乎她!

  不過,讓他目瞪口呆的是,來的人出乎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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