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藏呆了幾天,林言拿著相機一個人到處走走逛逛,她見了不少人,也深刻體驗一把不同的鄉情民俗,與都市不同。來這裡,你的心變得虔誠又安靜,極少有浮躁。
林言中午隨便吃了點,下午就去景地買了畫架畫板,老闆熱情多送了好幾張畫紙,林言也不白拿人家,送了老闆一個火紅中國結。
老闆說藏語:「很漂亮的中國結,謝謝姑娘。」
林言沒回答,不全聽懂,只知道對方稱讚。
她笑著,禮貌的合手點頭表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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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林言就畫了草原,公路,奔跑羚羊。
綠色的草原,一望無際的公路,活潑生命力強的羚羊,都融在一副色彩畫裡。
林言目光望著她畫的藏羚羊,她突然想起了上學課本上一篇文章叫《藏羚羊的跪拜》,內容她記不全了。大概只記得一隻藏羚羊突然出現在獵人面前,獵人拿了借槍要殺它,而那隻藏羚羊突然下跪,眼裡含著淚,可獵人不被憐憫打動舉槍殺了羚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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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開膛扒皮的氣時候,看見它子宮裡有一隻死去的小藏羚羊。
天下所有慈母的跪拜,包括動物在內,都是神聖的。
那個老獵人心中有愧,埋了羚羊,埋了槍,從此在藏北高原上消失了。
很感人的一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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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年代,槍殺,亂逮野生動物是不受法律懲罰的。如今,這些都是保護動物。可林言聽人說過,就是在今天,可可西里的槍聲仍然帶著罪惡的餘音低回在自然保護區巡視人員的腳印難以到達的角落。
願所有罪惡都不再發生。
知道錯的回頭,被遺忘,被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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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專心的拿畫筆,用想像添了一隻小羚羊,它跟在大羚羊後面,一直追逐著爸爸,不會跑散,這是親情的力量。
說什麼呢。可是,林言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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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梓欣會說什麼,表達什麼?是後悔了,是自責了,還是,想對女兒說聲對不起。
沒有人會知道。
林言一深想,心口立馬就隱隱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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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知道錯了,她興許會回頭。
可那個男人,他高高在上,不會認錯。
林言不懂,該怎麼心無芥蒂的原諒。就算那個時候她是遷怒,現在心已平息,可那一巴掌的震撼,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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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背著畫板拿著相機沿著公路走,身上負重有些累,公路沒遇到過路車。她低著頭,一步步向前走,有風,頭髮被吹的凌亂。林言走著走著突然笑起來,她停下。
林言仰著頭看天空,看了一分多鐘。
一架客機從頭頂遠遠略過,消失成一個白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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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上有什麼東西划過,很輕。
突然梁景暮那句話從林言腦子裡蹦出來。
「言言,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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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林言很想去一趟雅魯布藏江,最用心去拍張景,再認真畫一幅,還有常聽的格桑花。可惜,格桑花是六月份往後才開。
晚上回來,林言在客棧門口碰到了許願。
各自對視一眼,誰也都沒主動沒搭理對方,許願微微側了側身體,把路讓開。林言低頭往門裡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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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願等林言走兩步,突然喊住她。
「林言,傅老師打電話了。」
林言一頓,回頭問:「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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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願嘴角勾絲笑意,眼神不屑說:「他說臨時有事就不過來西藏了,叫我們準備準備也可以離開。下周有場大型攝影展,傅老師特別交代過,你也得跟著過去。」
「知道了。」林言愣兩秒,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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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願一聽,玩世不恭的樣子冷嘲道:「你覺得國外你有資格去嗎?正巧了,國內,還是你出生地,桐洲。」
原本想懟許願一句的,聽到最後桐洲,林言不由得一頓,遲緩幾秒。
許願盯著林言表情:「聽說主辦方是一個大老闆投資舉辦的,規模不差於中國世界攝影獎的攝影比賽。專業,業餘,學生攝影師和青少年都可以參與,你有參賽作品的話在截止日還可以投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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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看許願,她莫名笑起來。
許願皺眉:「你笑什麼?」
林言抓抓頭髮,好看的彎了彎唇角,挑眉說:「你確定我參賽?你一向瞧不上我拍的東西,不管好的壞的在你眼裡都是垃圾。我參賽投作品的話,被人笑話了,你這個師哥要是落了面我以後還怎麼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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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願這人恃才傲物,差的低的難以容忍。
林言剛來那會兒沒少受白眼。
林言跟許願脾氣一個冷水,一個熱火,向來水火不容。就算林言不挑事,許願也會有事沒事挑她的刺找她錯。
林言很煩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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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站了會兒,也轉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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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房間,她給傅沉宴發消息。
林言:師父,桐洲真有攝影展嗎?是不是還有新人作品比賽?
傅沉宴:嗯。
林言抿了下唇,呆坐了半天。冷靜思考好一會兒,想清楚了,林言編輯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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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發:我想試一試。我手裡還有一些留存的照片,還沒對外發。
傅沉宴回覆:有機會就試一試,讓更多人看到你,了解你的風格,了解你這個人。你的拍攝很有味道,另僻捷徑,跟大家不同。不要在意別人說什麼,相信你自己可以。
林言有了信心:謝謝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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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來一個問題,林言問:師父,你知道舉辦方是誰嗎?
林言不記得桐洲這幾年有什麼攝影項目。
傅沉宴半天沒回復,估計沒看到忙去了。
林言也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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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床邊想,她的哪些類別可以拿出手,黑白系,地方,還是自然人文。
她用手機上網搜了一下展廳相關的。
沒有舉辦方的具體信息,只知道設立的展廳規模很大也氣派,用資600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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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放下手機,洗了澡換衣服出來,床上手機屏幕在閃。林言拿起手機看了下。
傅沉宴:一個投資老闆,姓單。
單?
林言心口莫名的一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