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難不成要去問姚詩畫?

  嚴格來說,她以前也算這裡的居民?

  上一輪遊戲,系統就玩過這樣的文字遊戲。

  紀無歡自然會警覺一些。

  不過,上一輪遊戲中,系統暗示過廚房裡的杜莎無害,這一輪可沒有暗示過姚詩畫無害啊。

  腦補一下她的故事,什麼紅衣,長發,高跟鞋,鏡子,簡直是童年陰影的結合體,實在是有點慎得慌

  說句實話,紀無歡並不是很想跟她面對面親密交談。

  他想著想著,手指習慣性地摸上了耳垂,這次為了裝好學生,並沒有戴耳釘,指尖摸上去,只覺得少了些什麼,還不太習慣了。當紀無歡抬頭的時候,正好對上聶淵打量的目光,心中一驚。

  他迅速掩蓋住要眼裡的驚詫,好看的眉毛微微皺了起來,他再次用手指勾住聶淵的手,找了個藉口,輕聲抱怨道:「陸哥哥,我的耳朵不舒服。」

  聶淵本就在注意他,聽到這麼說,下意識地問道:「怎麼不舒服?」

  「耳垂。」紀無歡撅嘴,委屈巴巴:「就是不舒服。」

  聶·娘胎單身·毫無經驗·淵又問:「那怎麼辦?」

  「陸哥哥,你幫我揉揉嘛。」

  聶淵明顯是怔住了,還沒想好該說什麼,紀無歡就湊到他的跟前,微微踮腳,兩根柔軟的手指輕輕捏住他的耳垂,嘴角含著笑:「就這麼揉。」

  在聶淵僵硬之際,紀無歡笑得更開了,眼睛又彎成了兩道漂亮明亮的月牙,甜甜地說道:「陸哥哥,你的耳朵好燙。」

  聶淵一個哆嗦,飛快地推開他的手,見那張清秀可愛的小臉委屈兮兮地皺了起來,只好又放柔了聲音:「我們先回去,我找老闆娘要點藥膏給你塗上。」

  紀無歡很好哄,立馬眉開眼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酒窩裡像是裝了蜜糖,燦爛得像一顆小太陽:「好~」

  好像有……有點可愛……

  聶淵心裡剛剛冒出這個念頭,立刻迅速掐滅了,從小到大這麼多年,紀無歡是個什麼樣的貨色,他還不知道嗎?

  這個王八蛋,他對別人的時候明明還挺像個人,為什麼平時就非得跟自己對著幹?

  從小到大,壓根就沒給他說過一句好話!

  男人的心裡又開始有點酸了,思來想去,得出結論,果然還是最討厭他了!

  紀無歡這個大白痴!

  回到賓館的時候,老闆娘已經在準備午餐了,那些出去的玩家都陸陸續續回來了,站在院子裡,低聲討論著什麼。

  謝舒跟隊友過來打招呼:「嗨,你們有什麼新的發現嗎?」

  聶淵搖頭。

  謝舒看了看周圍,小聲提醒道:「這裡的鎮民可能有問題,你們小心點。」

  聶淵習慣性裝逼地嗯了聲,沉默了幾秒才想起自己的人設,還是說了聲:「謝謝,我們會注意的。」

  其實根本不用謝舒說,他們也感覺到了。

  等所有外出的玩家回來後,就湊在了一起,分享各種發現的線索。

  其中有個人竟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一張臉卡白,坐在椅子上腿都在發抖。

  這人叫譚松,是個老玩家,他剛才一個人去了楊發家的院子,恰好又遇到大風,門再次被吹開了,於是被大門前的鏡子照了個正著。

  如果只是如此,他還不至於被嚇成這樣,可問題就是,那面鏡子上突然有個紅影閃過,仔細一看,原來那房樑上面竟然掛了一件血淋淋的旗袍,垂下來在鏡子面前左右晃動。

  譚松可沒有聶淵那樣敢於當著女鬼的面,直接砸鏡子的魄力,自然是立刻被嚇得屁滾尿流,轉身就跑,一路回到賓館內都還沒緩過勁兒來,據說剛才還失控的痛哭了一場。

  越是老玩家就越知道魔方遊戲中的鬼怪有多恐怖,更怕死。

  聽完這個事情,眾人紛紛咂舌,原本還有人下午打算去楊發家找線索,現在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

  等散會了,紀無歡用一種軟萌的語氣,婉轉地提了一下第二條提示跟自己的猜測,沒想到聶淵的看法竟然完全不同。

  「如果想每個人都問到,首先得知道這裡到底有多少個人。」

  咦,聶淵的這個角度,紀無歡還真沒想過。

  兩人見老闆娘在端菜,紀無歡立刻湊上去,作出乖寶寶的模樣,幫著做事,然後裝作不經意的模樣,問道:「大娘,咱們鎮上有多少人啊?」

  老闆娘露出慈祥的微笑,答道:「我們鎮上人少,只有一百多口人,具體多少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們問問鎮長。」

  居然只有一百多個人?紀無歡有些意外。

  雖然總的說來這個鎮子並不大,沿著主幹道從這頭走到那頭,也就十分鐘的事情,如果要把岔路小巷全部走遍,最多半個小時,但如果這裡就只有一百多個居民,未免也太少了?正常情況下,一個鎮少說也有幾百上千人?

  老闆娘好奇地問道:「怎麼了?」

  「沒事。」紀無歡露出一個無害的笑容:「我只是覺得咱們鎮人好像有點少,確定一下。」

  老闆娘解釋道:「咱們鎮人口一直都不多,哎,一部分人是因為詛咒的緣故,很多人都離開了,還有一部分是去城裡打工了,留下來的都是本地的農戶,就像我男人也是種田的,我們沒什麼本事,去城市裡也混不了飯吃。」

  紀無歡回到聶淵身邊,把剛才老闆娘跟他說的事情告訴了對方,然後提出質疑:「陸哥哥,我覺得不管怎麼說,一個鎮上的人再怎麼少,也不可能少到這個地步,而且既然他們能離開,為什麼還要留在這個被詛咒的鎮子裡?」

  雖然根據老闆娘的說法,是因為去城裡可能找不到工作,但這個理由不夠充分。

  有些矛盾。

  明明之前提起詛咒,都是一副恐懼至極的模樣,那為什麼他們不乾脆也直接離開這裡?

  而且他們之前在鎮子上看到的人明明有不少,應該還挺熱鬧的,難道說,他們這裡所有人白天都在街上亂逛?

  聶淵安靜地聽完,表示同意他的看法。

  有了這樣的懷疑後,他們再去鎮上逛的時候,便又發現了一些疑點。

  比如不管他們走到哪裡,都能遇到這裡的居民,表面上是在熱情的打招呼,但次數多了以後,就發現,更像是在監視他們。

  晚餐後,他們就直接回房間了。

  聶淵雖然膽大,但又不蠢,知道天黑後更危險,到處跑很容易出事。

  睡覺前,他看紀無歡又想來爬床,攔住他,堅定地拒絕了:「你跟著張祥財去隔壁睡。」

  紀無歡立刻不滿地撅嘴:「為什麼?」

  「今晚姚詩畫可能會來找我。」

  「這樣啊。」紀無歡卻是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模樣,趁著聶淵發愣,就趕緊抱著枕頭,溜上了他的床。

  聶淵懷疑他沒聽清楚,重複了一遍:「雖然打碎了鏡子,但是我也不確定這到底是不是破解詛咒的辦法。」

  「可是這個賓館總共就這么小,如果她真的過來,也不見得會放過我,我們其實之前都被鏡子照到了,不是嗎?」紀無歡說著就往聶淵被窩裡鑽,等抱住男人溫暖的身體,立刻舒服地抖了抖,心滿意足地裹緊被子,就探了個腦袋出來,抬眸望著他:「陸哥哥,你在害怕嗎?」

  聶淵平生最受不了挑釁,特別是紀無歡的挑釁,於是脫口而出:「我當然不怕,只是你害怕麼?」

  他倒不是怕姚詩畫,而是擔心用三下的時候會被紀無歡認出來。

  這大概是聶淵長這麼大,人生中最小心翼翼,最在意的事情了,他無法想像,如果被紀無歡認出來,會是什麼樣的場面。

  估計會被對方嘲笑到死。

  只是想想,聶淵都接受不了,暗中咬牙捏拳。

  紀無歡倒不知道聶淵想了這麼多,他又抱了抱男人的腰,臉貼上去蹭了蹭他的胸口,軟乎乎地回答:「有陸哥哥你在,我就不怕。」

  聶淵猛然僵硬。

  紀無歡毫不在意,趁機取暖,沒良心地在想,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聶淵果然就跟個暖寶寶一樣,蹭蹭就更暖和了呢!

  他一直都很怕冷,一到了冬天就手腳冰冷,蓋再多也暖和不起來,沒有電熱毯和暖氣的話,身體都不會自己發熱的,所以沒有聶淵,紀無歡還真睡不著。

  如果放在平時,肯定會被聶淵嘲笑是腎虧,但是現在他又不知道這是自己,所以根本不慌!

  於是他就這麼心安理得地抱著聶淵的腰,臉埋在他的胸口上,開始約談周公。

  聶淵本來就不是一個習慣跟別人親密接觸的人,現在懷裡躺了個人,這個人還是紀無歡,立刻又開始渾身不自在了,只是相比前一夜,他稍微習慣了一些。

  半個小時後,看到紀無歡安靜的睡顏,聽到平穩的呼吸聲,聶淵只好放棄了直接把他丟到隔壁床上的想法。

  算了,本來他今晚也不打算熟睡。

  聶淵關了燈,就著半坐在床上的姿勢,輕輕合上了眼睛。

  黑夜很寧靜,時間也像是隨之凝固了。

  就在聶淵迷迷糊糊半夢半醒之間,他突然聽到了一個奇怪的聲音。

  像是從床底下傳來的,窸窸窣窣的響,很輕微。

  聶淵猛然睜開雙眼,一手握緊三下,一手抓住了枕邊的手電筒。

  黑暗中,他什麼都看不見,卻能感覺到有東西拽住了床單。

  就像是一隻手,緩緩地緩緩地——它在用力。

  有什麼東西爬上來了?

  聶淵在心裡默默估算著時間,當床單輕輕繃緊的那一刻。

  他瞬間打開了手電筒,同時舉起了三下。

  然而,床邊並沒有一隻蒼白的手,或者一個女鬼頭什麼的,他對上了一雙明亮的紐扣眼睛。

  皮蛋似乎是被嚇了一跳,雙臂搭在床邊,一臉不知所措,傻愣愣地看著他,半響後,激動地嗚了聲:「爸爸!」

  皮蛋!?

  「唔,怎麼了?」紀無歡聽到聲音,迷迷糊糊地問道,緩緩轉身。

  靠!

  聶淵心中一驚,只覺渾身的血液仿佛都逆流起來,刷刷地衝進了頭皮里,連看到恐怖鬼怪的時候,他都沒有這麼慌張過。

  作者有話要說:圓圓:今晚還是吃皮蛋瘦肉粥!

  皮蛋:嗚嗚嗚嗚,麻麻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