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傾顏雙頰微熱。
不禁腹誹,就算曾經見過,她不也忘了嗎?
推門而入,氤氳熱意撲面而來,帶著盛夏的潮濕,連牆壁都被暈上一層朦朧水霧。
偌大的浴池中,煙氣瀰漫,未走兩步,左傾顏就被撲面而來的熱意蘊出一身薄汗。
「這條可以嗎?」
她立在距離浴池莫約一米的位置,揚了揚手上的腰帶。
「這麼遠,看不見。」
祁燼半眯著眼,隔著水霧,半身隱在池中,健碩的雙膀露在外頭。
左傾顏臉被熱氣蘊得泛紅,見他一動不動,只得又走近兩步,伸長手臂遞到他眼前。
「你眼睛都不睜開,怎能看得見?」
別以為她沒看出來,這人分明是故意逗她。
那雙深邃的眸子悠悠睜開,他坐直身子,兩臂搭在池邊,隨意掃了她手裡的腰帶一眼。
「不是這條。」
被那雙如野獸般的眸子鎖住時,左傾顏後背一緊,忍著轉身就跑的衝動,咬牙問,「那你到底是要哪一條?」
他唇角半勾,視線從她泛紅的容顏開始,一寸一寸,往下打量。
從嬌艷的紅唇,優美的長頸,再到恰到好處的胸口,最後停留在被她重新綁好,輕盈飄逸的腰帶上。
一室的靜謐,曖昧至極,叫她指尖蜷縮,手足無措。
下意識想往後躲,可身邊除了浴池,根本沒有任何遮蔽物。
突然,上一秒還靜坐在池中的人,長臂一伸。
隔著層層水霧,精準地拽住她低垂的腰帶——
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瞬間將她整個人帶了過去!
嘩啦四濺的水聲掩蓋了她的驚呼。
左傾顏落入池中,剎那間被柔軟的溫水包圍,與此同時,將她攏住的,還有一個灼燙的身子。
浴池不深,她沒有嗆水,卻依舊滿面通紅。
只因眼前近在咫尺的男子,正身無一物緊貼著她。
身上的衣裙被溫水漾開,水中觸感驚人,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彼此之間所有的悸動。
祁燼對她溫柔一笑,一隻手伸出水面,掌心正握著她的腰帶,輕晃了晃。
聲音沙啞喉結滾動。
「我想要的,是這條。」
左傾顏猛然察覺腰上空落落的,再看那隨著漣漪搖曳在水面的腰帶,窘迫得說不出話來。
見她鬢髮潮濕,在他懷裡像只受驚的小鹿,睜著一雙澄亮的星眸,嘴唇微張,卻半天沒吱出一聲。
祁燼忍俊不禁,低頭在她唇角用力啄了一口。
一聲曖昧脆響,仿佛拉回左傾顏失措的神志。
「怕我?」
他似是故意用賁張的身體貼近她,意會不明地問道。
左傾顏看透他眼底的逗弄之意,抿著唇搖頭。
想了想,反倒是有些羞澀地伸手,圈住他的脖頸。
「祖父頭七未過,我還在守孝,你不會這麼沒有分寸。」
祁燼順勢湊近了些,聲音低沉,「可別給我帶高帽,糟老頭子臨了還要坑我一把,我這人向來記仇的。」
好歹也收了他那麼多好酒……
可惜,日後他再得好酒,也送不到真正懂酒的人手中了。
聽他調侃似的抱怨,左傾顏緊張的心放鬆了許多。
她強迫自己忽略現下的處境,大膽捏了捏他的臉頰肉,虎著臉道,「那是我祖父,不許你說他壞話。」
他認真思索片刻,「那你答應不惱我,日後也不准翻舊帳。」
左傾顏想起那夜的事,手在水下擰了他的腱子肉一把,嗔道,「誰跟你談條件了。」
他往後一躲,隨即摟著她轉過身,背抵著浴池邊,伸手托起她輕盈的身子,竟是想讓她坐在他身上。
左傾顏驚慌地想躲,纖腰卻被緊緊捁住,半點也後退不得。
「你別這樣……」
見她掙扎,他突然將她的腰往下按,池水瞬間沒到她頸部,嚇得她用力抱住他脖子,整個人都纏到他身上。
懷中溫香軟玉,他露出滿意的笑,將人攬得更緊些。
這些日子的無盡思念和惴惴不安,仿佛終於消散了去。
「那你想要哪樣?」
祁燼極其體貼的,在她泛紅的耳垂邊上輕問,微微晃動的白玉耳墜,像是在召喚他的採擷。
「讓我猜猜,是不是這樣……」沒等她回答,薄唇已經含住那嬌艷欲滴的白玉墜子。
她全身一顫。
細碎流連的吻灑落,沿著絕美的弧線而下,濕透的衣裳半浮的水面,被大掌輕而易舉撥開,春光無垠。
祁燼呼吸沉沉,眸子裡墨色翻湧。
他有些艱難地抬頭,望著情動不已的她,牽唇輕笑,唇上還帶著旖旎的水漬。
水珠子滑落,晶瑩剔透,深蘊著一抹隱晦的性感和侵略。
「我猜對了嗎......」
祁燼齒間聲聲呢喃,復又吻上她的唇。
左傾顏全身紅得像煮熟的蝦,再也不敢亂動,只攀著他的脖子,不斷喘息。
水池裡的熱意節節攀升,叫她頭腦逐漸昏沉,即便心裡清楚他不會越界,可還是被他逗弄的難以自持,幾欲沉淪。
心裡忍不住埋怨。
不管她說什麼做什麼,這人總有欺負她的辦法!
見她似乎開始受不住水裡的溫度,他將她托出水面一些,本是無心,卻乍出更多的春光。
涼意襲來,神志也清明些,左傾顏下意識抬手捂著身子,推拒著結束這一吻。
喘息著瓮聲吶吶開口,「快起來吧,待久了,難受的也是你自己。」
水裡觸感清晰,她已經感覺到,他的克制幾乎到了頂峰。
身為醫者,她知道常人許多身體上的反應,自然也清楚,男人總是這樣不好。
雖然感動於他的尊重,卻也是實打實地心疼他。
「左大夫懂得還挺多。」
祁燼聲音玩味,英眉輕挑,直勾勾看著她,那眼神攝人無比,幽深眸子裡絲毫不掩飾自己炙熱的念頭。
「既然知道我難受,不如幫幫我……」
左傾顏瞳孔驟縮,面色刷地炸紅。
他在她難以置信的目光下,拉攥住她擱在池邊的一隻葇荑,不容分說地按進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