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多喜歡呢?
年少時期的喜歡不過是曇花一現,長久的愛是需要耐心和智慧灌溉的。
孩子就像是空白的紙張一樣任憑塗抹,若是惡,便是發自本心的惡,所以此時的辜負永遠不值得原諒。
永不原諒才是對自己最好的和解……
顧遠講了許多台詞,顧寶珠覺得他可能看多了悲劇文學和卡耐基經典。
打個比方,他的大意是:假如你放棄了一隻雞,那絕對是雞的問題,他可能很柴,虛胖,只是按照雞的本能在抖動彩羽,但是一點小小的動靜便能嚇跑它,暴露出它的虛張聲勢來,所以最好的辦法是遠離雞以及任何不懷好意的牲畜。
「對不起,」她只好一個勁兒地說對不起,試圖將一切都攬到自己身上。
真正的內疚永遠來自於善良,善良幾乎淪為所有醜事的遮羞布,正因如此,我承認我說過的對不起串起來大概可以繞地球兩圈。
興許是害怕顧寶珠徹底變成一隻複讀機精,這簡直比喜歡雞的白紙還要可怕……於是顧遠拉著顧寶珠走到餐桌,一邊投餵一邊論述各種風趣又不失教育意義的小案例。
顧遠體貼地觀察著顧寶珠的神色,過於沉痛的傷感似乎令她變得麻木起來,濡濕的眼睫低垂,情緒失控的紅蔓延至眼尾,像是一個失去了好玩具的孩子,只能一點點被動地進食……從某些方面來說,乖巧地像是一隻可愛漂亮的洋娃娃。
他忍不住發自內心地溫柔地笑起來,一個只能依賴他,需要他源源不斷的愛的娃娃……
由於沒有說話,顧寶珠閒下來的嘴巴渾渾噩噩地被餵了不少食物,隨即又被推著去洗澡和睡覺,險些連維持傷心都忙忘了。
顧遠真是有點東西啊……
陷入睡眠前,她查看了崔護的信息。
本以為會像往常一樣信箱裡塞滿了他的簡訊,結果發現竟然連一條也沒有。
孩子長大了……顧寶珠在臨睡前感慨道,已經到了充分理解並自豪於自己的階層,在城堡里探險尋歡用以派遣寂寞和悲傷的年紀了……
翌日。
顧寶珠被顧遠拉出去檢測完視力後送回家,他則匆匆回去處理工作室的事務。
顧寶珠趁機又看了眼手機,認為孩子的確是真正得長大了。
她背了會兒書,做了會兒習題走出來喝水,正巧被中午回家的顧平喊住,說是有點正事。
「什麼事?魯學信換真愛了?」顧寶珠眨眼認真道。
顧平很配合地笑了幾聲,「活動快開始了,公司需要你發個動態,@一下官媒。」
「啊?」顧寶珠蹙眉猶豫道:「能不能緩兩天再發?」
我現在應該處於被信任的朋友背刺而傷心欲絕的階段,第二天就出來營業有些破壞人設啊……
「怎麼了?你放心,只要你不發那種噁心的動態,不會有人在底下罵你的。」顧平一臉很懂的表情,「你把帳號發給我,我幫你發。」
「我想緩兩天,提前跟我的經紀人說一下,看看會不會影響我的綜藝,說不定錯開時間宣傳會比較好。」
顧平一臉複雜地看著顧寶珠,眸中帶著些許揶揄,「行啊,也沒什麼,反正現在只是上個綜藝就比三哥還能顯擺了,動不動還能拿自己的經紀人說事,真是讓我這個糟糠哥哥高攀不上啊。」
「……」陰陽人的回歸總是伴隨著突如其來的幽默,顧家是一個從來不缺少幽默感的大家庭。
「嗯?」顧寶珠發出瑪麗蘇霸總專屬疑惑語氣助詞,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只是這樣就受不了了,那以後豈不是更承受不住?」
「……」顧平愣了下,有些噁心地喊道:「你他媽又跟魯學信學了點什麼!我這就讓他跟你絕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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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嫉妒心真是可怕,你這個可憐的小喇叭,」顧寶珠嘖了兩聲後可惜地搖搖頭。
顧平儼然撥通了魯學信的電話,接連發出了好幾發愛的關懷。
「怎麼了?怎麼了!快跟我講講,發生了什麼事?」魯學信連忙八卦起來,絲毫沒有被罵的自覺。
「……」顧平沉默了幾秒,直接掛斷了他的電話,算了,和傻狗計較什麼呢。
回過頭顧寶珠早就跑到了自己房間,不知道去聯繫哪個經紀人去了。
回頭找公司協商一下吧,拖延幾天應該沒什麼問題……他有些無所謂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