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蛋糕送了上來,是趙航另一個室友訂的。閱讀
趙航笑了笑,看向博慕遲,「要不我把今年生日願望給慕遲妹妹吧。」
「不用不用。」
博慕遲連忙拒絕,笑說:「不過還是要謝謝你。」
趙航爽朗一笑,感慨道:「說實話有生之年能見到你真人還一起吃飯,對我來說某個大願望已經實現了。」
他是真的喜歡滑雪,也真心的喜歡博慕遲,看好她。
博慕遲彎唇,「謝謝。」
她也是認真的在表示感謝。
聽兩人謝來謝去,傅雲珩頭疼。
他提議:「拍個合照吧。」
他指的是博慕遲和趙航,本身之前就一直念叨著如果能見到博慕遲,他不僅想要她簽名照,還想要和她合照。
當然如果博慕遲不願意的話,他也不會生氣。
聞言,趙航眼睛一亮。他用期盼的眼神看著博慕遲,聽見她說:「好啊。」
「我們也要跟慕遲妹妹合影。」另外兩個室友出聲。
博慕遲:「好。」
這是她的榮幸。
除了跟傅雲珩三位室友單獨都拍了合照外,博慕遲還和他們四人一起拍了一張生日聚餐照片。
照片是讓服務員拍的,拍的非常不錯。
「待會你發一份給我。」她跟傅雲珩說。
傅雲珩應聲,頓了下問:「我們要——」
他話還沒說出口,趙航突然喊,「慕遲妹妹看我這邊。」
博慕遲和傅雲珩動作一致轉頭,咔嚓一聲,趙航拍到了兩人呆滯的模樣。
趙航看著照片,爆笑說:「實話說,今晚這張照片拍得最生動。」
另一位室友湊過去看了看,點頭附和,「確實。」
博慕遲:「……」
傅雲珩:「……」
看博慕遲不說話,傅雲珩皺了下眉,「趙航。」
他看他,聲線低沉:「把剛剛的照片刪了。」
趙航一愣,「啊?」
傅雲珩語氣平靜道:「你拍照前沒有徵求當事人同意,把照片刪了。」
「我——」趙航無言,去看博慕遲時才意識到自己這個行為確實不太好。他跟傅雲珩幾個大男生沒所謂,各自手機相冊里也都有對方的丑照,但博慕遲不同。
她是女孩子,和他們也沒有很熟。
「抱歉。」趙航知道自己剛剛的行為不尊重人,「我這就刪。」
博慕遲忙不迭說:「不用刪。」
她好奇地湊過去看,「我想看看拍成什麼樣了。」
趙航給她看。
博慕遲揚了揚眉,自戀道:「我挺好看的呀。」
趙航:「慕遲妹妹怎麼都好看。」
「……」博慕遲被他逗笑,想了想說:「不過我表情有點兒傻。」
她沉吟了會,和趙航商量著,「照片你想刪就刪,不刪就留著,但是……」博慕遲彎唇道:「別傳到外面去,不然就沒人誇我漂亮了。」
「怎麼會沒有。」趙航反駁,但他還是點了點頭,鄭重承諾,「不過慕遲妹妹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把照片傳出去,我爸媽都看不到這張照片。」
博慕遲笑,「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聽著兩人幼稚的約定,其餘三人雙雙無語。
傅雲珩看了眼博慕遲柔和的眉眼,眼眸閃過一絲淺笑。他微微一頓,提醒說:「吃蛋糕吧。」
蛋糕熱量高,博慕遲一般不怎麼吃。
但她饞。
她喜歡吃甜食。
注意到她目光,傅雲珩微微一頓,壓著聲問:「要不要嘗一口?」
「不能吃。」博慕遲意志力很堅定,「吃了就不止一口。」
傅雲珩哭笑不得,「只是嘗一嘗。」
博慕遲搖頭,「不了吧。」
她努力地將自己目光從蛋糕上挪開,小聲咕噥:「你們快吃,我眼不見為淨就好。」
「……」
傅雲珩也不愛吃甜食,但趙航生日,大家都意思意思吃了一小塊。
好在蛋糕本來訂的也不大,所以不算浪費。
「慕遲妹妹真不吃呀?」趙航看向坐在一旁玩手機的博慕遲。
傅雲珩「嗯」了聲,「不太能吃。」
「一口也不行?」趙航嘆了口氣,「運動員也太難了吧。」
傅雲珩抬眼去看側坐著的人,她低垂著眉眼,手機屏幕的光亮折射到她臉龐,襯得她巴掌大的小臉精緻無比。
她今天的妝是搭配她打扮的服裝的,沒往張揚明艷的方向走,反而有點小女生的軟糯,看上去很是鄰家妹妹。但傅雲珩知道,她其實什麼風格都可以,也什麼風格都喜歡嘗試。
注意到她緊抿著的嘴角,傅雲珩微微怔了怔,用蛋糕勺子輕輕地碰了碰邊緣奶油,朝她走近。
「兜兜。」他嗓音低沉,在有交談聲的包廂里並不明顯,可在博慕遲聽來,卻有種說不出的溫柔繾綣。
她下意識抬頭,嘴唇擦過了冰冰涼涼的東西。
博慕遲一愣,錯愕看向傅雲珩。
對視片刻,她垂下眼看他手裡拿著的勺子,下意識地去摸嘴角,「我……你……」
傅雲珩看她緊張兮兮的模樣,低緩道:「什麼?」
「我剛剛碰到了你勺子奶油嗎?」博慕遲緊張問,「你幫我扯張紙。」
她要擦掉。
傅雲珩「嗯」了聲,看她嫣紅唇瓣上的白色奶油,神色略有些不自然。
「只是一點點。」他說,「你抿一下就沒有了。」
蛋糕里不會放興奮劑含量的東西,至少正常人買的不會,除非有人惡意給博慕遲送蛋糕,那裡面用料含量他們不清楚。但今天這個蛋糕傅雲珩很清楚的知道,博慕遲能解解饞嘗一口。
聽傅雲珩這麼一說,博慕遲心動了。
她抬眸和他對視,遲疑道:「真的?」
傅雲珩應聲:「只是一點點。」
怕博慕遲有太大壓力,傅雲珩神色淡然說:「是你不小心碰到的,不是你想吃的。」
「……」
靜默片刻。
博慕遲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尖,正要碰到奶油時,她又縮了回去。
「你還是幫我拿紙巾吧。」她看傅雲珩,「我一年只能吃一次蛋糕,我要把這個珍貴的機會留給自己的生日蛋糕。」
將唇角的奶油擦完,博慕遲仰頭看他,「還有嗎?」
她擦奶油的時候,順勢將口紅也擦去了大半。
傅雲珩斂睫,看她紅潤的唇瓣,喉結輕滾。
「還有一點。」
博慕遲一愣,「哪?」
她今天沒戴鏡子,也不想摘下口罩去洗手間,她怕被人認出來。
傅雲珩看她呆呆愣愣的模樣,眸色沉了沉,微微彎了下腰。
驀地,博慕遲眼睫輕顫。
傅雲珩的指腹有繭,應該是會去健身房擼鐵的原因,他指腹沒有想像中那麼細膩。指腹擦過她唇角時,博慕遲不僅聽到了他落在自己雙頰的呼吸聲,還聽到了他和自己的心跳聲。
兩人靠得很近。
近到心臟都在自覺回應對方。
在他們毫無察覺的時候,心臟好像自己給自己找了個伴,讓自己不再孤單。
-
從餐廳離開,博慕遲的耳朵還是紅的。
她口紅也沒補,重新將口罩戴上後,便跟傅雲珩回了車裡。
其餘兩位室友也沒開車過來,自然而然的五個人擠了一輛車。
博慕遲毫不意外,被安排到了副駕駛,后座三個大男生坐一起。好在傅雲珩這車不是緊湊型,他們坐下也不會顯得過分擁擠。
趙航他們還想再去酒吧轉轉,博慕遲不太能喝酒,沒打算過去。
傅雲珩思忖了會,詢問她意見,「我先把他們送去酒吧,再送你回陳星落那邊?」
「我可以自己打車回去。」博慕遲道:「你跟他們好好玩吧。」
聽到這話,傅雲珩神色寡淡地掃了她一眼,「還是你想我先送你回陳星落那兒?」
「……」
這個選擇題,博慕遲覺得沒什麼差別。
她無言,知道傅雲珩不會放心讓她一個人打車回去,溫聲道:「前者。」
傅雲珩頷首。
把趙航三人送去酒吧,博慕遲跟他們道別,約好下回有時間再一起吃飯後,才跟傅雲珩一起離開。
少了三人,車內忽然安靜了許多。
博慕遲莫名有點不適應。
她看了眼旁邊專注開車的人,目光往上挪了挪,落在他英挺的側臉。
路燈的光忽明忽暗地從車窗掠過,影影綽綽照進車內,襯得他眉眼越發立體深邃。
鬼使神差的,博慕遲想到了在包廂里他給自己擦嘴唇那個瞬間。
思及此,她下意識抬手想去摸他碰過的地方,她總覺得那個位置好燙,在發燙。
手剛舉起,傅雲珩忽而轉頭朝她看了過來,「你很喜歡趙航?」
「……」
博慕遲猛地回神,僵硬地把手舉起順了順頭髮,「嗯」了聲說:「他挺可愛的呀。」
傅雲珩挑眉,「可愛?」
「對啊。」博慕遲瞥他,「難道你不覺得?」
傅雲珩緘默片刻,「我想沒有哪個男人會願意被人夸可愛。」
博慕遲噎了片刻,無言說:「那是你們跟不上潮流。」
她義正言辭告知,「可愛是形容人的最高級詞語。」
傅雲珩確實跟不上潮流,也確實不知道。
他點點頭,「知道了。」
「?」
博慕遲看他不反駁自己,還稍微有點兒不適應。
她狐疑看他,眼神里打量的意思很足。
前方綠燈,傅雲珩踩下油門,淡淡問:「怎麼?」
「沒。」博慕遲轉頭看向窗外夜景,想了想問:「你們去酒吧的次數多嗎?」
「不多。」
傅雲珩他們日常太忙,再加上怕有各種突發情況,他一般不去酒吧,就算是去了也不怎么喝酒。
今天是趙航生日,加上明天周末大家都休息,這才有了後面這個安排。
博慕遲「哦」了聲,沒再吭聲。
-
沒多久,車子停在陳星落小區門口。
博慕遲推開車門,回頭看向傅雲珩,「那我進去了。」她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你……少喝點,注意安全。」
傅雲珩跟著她下車,點點頭說:「走吧。」
「啊?」博慕遲愣住,「走去哪?」
傅雲珩瞥她,「小區。」
「……」
博慕遲看他往前走的背影,很是摸不著頭腦。
她狐疑看向旁邊人,「你不跟趙航他們去酒吧?」
傅雲珩看她傻乎乎的樣子,頗為無奈說:「等會去。」
博慕遲一怔,腦子靈光起來,「哦。」
她懂傅雲珩意思了,他要把自己送到陳星落家門口。
他們這個小區很大,陳星落住的是樓王棟,在比較裡面靠湖的位置,推開落地窗,一面臨湖,一面能看到街景,夜景極美。
是個日常居住會讓人心情放鬆的地方。
博慕遲和傅雲珩並排走了一小段,她思忖了片刻,還是沒忍住說:「這個小區的治安還不錯。」
傅雲珩:「嗯。」
治安不錯他們幾家父母也不會放心到這給他們訂房。
博慕遲微哽,想著算了,傅雲珩不把自己送到家門口是不會罷休的。
驀地,她想到小時候的一些事。
傅雲珩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性子冷,可紳士細心。博慕遲比他小兩歲,上幼兒園時候,他每天都會接送她。
這種接送,指的是被父母送到學校門口後,他會親自送她到班級里,甚至看著她坐下,才會放心離開。每天放學,他也都是讓博慕遲在教室里等他,不要亂跑,他會過來接她。
博慕遲走神的想,其實傅雲珩好像一直對她都還不錯。就像那天程晚橙說的一樣,他對她,比對他們其他人好很多。
即便是這麼久沒見沒怎麼聯繫,只要她要求的想要的,他都會滿足。雖看上去不那麼心甘情願,但他還是照做了。
驀地,手臂被人拉了下。
博慕遲還沒反應過來,耳畔傳來他低低的訓斥聲,「看路。」
「……」
博慕遲一頓,這才注意到自己走神間隙要撞樹了。
「哦。」她訕訕,「我沒注意。」
傅雲珩側眸,看她呆滯的神情,「在想什麼?」
「沒想什麼。」博慕遲莫名心虛,總不能告訴他說——我在想自己和你小時候的事。
傅雲珩:「……」
看她不想多說,傅雲珩也不再多問。
兩人安靜到陳星落家門口,陳星落還在公司加班,還沒回來。
「你一個人在家會不會怕?」傅雲珩看了眼空蕩蕩的客廳,轉頭問她。
「不會。」博慕遲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小孩子。」
她抬眸看向傅雲珩,目光澄澈,「你快去酒吧吧,別讓趙航他們等太久。」
傅雲珩盯著她看了須臾,確保她是真的可以,這才離開。
「有事給我們打電話。」他說的我們包括其餘小夥伴。
博慕遲點頭,「知道。」
傅雲珩走後,屋子裡確實靜悄悄的有些嚇人。
博慕遲懶洋洋地躺沙發上,揉了揉吃撐的肚子,掏出手機給陳星落髮消息,問她幾點回來。
陳星落消息回的很快:「估計得十二點,我待會還得去酒吧見個投資商。」
博慕遲:「這麼晚去酒吧見投資商?會不會不安全?」
陳星落:「應該還好,我跟那家酒吧的老闆認識,安全有保障。」
博慕遲:「好,那你去了給我發定位,我放心一些。」
陳星落:「行,你早點休息。」
博慕遲給她回了個乖巧小女孩點頭的表情包。
-
洗了澡,博慕遲接到談書電話。
「餵。」她趴在床上接聽。
談書聽她這有氣無力的聲音,輕輕「嘖」了聲,「和傅雲珩他們一起去吃飯吃得不高興?」
「沒有呀。」博慕遲道:「還挺高興的。」
「那你這個語氣聽起來,可不像是高興的樣子。」談書實話實說。
博慕遲一噎,撐著下巴看著手機,鼓了鼓臉,「也不是不高興。」她琢磨了下,「我就是有點事想不明白。」
「什麼事?」談書好奇。
博慕遲安靜片刻,低問:「你覺得傅雲珩對我好嗎?」
談書:「……」
她沉默須臾,反問:「這個問題你問我?你心裡沒有答案嗎?」
「有……」博慕遲底氣不足道:「那我不就是想找旁觀者詢問一下嘛。」
她跟談書撒嬌,「你幫我分析分析。」
談書:「停。」她受不了博慕遲撒嬌的聲調,嗔嗔的,讓她光是聽著就開始起雞皮疙瘩。
博慕遲嘻嘻一笑,「好哦。」
談書哭笑不得,好奇道:「你為什麼突然提這個事?」
「就突然發現的。」博慕遲解釋。
談書「嗯」了聲,沉默了好一會說:「以前傅雲珩是對你非常好,但現在長大了我也沒怎麼和你們倆見面,所以還真有點不知道怎麼回答你。」
「……」
這話說了跟沒說似的。
博慕遲泄氣。
「不過——」談書一語點穿她,「你之前就特意跟我說過傅雲珩去內蒙古看你比賽這件事,你是不是有什麼發現?」
博慕遲沉默。
談書挑眉,「真有還是假有?」
「……」博慕遲其實也說不上來,她就是最近腦袋裡總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思考了半天,博慕遲給了談書答案,「不知道。」
談書一噎,很是無語。
「那你讓我分析什麼?」
博慕遲:「不知道。」
聽到這話,談書磨了磨牙。
她想,博慕遲這會如果在自己身邊的話,她會毫不留情地揍她一頓,這人是故意來搞自己心態的吧。
察覺到談書的怒氣,博慕遲忍俊不禁地彎了彎唇,「算了不提傅雲珩了。」
她朝她發出邀請,「明天一起看電影?」
「可以。」談書答應,「你請客。」
博慕遲:「好。還想要什麼,我也都請。」
談書:「反正我明天一分錢都不打算花,至於還想要什麼,明天才知道。」
「……」
博慕遲縱容著她的無理取鬧,一一答應:「行,明天我就把書姐當成祖宗伺候。」
談書被她的話逗笑,「你才是我祖宗。」
博慕遲:「我不是,我是十八歲的少女。」
她才不要當祖宗,年齡太大。
談書:「……」
跟談書鬥了會嘴,博慕遲打著哈欠讓她別掛電話。
談書無語,「為什麼?」
「星星姐還沒回家。」她淚眼婆娑道:「她說她要去酒吧見個投資商,我不放心。」
談書瞭然,博慕遲看著像是不成熟不懂事的小女生,也是大家寵著長大的,但她在很多事情上想的卻很周全。
她是那種,別人對她好一分,她能還給人九分的人。
「那你給她打個電話問問?」
「我怕打擾她談事。」博慕遲想了想,「我給她發條消息吧。」
談書:「可以。」
給陳星落髮完消息等了會,博慕遲也沒等到她的回覆。
她皺了下眉,給姜既白髮了條消息,問他知不知道陳星落在哪個酒吧談事情,不知道的話有沒有她助理的聯繫方式。
姜既白:「我問問看星星姐在哪。」
博慕遲:「嗯嗯,問到了的話你過去看看,你今天有空嗎?」
姜既白:「我在飯局。」
博慕遲:「。那我去,你問到把地址發我。」
姜既白:「我找個人陪你?」
博慕遲沒拒絕。
她對自己的個人安危很重視,不會一個人在大晚上瞎跑。雖說她不是什麼大明星,也不是公眾人物,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在自控範圍內,她不會允許自己出現意外。
任何細微可能性會發生的意外,她都儘量避免。
-
不過博慕遲沒想到,姜既白找的人會是傅雲珩。
她洗過澡了,換了套衣服下樓到小區門口等了幾分鐘後,看到了傅雲珩的車。
博慕遲怔了下,抬腳走近。
她剛走到車旁,傅雲珩便將車窗降了下來,兩人隔著一個位置和一扇車門的距離對看。
「姜既白找的你?」博慕遲驚訝。
傅雲珩頷首,「上車。」
博慕遲拉開車門坐上去,聞到了車內一股濃郁的酒味。
她忐忑三秒,身體往傅雲珩那邊傾斜些許,「你……」她抿了下唇,眼神茫然看他,委婉說:「我們要不要叫代駕?」
傅雲珩:「……」
聽出她話語裡的試探,他無言捏了捏眉骨,嗓音低沉告知,「我剛把趙航他們送回去,我沒喝酒,身上也都是酒吧里沾到的味道。」他頓了下,目光深邃看著博慕遲,「不信的話……」
他想說不信的話你聞聞,可話到了嘴邊又收了回去。
太輕浮太輕佻了,這種話不適合跟博慕遲說。
聞言,博慕遲眨了下眼,「不信的話怎麼?」
「……」傅雲珩無言,正色道:「沒什麼。」
他抬手,跟小時候一樣揉了揉她柔軟的烏髮,低緩道:「我不會酒駕。」
博慕遲其實也覺得他不會,但車內酒味真的太重,她不放心所以問了。
「嗯。」她把安全帶扣上,「那走吧。」
陳星落約了人談事的酒吧距離住的地方不算遠,開車二十多分鐘就能到。
她和傅雲珩剛到酒吧門口,就被震耳欲聾的音樂聲給震得腦仁疼。博慕遲揉了揉耳朵,望著不遠處的酒吧開始頭疼。
她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喜歡來這種地方玩。
「你在車裡等?」傅雲珩側眸看她,「酒吧很亂。」
博慕遲不太放心,「你一個人可以嗎?」
傅雲珩應聲:「她是跟人談事,估計是忘了給你回消息。」
一般而言,陳星落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人,她警惕性很高,不會有什麼事。
博慕遲遲疑了一瞬,想著自己進去傅雲珩還得看緊她,放棄了。
「那你找到星星姐跟我說一聲。」博慕遲示意,「我等你們出來,她要是還沒談完,你就在裡面等她吧,我怕她會喝醉。」
傅雲珩頷首。
看傅雲珩走進酒吧的背影,博慕遲走神的想——不愧是常鍛鍊的人,即便是背影看上去也格外挺括,氣質絕絕。他的身形隱於夜色,酒吧門牌的光和路燈光影交匯,拉長他影子。
讓路過的人都不忘朝他投去打量的目光。
博慕遲環視看了看站在酒吧門口直勾勾看著傅雲珩的人,那種不太舒服的感覺更明顯了。
她輕輕眨了眨眼,等人消失在視野後,才收回視線。
過了會,博慕遲收到傅雲珩發來的消息,說是陳星落在酒吧跟投資商拼酒,讓她等等,他們待會就出來。
陳星落其實並不想來見今天這個投資商,但沒辦法,他是他們新籌備的這部劇最大的投資商。
陳星落背景也並不弱,有的是人袒護。可她並不想藉助家裡的力量,她是個倔強也有點自我的人,她剛進她媽影視公司的時候都是一步一步從底層做起。
千辛萬苦走到現在這一步,她自然更不想讓父母或叔伯幫忙。
現在這個項目是她一直心心念念要做的,她更不想讓他們插手,那會讓她沒有成就感。
為此,她不得不來酒吧見這位投資商。
她一直知道這人對自己有點意思,可惜的是她對他沒有任何意思。陳星落不是個會妥協的人,兩人僵持許久,誰也不願意退後。
最後的最後,這人提出拼酒。
如果陳星落今晚可以喝過他,他就答應她提出的條件。
喝酒不是什麼難事,陳星落毫不猶豫應了。
只是她沒想到對方耍詐,她這邊只有一個不怎麼會喝酒的女助理,她也不會讓女助理替自己喝酒,而對方派過來和她拼酒的卻是一身形高大的保鏢。
傅雲珩進來時,陳星落白的紅的不知道喝了多少,她臉頰坨紅,已經有了醉意。
了解清楚情況,傅雲珩抬眼看向斜對面的人,神色寡淡,語調疏冷,「她還要喝多少?」
男人看向眉宇清俊,年齡看上去並不大的傅雲珩,勾唇一笑說:「那一排都得喝完。」
他示意道:「如果你想英雄救美的話,喝完雙倍我就答應她的條件。」
傅雲珩看了眼,聲音沉靜:「可以。」
他側眸看向腦子還算清醒的陳星落,「合同帶了嗎?」
陳星落一怔,「什麼?」
「把合同給我。」傅雲珩淡聲,「我看看。」
陳星落助理立馬將合同遞給他,傅雲珩翻看完,撩起眼皮看向對面的人,「確定喝完就簽?」
「是。」男人饒有興致看他,「你想挑戰?」
「有何不可?」
……
-
博慕遲在外面等了許久,才等到傅雲珩和陳星落他們出來。
她原本以為傅雲珩會將陳星落攙扶出來,卻沒想過他們會互換。
她第一時間推開車門下去,忙不迭地朝他們跑近。
「怎麼回事?」
陳星落搖了搖頭,「待會跟你解釋呢。」
她看博慕遲:「搭把手。」
博慕遲力氣比陳星落大,直接將傅雲珩接了過去。
「要去……醫院嗎?」她看著傅雲珩紅了的雙頰,有些不放心,「他這是喝了多少?」
「不用。」傅雲珩聽到她聲音出了聲,他嗓音低沉沙啞,在夜色下格外灼人。
博慕遲不放心,「你確定?」
傅雲珩難受的閉了閉眼,低低說:「確定。」
博慕遲和陳星落對看一眼,都有些沒轍。
上了車,博慕遲把傅雲珩留車裡的鑰匙給陳星落助理,「她沒喝酒吧?」
陳星落:「沒有。」
她也有點兒暈,坐上副駕駛回頭看他們,「你照顧傅雲珩?」
博慕遲點頭。
回去路上,陳星落簡單和博慕遲說了說酒吧情況。
聽得博慕遲眉頭緊皺,她無言半晌,聲音若有似無,「他酒量不是不好嗎?」
她記得傅雲珩並不怎麼沾酒。
陳星落後悔不已,「我的錯。」
「不是。」博慕遲安慰她,「是你合作的那個投資方有病。」
她咕噥:「神經病。」
驀地,博慕遲肩膀一重。
她身子一僵,低垂著眼看向倒在自己肩膀上的人。他呼吸綿長,可能是不舒服的緣故,眉頭擰成了川字。
詭異的,博慕遲想為他撫平眉頭。
她抬起手,又放下。
前面的小助理在專注開車,陳星落也不舒服的閉上了眼。
后座,傅雲珩的滾燙呼吸因為換姿勢的原因,全落在她耳後。當他柔軟的唇擦過她耳垂時,博慕遲聽到了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