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粟押著楊奶奶,與蕭慎慢慢地走到村口。
她們每向前邁出一步,身後的村民們便如影隨形,緊緊地跟隨著。
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憂慮和緊張,仿佛沒有了靈魂一般。
終於,她們抵達了村口。
楊以蓮的內心已經接近了崩潰的邊緣。
她急切地喊道:「已經到村口了,放了我奶奶!」
她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憤怒和懇求。
若是眼神能殺人,姜粟兩人早已死了無數次了。
楊以蓮深吸一口氣,「別忘了,我可是你們兩個的救命恩人。」
蕭慎的傷就是她治療的!
姜粟眼中閃過一絲戲謔,「救命恩人?難道不是把我們騙進來分肉嗎?」
幸虧兩人搶先一步,扭轉了局勢,不然早已變成一鍋熱湯。
蕭慎無意在這種小事上糾纏,若是能脫身,他日定將這個村莊踏平!
他身為大庸朝的太子,自然該為那些枉死的冤靈報仇。
身邊已經有了兩匹快馬,他搶先一步上馬,伸出手,「我們同騎。」
雖然這樣會導致馬匹速度變慢,但兩人總歸也不會分開。
這個小姑娘從小在宮裡長大,哪裡有機會學騎馬。
姜粟深吸一口氣,翻身上馬,順便,伸手一拎,便將那個老人拎在了自己懷中。
動作行雲流水,仿佛她生來就會騎馬一樣。
蕭慎眼裡閃過一絲詫異,她什麼時候學會的騎馬?
他的暗衛竟從來沒有將這個消息告知於他?
不可能!
他心裡否定了這個結果,黑甲衛是他一手培養出來的暗衛,對於他的忠心毋庸置疑。
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個姑娘,竟然瞞住了他的黑甲衛,偷偷學會了騎馬。
這個想法比剛才否定得更快!
她幾乎就在他眼皮子底下長大。
只是,此時也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他也翻身上馬,雙腳一夾,馬匹就迅速地踹了出去。
姜粟一手抓住楊奶奶,一手駕馭著馬匹。
速度竟然不慢!
很快就追上了蕭慎!
楊以蓮見他們如此不守信用,立馬召集了村民,準備了弓箭!
「若能救回奶奶,從此擁有村內分肉優先權!」
沒多久,村民們就集合完畢。
楊以蓮一聲令下,村子裡的人幾乎都出發了。
他們離去不過須臾,卻見姜粟與蕭慎兩人調轉馬頭,疾馳而回。
楊以蓮內心閃過一絲詫異,這兩人在搞什麼?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這時,身後破空之聲驟起,是箭矢如雨點般襲來。
姜粟瞥見前方楊以蓮的身影,又見後方殺手緊追不捨,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隨即放聲大喊:「殺了前方的村民,為我們報仇!」
楊以蓮聞言,心中一驚,瞬間明白這二人竟找了幫手來對付自己,她立刻指揮村民們做好抵抗的準備。
她內心不止一次後悔,不應該見色起意!
早就應該將兩人殺掉,如此一來,奶奶不用受罪,村民也有肉吃!
她大聲喊道:「放箭!」
然而,姜粟卻早有打算。
她伸手一拉,將楊奶奶拉至自己身前,用她作為擋箭牌。
楊以蓮心中萬分著急,卻又不敢輕舉妄動,生怕傷害到無辜的楊奶奶。
她咬牙切齒道:「別放!」
眼睜睜地看著姜粟二人越來越近,心中盤算著如何應對。
就在還有五十步左右的時候,姜粟突然鬆手,將楊奶奶一扔,後者的身形在空中划過一道弧線,重重地落在地上。
兩人隨即馬頭一轉,換了另一個方向,策馬狂奔而去。
楊以蓮見狀,迅速組織村民們將楊奶奶扶起,查看她的傷勢。
此時,她才發現,自己應該是被姜粟耍了。
那些殺手騎著馬,早已飛奔到了眼前。
村民們哪裡是殺手們的對手!
且這批殺手訓練有素,行動見進退得度。
手段極其兇殘!
楊以蓮臉上閃過一絲慌張,吩咐道:「弓箭手準備!」
殺手領頭嗤笑了一聲,厲聲道:「殺!」
隨後,他立馬拉緊了馬的韁繩,雙腿一夾,「另一對人,跟我一起追擊太子!」
姜粟兩人騎著馬逃離了一段路程,但兩人都清楚,這個距離並不是安全距離。
殺手隨時有可能追上來。
若是再次被殺手追上,估計只有死路一條。
她臉上閃過一絲焦慮,「你還受得住嗎?」
蕭慎肩膀上的傷早已撕裂了,如今,鮮血已經浸透了他的衣服。
他虛弱地將頭靠在姜粟的肩膀上,「等下,我會把你放下,到時候一定要好好躲起來!」
姜粟冷不丁地轉頭瞪了他一眼,「你以為我有那麼傻嗎?丟下了你,我焉能有活路!」
蕭慎閉上了眼睛,苦笑著說:「只要有那令牌在,無人敢動你。」
「聽好,那令牌可以號令黑甲衛,屆時,他們自會保你周全。」
姜粟看到了他眼中的情愫,轉過了頭,「同生共死!」
不知為何,她鼻子突然變得很酸。
蕭慎想把生的希望給她!
但她又何嘗不是同一種心思呢。
她焦急地環顧四周,目光在茂密的樹林間穿梭,尋找著可能的藏身之地。
然而,映入眼帘的儘是荒蕪,沒有一處可以藏身的。
心裡越來越著急。
她知道,殺手已經離他們兩人越來越近了。
只要他們順著馬匹的印記就能找到。
蕭慎嘴角勾起一抹寵溺的笑意,他輕聲說道:「給你機會走,你不走,真傻。」
姜粟的心猛地一顫,她聽到遠處馬蹄聲漸近。
身後箭矢如雨下,一支又一支在姜粟身邊呼嘯而過,幾乎擦破了她的皮膚。
她背後有蕭慎保護,暫時沒有性命之憂。
可是她的心七上八下的難以釋懷,她害怕蕭慎會在這無盡的箭雨中倒下。
然而,就在此時,原本窮追不捨的殺手突然一個一個倒在了地上。
他們的背後,赫然插著一支支由玄鐵打造的箭矢。
蕭慎雙手一拉,馬匹慢慢停了下來。
姜粟心中的恐懼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對生的渴望。
突然,有一群黑衣人從天而下,單膝跪地,「屬下來遲,請責罰。」
她緊緊握著蕭慎的手,感受著他掌心的溫度,仿佛在這一刻,他們之間的距離又近了幾分。
蕭慎終於放心地閉上了眼睛,任由自己進入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