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攻破

  「小仙姐姐,那人好奇怪哎。」小女孩呆呆地看著蔚小仙。

  小仙努力努嘴:「也不知道和我道聲再見,這個阿清,回來必須好好教訓他一下。」

  蔚小仙摸著小女孩的腦袋:「姐姐也覺得那人很奇怪,可能比較內向吧?」

  目送著慕容清追著陽晨離開,小仙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這傢伙會不會又受傷了,這個笨蛋。」小仙小聲擔心道,臉上也滿是無奈,她僅是幹了一天的活計就已經要累到爆了,她現在就想趕緊回去然後好好上學,上學比這可輕鬆多了。

  「你們今天的口糧。」一個身穿大棉襖的中年婦女來到了蔚小仙他們的臨時居住所,送上了幾塊厚實堅硬的大麵包,按填飽肚子來說,這個麵包確實很頂餓,按好吃程度來說,吃這個麵包就跟吃土塊沒什麼區別。

  前一天也是這個婦女給送的麵包,大約以後的日子都是她來送麵包了吧。

  小仙客氣地接過麵包,說了聲謝謝,坐在墊子上和小女孩開始吃起來。

  兩人吃到一半,就看到遠方來了一大群人,全都是女人,昨天也是同樣的場景,沒猜錯的話,小仙和小清清就要去洗衣服幹活了。

  小仙叼著麵包急匆匆起了身,沒等那群人當中領頭的女人開口,蔚小仙就已經拉著小女孩進了隊伍,即便只有一天的經驗,也屬於是輕車熟路了。

  小仙和小清清走在隊伍中,趁著還沒到地方,兩人趕快把剩的一半麵包吃了個精光,其餘的好幾塊麵包都在她們居住的墊子之上,被包裹在一塊破布裡面,因為所有的避難者都有自己的工作要辦,自己居住區旁邊的鄰居也都會去幹活,所以小仙並不怕麵包被偷,其它避難者也都是如此存放食物的。

  「你這小女娃還真是水靈乾淨的嘞。」一個有點矮,但是比小仙高一些的婦女走在蔚小仙的身邊,笑盈盈地對其說道。

  「唔,奧,謝謝阿姨。」蔚小仙輕微側著身,把手放在身前,邊走著,邊小幅度鞠了一躬。

  「你這小娃娃,有禮貌的很吶。」婦女笑的更甚了一層。

  蔚小仙拉著小清清,生怕一個不留神,她就被擠散在人群中找不到了。

  「小娃娃,介是你滴孩子咯?」中年婦女貓著腰,用和藹的神情注視著小清清。

  小清清有點膽怯地躲在蔚小仙的身旁,抱著她的胳膊。

  「呃,那個,不是的......」小仙剛想反駁,卻被打斷了回答。

  「你們內個年輕人就是好哇,我是你們鄰居的嘞,看到過你和那個帥帥的小男生,你們真當是郎才女貌的嘞。」中年婦女就和那些印象中和藹可親的阿姨一樣,不過是臉上布滿了皺紋,寫滿了滄桑,大概是每天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日夜操勞導致的吧。

  小仙的臉一下子就紅了,低著頭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說什麼,她的嘴角微微翹起,小聲嘀咕:「什麼嘛,切,誰願意和這種人......」說到一半她便不說了,中年婦女看不到她的表情,也沒聽到她的嘀咕,還在滔滔不絕地說著好聽話,誇耀著小仙各處,雖說這讓人一下子就感到了吹捧的意味,但換句話說,在這種末世,這何嘗不是一種善良,質樸呢。

  到了一條河邊,河水並沒有被污染,相反,河水很乾淨,往近了聞,也沒什麼過多的氣味,只有少許的腥氣味。

  河水的一排整整齊齊地排滿了女人,每個女人的手上都拿著髒掉的衣服,被子,需要洗的一切東西。

  中年婦女很熱情:「小娃娃,你可得小心點的咯,看你這個樣子,沒來幾天吧?可得小心河裡的寄生魚,給手咬稀爛喔。」

  小仙洗著衣服,表達著對婦女關懷的感謝。

  小清清雖然年紀不大,但洗東西的手法卻要比蔚小仙強的許多,估計她在自己以前的避難區里也是擔當洗衣服的職責吧。

  「今天又是累死的一天啊。」蔚小仙伸了伸懶腰,滿是幹完活後放鬆的愜意之感。

  「我也好累啊小仙姐姐。」小清清也跟著埋怨道。

  忽然,她的小眼珠一閃,激動地看向蔚小仙:「小仙姐姐,我們一起去逛鋪子吧?!」

  「嗯?逛鋪子?」小仙想了想:「是那些把要賣的東西放到墊子上的地方嗎?」

  「嗯嗯!就是那個,以前的時候哥哥們常常會帶著我去買西紅柿吃。」小清清想到之前的回憶,表現得很開心,並沒有喪失家人後的痛苦,大概是因為年齡太小了吧。

  小仙的語氣帶著一絲猶豫:「但是我們沒錢啊。」

  小清清可愛的小臉蛋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似乎是十分不解:「錢是什麼東西?」

  「嗯?難道購買商品不需要錢嗎?」

  小仙和小清清走在回去的路上,小仙一邊聊著天一邊用手指纏著自己的一縷頭髮把玩起來。

  「啊?我看哥哥們都是用麵包和肉來換他們的東西的。」小清清憑著自己的回憶,沒太大自信地回答道。

  小仙頓時流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也是啊,這並不是自己的世界,雖然應社會發展的需求,貨幣的出現是在所難免的,但社會的發展是需要生產力來支撐的,也就是說,只有農耕,畜牧之類的產業得到發展,才能使社會發展,而距離蠱蟲災難的初次出現已經過去了幾百年之久,再加上這本就不是什麼富裕的地方,相反,這裡很是貧瘠,採取物品相互交換的政策也是符合具體的情況了。

  「好,那咱們就一起去逛鋪子吧。」蔚小仙像是哄小孩一樣,笑嘻嘻地說道。

  「好耶好耶!」小清清激動地直接就蹦了起來,在這種世界生存,逛逛鋪子,買個西紅柿吃應該算是很幸福的事情了吧。

  「喲,在這生活的怎麼樣?」在小仙即將動身之際,身後傳來一道女聲。

  小仙覺得在哪裡聽到過這女聲,但實在記不起來,有些熟悉但很陌生,回過頭去,看到一個臉上沒有什麼血色,濃濃的黑眼圈加上厚重的眼袋,長相很瀟灑,沒什麼精氣神的女人正露著和善的微笑站在自己的身後擺著手。

  「金玥大姐?」小仙立馬認出了這個人,這不正是那個貌似在這個地方地位很高的大姐頭金玥嗎。

  「阿姨,要和我們一起逛鋪子嘛!」小清清興奮地把小手攥成拳頭放在自己的身前,眼中閃出了星星。

  金玥慈善地笑了笑:「好啊,那一起吧。」

  路上,金玥為小清清換了西紅柿和幾個蘋果,但都不是太好,每個都爛了相當的一部分,但小清清並不嫌棄,甚是喜愛,嘴裡不停吃著,還沒被吃到的水果或是蔬菜,就被她緊緊抱在懷裡,生怕被別人搶走。

  儘管蔚小仙多次想要拒絕金玥的好意,但金玥並不在意自己身上的糧食,反倒是非常在意小清清的心情。

  「真是不好意思啊,金玥大姐,本來糧食就不多,我們還拿你的糧食來換吃的。」小仙雖然在笑,但笑的很尷尬。

  「叫姐姐就好了,大姐多老土。」

  「小仙妹妹和這個小姑娘都這麼可愛,收些東西也是應當的嘛,而且你們也在為這個避難區貢獻自己的力量啊。」金玥毫不遮掩自己對小仙和小清清的喜愛。

  小仙像是個害羞的小姑娘,紅了兩邊臉,往遠望去,光是看她們身高,那還真像是一對戀人帶一個娃,但其實只是一個小姑娘,一個少女和一個比較年輕的中年女人,是沒有血緣的兩個妹妹,一個姐姐的關係。

  「大姐!大姐!」一個身著大棉襖的男人拿著背著一把砍刀,大喘著粗氣跑到幾人面前,急匆匆地說道。

  「怎麼了?」金玥的眉頭皺了起來,帶著詢問地看向男人。

  「蠱蟲寄生生物,攻過來了!」男人的話中夾雜著沉重的喘息聲。

  金玥一下子嚴肅了起來:「趕快召集人馬,回來的幾個狩獵團也都準備防守,刻不容緩。」

  男人並沒有照做,臉上寫滿了恐懼,每根汗毛里都噴湧出無盡的汗水:「大姐!這次蠱蟲的進攻與以往都不同,數量很多,種類很多,而且非常的強,比從前的都要強,強很多!根本不可能戰勝。」

  金玥也是有點慌了神,但作為這裡的大姐頭,還是強壯鎮定:「不管怎樣,保護好這裡的女人小孩,實在不行就想辦法轉移這些難民到避難城,我就不信這麼多的難民他們那些貴族會見死不救。」

  男人急的都要哭了:「逃不掉的,你們快點。」

  跑字還沒說出來,男人的頭顱就從側邊飛了出去,他的脖子好似噴泉,一刻不停地噴著鮮血,多的落在地上,少的灑在金玥,蔚小仙的臉上,還有一部分貼在了小清清的身上。

  蔚小仙和金玥的瞳孔都是瞬間縮了起來,小仙捂住自己的嘴巴,狂嘔不止,她肚子中的胃液在翻湧,最終從她的嘴中吐了出來。

  小清清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幕,手中的食物也不禁鬆了松,不過並沒有掉在地上。

  僅是眨眼的功夫,本來熱鬧的鋪子區就成了一片煉獄,滿地都是殘肢斷臂,難民們的哀嚎聲不絕於耳,各種被蠱蟲附身的生物都在拼命展現自己的實力,廝殺著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

  金玥的嘴唇被咬開一個大血窟窿,她的眼神極其複雜,有憤怒,有悲傷,有不甘,就是沒有驚恐,那是因為自己百般疼愛的難民們,竟然被這群牲畜如此對待,視生命如草芥,那個蠱蟲師,絕對是個不折不扣的混球,有沒有感情暫且不論,但一定是罪該萬死。

  「蠱蟲師,好狠毒,好惡毒,該死!」幾個字在金玥的嘴裡迸發出來,低沉且厚重,她的語氣仿佛一把利劍,只是聽,就能感覺到他的怒火,是想立刻衝到那個蠱蟲師面前將他碎屍萬段的痛恨。

  但她並沒有足夠的能力做到這些,剛剛殺死男人的生物,是一隻被蠱蟲寄生的狼,狼的爪子很長,很鋒利,猶如鋼刀,削鐵如泥。

  金玥拉起蔚小仙,扛著小清清就要跑:「快跑!總之先活下來!」

  但異變的狼又怎會讓她逃走,一剎那便將幾人全部砍翻在地,金玥痛苦地抱著自己的胳膊,發出低沉的嘶吼。

  蔚小仙躺在地上,眼中流著淚水,這是她第二次經歷死亡,依然是那麼疼啊。

  「姐姐,我不想讓你死。」小清清在小仙的懷中,用盡氣力,說出了像是遺言的最後一句話。

  小仙的體溫開始下降,意識也開始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