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看著唐晴,想知道唐晴到底要怎麼證明自己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很多古代人的思維都是比較受到局限性的,很難轉彎。
唐晴唇角的笑容一直保持著:「其實剛才我堅持要問他們家裡地址在哪裡,並不是真的為了去找他們家裡人索要賠償。」
「我問這個問題目的有很多個。」
「第一個,我想知道其他打砸的人都在哪裡。」
「既然都是異鄉人,而且對話都是用同樣的方言,那麼說明很可能是一個村莊的,或者是臨近的村莊的。」
「只要我把地址問出來,就可以找到其他打雜的人,這麼多人,全抓起來,還怕審問不出來真正的幕後指使?」
「第二個,既然他們說他們在第一次打砸後就一直繼續在郊外遊蕩,一直到我被綁架的時候都沒回去,那麼要知道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也只需要問問他們村子裡的人就可以知道,所言是真是假。」
「若是運氣好,甚至可以從村民嘴巴里得出她們在我出事的時候其實還在村子裡的證言,這樣,他們是如何瞬間來到起碼幾十里路外的廣州府郊區來綁我的呢?這麼一來,他們的這個證言,就不攻自破了!」
「第三個,只要前兩個點得到了答案,我想,歐庭修這個可以及時把人弄回來給他自己做偽證的,到底和這些人是不是一夥的也很明確了。」
「綁我們的事情是不是他做的也很明確了,若非是他所做,何必急著找人頂嘴?府尹大人您說是不是?」
府尹聽到唐晴這縝密的自證清白的言論,和查歐庭修問題的方式的言論,讓府尹不由得擦擦額頭上的冷汗。
這個女人當真是惹不得啊,要不是她說出來,他都想不到原來得到那幾個歹人的地址可以查證這麼多事。
三個男人聽到唐晴這麼頭頭是道的把邏輯都捋清楚了,一下就慫了,一個個害怕的瑟瑟發抖。
要是她們真的去問了,一定可以問出來他們都是做假證,畢竟他們在事發的時候,的確是在村子裡。
到那個時候,他們的罪名可就大了!
「府尹大人!我們知錯了,我們不該做偽證包庇歐老闆!」其中一個男人火速認錯。
主動認錯和被查出來才認錯性質不一樣,一定可以稍微輕點判。
另外兩個看到自家兄弟都已經認錯了,著急忙慌也跟著認錯,希望得到唐晴的原諒。
他們也是被生活逼到絕路的苦命人。
一邊懺悔的說著他們知道自己錯了,一邊和府尹講述他們會做這種事的緣由。
其實他們本來也是本分的村民,只是最近他們村子裡的河道不知道為什麼乾涸了,加上少雨,莊稼地都乾的差不多了也無水可澆,唯一的一口井也快枯了。
村里大家都不許拿這些去種地,只能用來做飯和喝,村子裡一年的收入來源都斷了,也不能自家種菜吃,幾乎沒餓死。
所以當歐庭修他們派人找他們做這個事情的時候,他們為了生存,只能答應了。
後來他們回去後就用那些錢改善了家裡的生活,只不過這些錢並不能支撐太久。
於是這次歐庭修的人過去找,說每人十兩銀子,要他們來作偽證,認假罪,他們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
只要能讓自己的家裡人過上好日子,自己頂替坐牢,被打板子算什麼?
只要不會死,能輕鬆拿到這麼多銀子,他們心甘情願!
可惜,他們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壓根就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唐晴,聰明的唐晴,他們想給歐庭修頂罪沒那麼容易。
現在,直接暴露了。
歐庭修被氣的快吐血,他自以為自己的計劃已經萬無一失了,沒想到還是讓唐晴找到了生路。
她腦子裡到底裝著什麼,怎麼能如此輕鬆就化解了他的局?
「大膽歐庭修,這三人已經把你所為之事悉數招供,事已至此,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府尹連查都不去查了,反正證人已經當場翻供。
歐庭修還是不願意認輸,當著眾人的面大喊:「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三個人一定是被唐晴收買了,她們鋪子最近賺了不少錢,收買幾個人還不容易麼?」
唐晴被逗笑:「這幾個人若是被我收買了,剛才為什麼要指證我?如今我們都在堂上,你總不能說我是用意念收買了他們吧!」
「我記的這三個人是你帶來的,也是你口口聲聲說可以為你證明清白,並且還砸過我的工地。」
「你現在說我收買了些人,莫非是想說我自己花錢找人砸了我的工地,打傷我的員工,就為了今天在這裡告你?」
「你要搞清楚,要不是你把這些人帶來,我還沒證據證明那次的事情和你有關係呢!」
「我們今天會站在這裡,都是因為你趁著我獨自出城,綁架了我和蘇小姐!我要不是神仙,我怎麼能提前就知道我會被你綁了,和你對薄公堂,用上他們來污衊你?」
唐晴一連串反駁丟過去,砸的歐庭修幾乎無言以對。
外面的圍觀百姓們紛紛明白過來,感情唐晴還真是無辜的,是那個歐庭修三兩天頭搞事,還花錢買證人給自己頂罪,還不承認,簡直卑鄙無恥。
「歐庭修,你也不要的一直想怎麼為你自己辯解了,你既然說我買通了這三個人,那好,我出五十兩差旅費,還請在座的諸位官差大人幫忙。」
「帶著我們受傷的幾個工人,去何家渠村把所有涉事的那些人都帶來,順帶帶幾個可以證明這三人在我們出事時在村子裡的證人來,我們板上釘釘的把事情好好捋清楚。」
唐晴問心無愧是什麼都不怕,要多少證人就全帶來就好了。
至於歐庭修這個始作俑者,也算是自投羅網。
本來第一次打砸的事情,她都沒證據指證歐庭修什麼,偏偏歐庭修自己帶著人送上門來找死,能怪誰?
面對財大氣粗為自己自證清白的唐晴,台下百姓唏噓一片。
當然,人群里有些刺頭就要帶節奏了,說唐晴這些錢說不好是暗示官差拿去打通關係的,就為了把帶回來的人統一口供。
有些相信唐晴的直接就懟那些個帶節奏的說:「你們要是覺著串供,就自己跟著去看唄,看看他們到底會不會和那些人串供?真是搞笑!人家唐掌柜不好意思讓官差跑那麼遠的奔波給點差旅費是對他們客氣,懂不懂!」
「不必了!」歐庭修自己知道自己這次是徹底栽了,乾脆破罐子破摔。
「是,我承認,一切都是我做的,那又怎麼樣?誰讓你唐晴處處針對我,處處和我過不去?要不是你把我惹怒了,我何至於如此對付你?」
歐庭修越說越激動。
「我會這麼對你,都是你自己自討苦吃!」
府尹一拍驚堂木:「大膽歐庭修,罪證確鑿還敢咆哮公堂,拉下去重打一百大板!」
說著,直接把整個籌子桶都丟下去了。
一時間,所有百姓都驚呆了。
一百大板,這是要打死人吧。
有個官差也提醒,一百大板會死人的。
於是府尹出於這個罪名罪不至死考慮,給歐庭修分期執行,三天一次,每次二十大板,打完為止!
且打完以後還得在牢里關一個月,以儆效尤!
之後,還勒令金福堂在三日之內準備五百兩,賠償給唐晴。
一部分是賠償的工地被砸的醫藥費,一部分是賠償的唐晴之前被綁的精神損失費。
而蘇顏自然也拿到了三百兩的賠償。
歐庭修不是有錢麼?那就往死里罰,讓他知道什麼叫法不容情!
一時間,歐庭修自討苦吃被判一百大板,罰八百兩銀子的事情,傳遍了廣州府,成為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
唐晴和辜辛唐甜三個人回鋪子後,府尹也跟著顛顛的來了。
「唐掌柜,唐掌柜,不知道我今天如此處理您可還滿意?」府尹一臉討好的態度,看著就想是來巴結的。
辜辛到底對他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啊,把府尹嚇成這副德行?
「恩,我很滿意,您判的很好很公正,怎麼了?為什麼要特地追來一問?」
唐晴想,既然辜辛耍神秘不說,那她就問當事人。
府尹聽到唐晴說滿意,重重的鬆口氣,對唐晴道:「既是滿意,那便最好不過,希望唐掌柜見到那位的時候,和他說一聲,本官沒有偏頗犯人,一直都是公正審理,你很滿意,謝過了……」
唐晴滿臉懵懂。
「那位?是哪位?」
難不成辜辛拿什麼人壓了府尹?
「你不知道那位的身份?」府尹看唐晴一臉迷糊,猜測那位是不是隱藏了身份,不為人所知,所以解決事情都讓人來代勞?
那這就難辦了,萬一一會那個代辦事情的,不幫忙傳達他辦的不錯的消息,反而說他的壞話,那不就糟了麼?
「所以,那位到底是誰啊,我怎麼覺著你好像怪怪的。」唐晴追問府尹。
既然人家都掩藏身份了,府尹怎麼敢說?
而且,府尹自己都不知道對方是誰好不好,就知道有個金牌,想說也說不了啊。
「這個問題,唐掌柜您還是問跟您一起回來的這個小兄弟吧,他知道的比我多。」府尹直接把話題帶回辜辛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