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畢,秋御風把手裡的茶杯遞給了唐晴。
一個男人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對唐晴體貼到這種地步,讓唐晴心裡不知道多暖。
微笑著接下秋御風手裡的茶杯,一飲而盡。
他果然是掌握了她的習慣。
唐晴最近早上起來以後喜歡喝一溫的杯花茶,這樣可以緩解因為睡了一夜而覺著有些口乾的不適感,也可以暖胃。
同樣的,唐晴也明白秋御風說那樣的話是說給她們所有人聽的。
他在告訴所有人,他秋御風不會管別的女人的閒事,只會管唐晴的。
這種事,他全權交給唐晴來管,哪怕唐晴嚴格意義上來說,並不是升福樓的老闆,只是個掌柜的。
吳春梅一下就被秋御風的話懟的面紅耳赤,感覺自己把自己的臉都丟光了。
她本來以為秋御風是個男子,對女性多少會有一些憐香惜玉。
誰知道,打臉來的如此之快。
唐晴喝完茶,把杯子還給秋御風,又重複了一下剛才那個問題。
她總覺著秋御風剛才那個話,似乎已經暗示了她答案,但是不敢肯定。
「你自己心裡不是已經有了結果了麼,為什麼還要問我?」秋御風低聲回。
唐晴抿唇。
已經有結果了?
秋御風怎麼會知道她心裡已經有結果了?
這貨是他肚子裡的蛔蟲麼?
可是也不對啊,她現在心裡明明還沒有頭緒,沒想清楚如果吳春梅真的偷店裡的首飾,為什麼搜不出來,也不算有了結果。
「我沒有啊。」唐晴低聲反駁。
秋御風非常肯定的回:「你有。」
而後朝著前面走了一步,繼續給唐晴倒了半杯茶,讓唐晴喝。
唐晴低頭思考,正好看到秋御風走動的時候露出來的鞋子。
隨後視線往上一些,看到秋御風長袍的擺子,距離地面只有不到兩厘米,幾乎快拖地了。
忽然,她想到了什麼,立刻扭頭去看吳春梅的裙擺。
她怎麼感覺吳春梅的裙擺,看起來和別的丫頭的裙擺不一樣?
明明是同樣的面料,看起來卻好像比別人的厚重一些,像是雙層的似的。
再回想一下,剛才白小小一直在搜吳春梅的上半身,一直都沒有往下搜過,會不會……
唐晴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一跳。
要是真的是自己猜想的這樣,那這個吳春梅恐怕就是個慣犯了,為了方便偷鋪子裡的東西,做那麼多準備。
「小小,你查看一下她的裙擺。」唐晴直接這麼說。
她畢竟是個掌柜的,這麼多人看著,不可能直接上手去搜。
白小小雖然覺著唐晴這個要求有些奇怪,還是蹲下身子去檢查。
吳春梅的表情當場就變了,好像是心虛一樣。
唐晴這下可以肯定吳春梅有問題了。
她果然利用了古代人先入為主的想法,因為古代人一般都會把東西放在上半身,或者是袖子裡,搜身也只會搜上半身或者是袖口,不會去搜別的地方。
於是,她就給自己裙擺做了手腳。。
藏的時候用了手法,直接把簪子從夾層里藏到裙擺裡面去了。
這樣就算搜身,也不容易被搜到。
嘖,真是好心機。
果然,白小小一摸就摸到裙擺是雙層的,裡面有一個簪體是短的那種小簪花在裡面。
這種小簪花不是那種簪體很長的簪子,而是短短的幾根細長的銅針。
藏在裙擺里不容易顯露出形狀,若是不去摸,只看肯定是不會發現。
「唐掌柜找到了!」白小小抓著裙擺,把摸到簪花的部分拿起來給唐晴看。
唐晴點點頭。
她對吳春梅非常失望。
本來吳春梅進來的時候,唐晴還覺著她手腳勤快,幹活不錯。
現在看來,都是她為了方便自己騙取鋪子裡人的信任,然後偷東西而製造出來的假象。
因為以人類心理來說,往往鋪子裡若是丟了東西,查起來,多數都不會去懷疑那些幹活勤快的人。
很多人會先入為主的認為幹活勤快的人是腳踏實地的,實誠的,不可能搞偷東西那些么蛾子。
「把裡面的東西拿出來看看吧,若是我們升福樓的東西,那便是鐵證如山了。」唐晴冷著臉這麼說。
白小小立刻早做,順著裙擺一直把東西推到吳春梅腰部的位置。
又在她的腰部附近摸索了一下,發現了一個口子,直接把東西從那個口子裡拿出來。
這個時候吳春梅自知自己偷東西的行為已經完全暴露了,一言不發,在心裡盤算著一會應該怎麼求饒,怎麼爭取繼續留下來工作。
畢竟就算是她不願意,她裙擺里那個東西肯定還是會被拿出來檯面上,讓大家看到的。
與其被一群人按著拿,不如自己乖乖配合,這樣還能留下最後一絲好感,不會把自己的形象完全破壞了。
唐晴接過白小小遞過來的這個簪花。
很明顯,是升福樓的設計,因為這個簪花的樣式就是她自己設計的,她很清楚絕對不是別的地方賣的類似的。
而且這個簪花從設計出來,到做出來賣,也就一個多月的時間,且價格有點貴,要二兩銀子。
這不是存錢兩個月,才買得起二錢銀子的首飾的吳春梅可以負擔的起的價格,絕對不可能是她自己買的。
「事已至此,你還想狡辯什麼?」唐晴拿著手裡的簪花問吳春梅。
吳春梅馬上就跪下了,爬到唐晴面前哭著求饒。
「唐掌柜的,是我的錯,是我自控力不好,看到這個簪花這麼漂亮就忍不住想占有才會做出這樣的蠢事。」
「我不是故意的,求您可以看在我平時幹活賣力的份上,在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發誓以後絕對不會再做這樣的事情了。」
吳春梅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看起來很慘的樣子。
實際上唐晴對她的話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
她如果是一時控制不住自己才偷,怎麼可能會有這種專門為了倉東西而存在的雙層裙子。
且偏偏是腰部開了一個不明顯的小口子的雙層裙子。
分明就是為了偷首飾專門做的這種衣服,還想狡辯,是把誰當傻子?
「別給我哭哭啼啼的,我問你,你只拿了鋪子裡這一個簪花麼?此前還有沒有拿過別的?」
唐晴不可能拿回來這個簪花就算了,此前發生的事情不能不查。
若是不查,會給其他夥計樹立不好的典範。
「沒有了,這是我第一次,真的,掌柜的,我就拿過這一次,此前真的從來沒有過。」吳春梅一邊哭一邊解釋。
唐晴對於她說的這些話,不取信。
要真的是第一次,會有這種裙子?
都不知道她從上一家首飾鋪子裡出來,到底是因為上一家鋪子生意不好,裁剪人員,還是懷疑她偷東西,但是沒證據被趕出來。
唐晴有些後悔,當時收人的時候,為什麼沒找人去查一查這個吳春梅,在之前那個鋪子裡面的風評。
現在弄的一大早在後院處理這種事。
「那我現在就和小小一起去你住的那個屋子搜屋。」
「若是從裡面搜出來我們升福樓的別的首飾,那我們就立刻把你扭送官府。」
「不管你到底是偷了價值多少銀兩的東西,偷了幾個,都當你偷了不少,讓你賠償我們二十兩銀子的損失!就算你身上沒有,也得賠,賠一輩子都得給我賠齊!」
唐晴說這個數值也是為了威懾其他人。
畢竟她鋪子裡方便被偷的一般都是五兩銀子以下的東西,五兩銀子以上的都是非常重視的,數量不多,少了很容易發現。
以吳春梅來的時間和偷盜的心理,她總共偷的東西原則上應該不超過十兩銀子,她抬了一倍損失,就是為了讓所有人知道,只要被發現偷,沒有好下場。
周圍的夥計們聽到唐晴這麼說,全都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
很多夥計表示吳春梅就是活該,偷雞不成蝕把米說的就是她那種人。
吳春梅被二十兩銀子這個數值嚇壞了,當場哭的更厲害,爬上去抱住唐晴的大腿。
「掌柜的,我偷東西真的不是故意的,求您不要這麼對我,二十兩銀子,我就算是做工十幾年也還不起啊!」
唐晴一腳把她踹開,嫌棄道:「你剛才不是還說是第一次偷,此前沒偷過麼?」
「怎麼,我們還沒去搜,你就先自己不打自招,承認自己屋子裡還有我們升福樓別的首飾了?」
吳春梅立刻意識到自己剛才說錯了什麼話,面如土色。
「掌柜的,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就是看到好看的首飾控制不住我自己的手,求求您放過我吧,我會把所有我偷拿的首飾都還給您,求您不要送我見官,不要讓我賠錢好不好?」
唐晴現在的表情是憤怒的。
「不是故意的?三番兩次偷拿店裡的東西還說不是故意的?你當真是把我唐晴當成傻子是吧!」
這個吳春梅若是真的有認錯的態度,怎麼會逼著她用這種方式套出來她到底偷了幾次。
到現在還不知道悔改,就知道否認自己的錯誤,為自己的錯誤掩飾,就算是哭死在這裡,都不值得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