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凡走在街頭,步子緩慢,好像自從他穿越後,所有東西都在偏離曾經的軌道。
「閃閃那邊該怎麼辦......」
汪毅現在生死不知,他不可能放任汪毅的妹妹一個人生活。
讓閃閃跟著他一起住?可先不說閃閃會不會同意,父母那裡他該怎麼去說。
周凡他會幫我照顧好閃閃的。
汪毅那充滿疲憊的聲音再次在周凡的耳中迴繞。
汪毅是周凡為數不多的朋友,周凡對汪毅來說亦是如此。
還在讀初中的時候,周凡因為他病懨懨的身體,時不時遭到同學的欺負,只有隔壁班的汪毅會站出來替他說話。
在老師眼裡汪毅就是個地地道道的壞學生,成績不好而且經常與別人打架。
可是對周凡來說,汪毅很好,至少對他很好。
直到汪毅的父母失蹤,汪毅索性不讀書了。不過就算汪毅不在學校,但只要聽說周凡被欺負了,汪毅依舊會跑到校門口蹲點找那些人的麻煩。
可惜,在去年,周凡也選擇了退學。
一來是學校里那些同學惡臭的嘴臉,二來這個世界的上學真的是個很奢侈的事情。
但是沒想到的是,向來不喜歡讀書的汪毅會勸周凡接著讀下去......
周凡將放兜里的玉佩掏了出來,正想著這個玉佩怎麼會有剛剛那種能力的時候,忽然看到玉佩身上那道裂痕。
「會不會因為我將這個玉佩踩壞了,才導致剛剛最後一個畫面是全黑的,包括汪毅模糊不清的聲音。」
要不從這玉佩入手?周凡雖然心裡這樣想到,可是他卻不知如何入手。
父母就是普通人知道的東西說不定還沒他多,石醫生......很有可能知道,但是......
周凡想著想著,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身影。
「說不定他可以!」
周凡神情略顯激動,先去問問就知道了,如果成功了說不定就能知道汪毅來到興宏公司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
......
夏和區,惠明醫院。
張城和齊天塵二人正在一間辦公室內等待石清風的消息。
「看來得刮一颳了,又長了。」
張城摸了摸自己臉上鬍渣。
一旁的齊天塵閉著眼睛,沒好氣地說道:「你就不能刮乾淨嗎?」
「那咋能行,刮乾淨了,不就跟你一樣成小白臉了?」
「我可不像某人把自己搞得跟個黑社會似得。」
齊天塵聞言直接回懟了過去,心中想到小白臉有什麼不好的。
他雖說快四十了,但是長相又不是自己能決定的,就是不顯老這有啥辦法呢?
「齊天塵,你說周凡會加入補淵人嗎?」
「石老親自去的話,應該問題不大吧。幸好不是我倆去,按你的脾氣估計周凡不同意的話,你得把人家家綁來。」
張城打了個哈哈,「這什麼話,我是這種人?最多就是好言相勸。」
「好言相勸?忘了當初李狂怎麼被你拐到補淵人來的?」
張城一時啞然,李狂......他跟李狂純粹就是不打不相識。
見遲遲沒有聲音,齊天塵睜開雙眼,轉頭看向此刻表情有些複雜的張城。
「我們會為李狂報仇的......這事兒也怪我,我沒想到人口持續失蹤這種事情會跟猩紅教會扯上關係。」
「警務局那邊一直查不到東西,他們局長才找到我,想讓補淵人這邊幫忙調查一下......」
一個多月前,他們跟李狂的聯繫就斷了,李狂就像人間蒸發一般,儘管齊天塵作為在夏和區的補淵人總指揮發動了所有人脈資源可還是沒任何消息。
就跟那些失蹤的普通人一樣。
齊天塵想過李狂可能死了,但是他絕對沒想過與李狂再度相遇時會是這般模樣。
補淵人,誓不為災厄。
「李狂的事兒不怪你.......」
張城收起吊兒郎當的樣子,盯著齊天塵緩緩說道:
「你我都知道加入補淵人意味著什麼,我們可以死在災厄手中,死在自己手中......可他......」
齊天塵輕嘆一聲,搖搖頭說道:
「猩紅教會聚集的只是一群披著人皮的災厄罷了,他們早就不是人了。」
鐺——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
「石老,你回來了。」
齊天塵起身朝著站在門口的老人說道。
石清風緩緩走到辦公桌後,看了看齊天塵二人一眼然後坐在凳子上。
「周凡不願意加入補淵人。」
「為什麼?」
齊天塵有些疑惑,石老都沒能說動周凡嗎?
「應該是覺得成為補淵人意味著要面臨各種危險吧,他只想過普通人的生活」
聽到石清風說的話,張城和齊天塵倆人皆是詫異。
「你沒跟他說覺醒天賦後代表著他註定不可能再像普通人那般了嗎,更何況他覺醒的還是神賜天賦......」
齊天塵猶豫的問道。
「說了,但他既然不想加入補淵人......那就算了。」
「可是如果猩紅察覺到又一個神賜天賦現世的話怎麼辦,這不是他想不想的事情。」
齊天塵神色滿是擔憂,一旦被察覺的話,別說夏和區,炎夏城都不一定能抵擋那上萬的災厄潮。
「只要我還活著,應該就沒事。」
聽著石清風平靜的話語,齊天塵頓時明白了什麼。
「但那終究是權宜之計,石老你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那孩子差不多是我看著長大的,以前的他......確實也很渴望能夠成為一個正常人,過上普通人的生活。」
石清風的目光落在辦公桌角落擺放著的一個小泥人。
「你知道他以前來找我看病的時候,他跟我說過最多的話是什麼嗎?」
「我好希望他們不要再用異樣的眼光看我,我好希望父母能夠不再那麼辛苦,我好希望石爺爺你能夠治好我……」
石清風輕聲地複述著回憶中那個少年對他說的話,隨後身上悄無聲息的散發出一種淡雅的清香。
「所以,他現在至少還是我的病人,療程還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