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惡魔在人間

  這下倒好,凌漾無奈的自己開車。

  開車就算了,還得先把齊小果送回去...

  這大晚上的,要是她自己回去再出點啥事,怎麼和季凌沉他們交代。

  凌漾忙活了一圈,坐在車裡,有點懷疑人生。

  自己到底在幹嘛????

  而齊小果被凌漾送回小區後,回家的路上都在幸福轉著圈,覺得今晚好像是在做夢一樣...

  坐上了偶像開的車,開車的樣子都那麼帥...

  簡直是不敢想的事。

  最關鍵的是,從明天開始,自己可以天天都見到凌漾了!

  齊小果一邊蹦著一邊轉著圈,從小區里向單元樓走去,遇見了樓上遛狗的大爺,還熱情的打著招呼。

  「good evening~」

  大爺皺著眉看了看又轉走的齊小果,將牽狗繩緊了緊。

  「這小姑娘...說的啥玩意兒...」

  凌漾和齊小果走後,客廳終於又恢復了寧靜。

  何意撇了撇嘴,走到季凌沉身前,用小手指拉了拉他的衣服,聲音軟軟的。

  「好啦~別這副表情啦~」

  她將手比耶撐起了季凌沉下垂的嘴角,杏仁眼彎彎的撒著嬌。

  「笑一笑,這樣帥多啦~」

  季凌沉橫出手臂一攬,將何意整個人抱了起來,架在了自己的腰間,徑直朝臥室走去。

  將人放倒在床上,看著她烏黑的發散落在一邊。

  季凌沉俯身撐著床,壓倒在何意的身上,他的一隻手不斷地卷著何意的發尾玩。

  欣賞著何意在自己懷裡紅透臉的樣子。

  這副嬌羞的模樣,看多少遍還是喜歡。

  「對了,要和你說個事...」

  話還沒說完,季凌沉的吻又落了下來,絲毫不給她機會。

  「等會兒再說。」

  他的指尖揉進她的髮絲,輕柔的吻著,貪戀的品嘗屬於她的味道。

  剛剛被凌漾打斷了,還沒過癮。

  良久,直到懷中的小人又快呼吸不上來時,季凌沉才鬆開了她。

  「要說什麼?」

  何意紅著臉蛋,雙眼迷離,大腦都好像缺氧了,一時間根本想不起來自己要說什麼...

  「暈了?看來體質真的不行,多適應適應就好了。」

  眼看著季凌沉的身子又壓下來想要繼續,何意將手擋在胸前推了推。

  「我要說,這幾天我要回一趟雲山。」

  「這幾天?」季凌沉想了想,最近市局有些忙,自己好像不太能請假,「不能晚幾天嗎?」

  「你忙你的,不用擔心我,小天哥哥會陪我一起回去的,我們說好要一起去看看老院長。」

  季凌沉的笑容一秒消失,撇了撇嘴起身。

  「原來有人陪了,怪不得才告訴我。」

  這一句好像從陳年醋罈子裡撈出來的話。

  何意也跟著坐起身,從身後將小腦袋墊在季凌沉的肩頭,用手戳了戳他的臉。

  「酸呢...小天哥哥的醋你也吃。」

  「不吃他的吃誰的,一口一個小天哥哥,有了小天哥哥忘記阿沉哥哥了是吧?」

  「哪有...」

  越說越酸,何意看著季凌沉這個樣子,三十歲的人了,還和小男生一樣。

  何意從背後緊緊的摟著季凌沉,將腦袋埋進他的頸窩。

  「好喜歡你...好喜歡,別酸了,最喜歡你了,現在是,以後是,一直都是。」

  季凌沉承認,小姑娘哄起人來,確實遭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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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意和孟堯一起出發準備回雲山。

  而江澄聯繫到何意的時候,她人已經在在崇山了。

  她與崔喜鳳約定的十五萬,已經分批按月打給她,何意此次來就是要戶口本,從何家遷出自己的戶口。

  接到江澄電話的何意還有些意外,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找自己,然而在聽到他的請求後,何意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她聯想到了那些日子自己頻繁的莫名的胸悶,想到許阿姨那時候正好在做手術。

  沒想到,自己和她真的很有緣分...

  就好像也能感知她的痛苦一樣。

  聽到江澄說的話,何意的眉頭緊皺,除了惋惜外,還有一種說不出的難過。

  江澄這段時間一直忙婚禮的事,忙完了又恰逢許薔做手術,等他冷靜下來才想到小天是孟家收養的孩子,那何意曾經也是孤兒嗎?

  「小意,你也是孤兒嗎?」

  「嗯,我和小天哥哥小時候是一起在崇山市福利院的。」

  「崇山...」

  江澄思索著什麼,又接著問道。

  「小意,你還記得自己是哪年到的福利院?」

  何意在電話這頭思索了一下,良久才想起。

  「大概二十年前。」

  江澄算了算時間,和江菀遇害幾乎是同一時間。

  他內心有些說不出的感覺,總覺得有什麼在吸引他探索下去。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麼巧的事嗎?

  這麼相像的面孔,這麼吻合的時間經歷...

  可是,江菀遇害是事實,當時小小的她被燒成了灰...

  只剩下那個可以辨別身份的水晶發卡。

  那就是江菀的東西沒錯。

  所以,他們傷心欲絕,認定了江菀在那艘船上被燒死的事實。

  「小意,你知道自己怎麼到福利院的嗎?」

  「那時候我年紀太小了,很多事都不記得了,或許得問問老院長了。」

  江澄越想越覺得內心有點緊張,覺得思緒很亂,頭有些疼,一萬個不可能中的一個可能冒出來,對他來說都是巨大的驚喜。

  不行,他要回國一趟,親自調查一下。

  萬一。

  萬一當年江菀沒有在那艘船上呢...

  被燒成灰燼的殘骨,除了能辨別是同齡的小女孩,其他的血液、指紋什麼都沒有...

  除了那個水晶發卡能證明,江菀在那艘船上,其他的都無法證明。

  江澄讓何意和孟堯在崇山多等兩天,他搭上了回去最快的一班飛機。

  江澄的急切和拋出的一連串問題,讓何意有些忐忑。

  孟堯看著掛完電話若有所思的何意,低頭詢問道:

  「小意,怎麼了?」

  「沒什麼,姐夫為什麼問我是哪年來的福利院呢...」

  「或許,你幫他給許阿姨完成心愿,他想幫你尋找家人吧?」

  「家人?」

  何意從沒想過自己的親生父母,什麼樣的父母會連找都不找自己的孩子。

  被拋棄的孩子,找到了又有什麼意義呢...

  她無法原諒,無法原諒親生父母的遺棄。

  因為他們的遺棄,讓她遭受了這麼多。

  她本不該經歷這些,她甚至不明白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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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城

  近段時間,北城出現了多起入室搶劫強姦案件,引起了群眾的巨大恐慌,上頭極為重視,立季凌沉他們所在的刑偵隊為專案小組,負責這起連環入室搶劫案。

  連著熬了好幾個大夜,刑偵隊的隊員們都在打著哈欠,卻不敢鬆懈。

  排查的排查,調監控的調監控,分析現場的分析現場。

  「犯罪分子有較強的反偵察能力,這麼多起案件竟然沒留下什麼痕跡,不應該啊...」

  大楊擠了擠眼睛,滴了兩滴眼藥水,看著屏幕上的監控。

  「他很狡猾,選的都是老城區出租房,就像上次西城那片群租房一樣,地形錯綜複雜,流動人口密集,很難確認。」

  「對啊,雖然我們假裝了不少攝像頭,但是這來來往往的人太多了,根本無法確定。」

  同事們一個個蹙著眉頭,上頭下了軍令狀,十天之內必須破案,他們加班加點,一刻也不敢休息。

  季凌沉看著案情分析,思考著。

  「只要出現在犯罪現場,就不可能不留下痕跡,肯定有一些是我們沒有發現的...」

  季凌沉仔細翻看著被害者們的供述。

  據描述,犯罪嫌疑人都是在夜裡摸進家中,對熟睡的被害人進行侵犯,因為環境昏暗,只能大概猜測出,嫌疑人年紀在三十五歲左右,體型偏瘦,有口音,不是本地人。

  對被害人的周邊關係調查,並沒有發現有什麼關聯人物。

  具有反偵察能力,絕對不會是激情作案,事先肯定對被害人進行過摸底。

  而有機會接觸被害人的生活環境的人員...

  外賣、快遞、家裝維修、司機、搬家公司。

  季凌沉用筆在紙上寫下了這一連串職業,遞給了一旁的同事。

  「再去被害人那裡做一下筆錄,調查近期和她們接觸的這些職業人員信息,明天下午,我要名單。」

  「季隊...這工作量...明天下午?」

  看著季凌沉點頭且沒有猶豫的意思,同事咽了口唾沫,點了點頭。

  連續的熬夜,讓季凌沉有些疲憊。

  他看了看時間,已經十一點多了,掏出手機看到何意給他發了微信。

  向他報了平安,已經到了崇山。

  雖然他很想陪著她一起,但是自己手上有大案子,實在是走不開。

  他回了一句,早點睡,晚安。

  退出了微信,手機的屏幕上出現了壁紙。

  那是他和何意的合照,之前在狗仔相機儲存卡里發現的那張偷拍照。

  兩人一前一後,身後的季凌沉眼裡滿滿是何意。

  他笑了笑,手指撫上屏幕上何意的臉,看到她覺得倦意都少了一些。

  十二點,余老拎著幾個外賣袋進了辦公區。

  「大家辛苦了,請你們吃夜宵。」

  「師父?您怎麼來了,這個點了,不在家早點休息,瞎折騰什麼...」

  「看你們辛苦,我在家偷懶,於心不忍,幫不上什麼忙,只能給你們帶點好吃的咯。」

  余晉人看了看季凌沉桌上堆得小山一樣的案件調查,他的眼睛布滿了紅血絲,嘴邊的鬍鬚已經長出,一看就是熬了夜的倦態。

  「歇會兒,抽根煙?」

  季凌沉打開了余老帶來的外賣盒,擺了擺手。

  「戒了。」

  「戒了?什麼時候的事?」

  「小意不喜歡,她聞不了煙味。」

  從上次何意在她車上輕微的皺眉開始,季凌沉就再沒抽過一根煙,因為她不喜歡,所以決心要戒菸。

  「你小子倒是體貼...那你陪我去抽根煙。」

  季凌沉就這樣被拉著到了門口,看見余老熟練的點上一根香菸,季凌沉不滿的撇撇嘴。

  「師父,你這可是在考驗我戒菸的決心,小心我告訴阿姨。」

  「哪有,我這是帶你出來放放風,活動活動筋骨。案件雖然緊急,也要休息啊。」

  季凌沉伸了懶腰,扭了扭酸脹的脖子,抱怨道:

  「被下軍令狀的不是您,您當然不急了...」

  「怎麼不急,犯人一天沒落網,我也跟著急。」

  季凌沉坐在一旁,目光注視著正在吞吐煙霧的余老,突然有些好奇,向他發問道:

  「師父,我很好奇,您有沒破過的案子嗎?」

  余晉人揚了揚眉頭,將手中的菸蒂熄滅,目光看向遠方。

  「在我當警察的這幾十年,不能說沒破獲吧,但是確實有個遺憾。」

  「遺憾?」

  季凌沉來了興趣,這件事確實沒聽師父說過。

  「二十年前,有一起震驚全國的人口拐賣案,當時聯合了各個地區的警方,最後才追蹤抓獲了那伙販賣人口組織。」

  余晉人的眼底爬上了哀傷和惋惜。

  「我們追到他們的時候,他們已經將拐賣的孩子送上了貨船,準備運送出海。眼看逃不掉了,交火中,那群人竟然對著三十多個孩子的身上灑滿了汽油,放火活生生的燒死了。

  在我們面前,我們的船離他們就幾百米遠,在我們面前活生生的...那都是幾歲的小娃娃啊...哎...

  那群惡魔,就這樣摧毀了幾十個家庭,他們不配為人!

  沒能再早些趕到,救下他們,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

  經歷了那次事件,國家修改法案,嚴懲販賣人口的犯罪人員,可是,犯人能抓到,法律會嚴懲,那些孩子,卻再也回不去家了...」

  季凌沉看到余晉人說這些的時候,眼角泛著淚,心裡也很難過。

  是啊,作為警察,看著那些孩子在眼前被燒死,沒救的下來,會是一生都無法釋懷的吧...

  地獄空蕩蕩,惡魔在人間。

  而他們的使命,就是將這些人繩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