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那方面不行

  何意收回了想要開門的手,環抱在胸前,努力給自己一絲安全感。

  想到了剛剛男人的所作所為,沒覺得他比外面安全到哪裡去...

  光著腳重新走回了沙發,縮在角落裡,頭靠在沙發背上,垂著眸開始想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

  折騰了一夜,又這麼坐了幾個小時,感覺十分的疲憊,正在眼皮有些重些許犯困的時候,聽到了裡屋的人似乎起床了。

  他的腳步聲緩緩走來,讓何意瞬間又提起了警惕心,將身子縮了縮,幾乎是戒備的看向男人從裡屋走出的身影。

  然而他頭也沒回的徑直走向了對面的廁所,緊接著聽到了花灑打開水流的聲音,片刻男人從裡面走了出來。

  手拿著毛巾擦著濕發,赤裸的上身上還掛著未擦乾的水珠。

  何意將臉別了過去,看向旁邊。

  「害羞?沒見過男人身子?」

  眼看自己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他走近了,站在面前,在他挺拔身影的籠罩下,自己顯得十分弱小。

  「叫什麼?」

  「何意...」

  昨晚的哭喊,加上長時間沒有攝入水分,嗓音十分的嘶啞。

  林沉思索著,和之前送來的女人不同,這個女孩不會上來就攀上自己的身體,不會做那些事,不懂得如何取悅男人。

  看樣子,確確實實是個未經人事的小姑娘。

  難不成...

  「被賣過來的?」

  沒想到被他說中了,何意微微昂首,對上了他猜測略帶疑問的目光,緩緩的點了點頭。

  印證了自己的猜測,林沉沉默了幾秒,沒再問些什麼,轉身準備離開。

  臨走時,沒有回頭的囑咐了一句。

  「知道亂跑的下場吧?老實待著。」

  直到他的背影離開房間,門被關上,周圍安靜下來。

  何意緊張了一晚上的心才慢慢松下,身子幾乎是癱軟在沙發上,沒有了任何力氣。

  林沉下了樓,來到了中間的院子,正好碰到了阿飛他們一行人。

  只見阿飛拿著飛鏢對著跪在院中的幾個人,眯著眼睛似在瞄準,下一秒飛鏢甩出,竟直直的扎在了那人的大腿上。

  那人痛苦的應聲倒下,大腿上被飛鏢扎出的血窟窿往外不停地冒著鮮血。

  「啊呀,手抖...飛歪了,再來!哈哈哈哈哈...」

  只見兩名小弟又將那人扶起,將蘋果重新擺在那個人的腦袋上,由於巨大的疼痛,那人渾身在顫抖,蘋果根本擺不住。

  「抖什麼?沒用的東西,再抖我射歪了,保不准射你的眼睛、耳朵...」

  聽到這裡,只見那人害怕的低下身子一直磕著頭,邊磕邊求饒著:

  「飛哥、飛哥,我錯了,你饒過我吧!這個月、這個月我一定達到業績!飛哥...你饒過我吧!」

  阿飛招了招手,身旁的小弟替他點上了一根煙。

  扭頭間,他這才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看熱鬧的林沉。

  「喲,沉哥來了。」阿飛轉頭麻溜的拿上身旁小弟手上的煙盒,抽出了一根煙,狗腿的湊到林沉身邊,替他點上。

  「沉哥這是...剛醒?聽說昨晚送了個不錯的妞去你那,怎麼樣?累了吧?」

  林沉吞吐著煙霧,淡然的說道:「沒意思,小姑娘什麼都不懂,哭哭啼啼的,掃興。」

  「哎呀,早說呀!沉哥這事包在我身上,把人送到我那兩天,包調教好了再送回去伺候您。」

  林沉抬了抬眼,嘴裡的煙霧吐出。

  「怎麼?想玩完了再給我玩?」

  感受到他凌厲的目光,阿飛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當然不是!沉哥,我這不是想著讓你更舒服點...哎,我這張嘴真是...」說著還不忘假意的拍了拍自己的嘴巴。

  「行了,收拾收拾這。今晚三爺要來,別把這院子搞得亂七八糟的。」

  「什麼?今兒三爺要來?得嘞,我這就讓人清場。」

  說著,便吩咐著手下的人將那幾個跪著的人帶走。

  小弟們簡單清理了一下地上剛剛的血跡,就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林沉轉身離開,朝三樓走去。

  女人的宿舍里

  睡夢中的女人們感覺到有敲門聲,馮曼曼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白天她們幾乎都是睡覺的,每天都是到了下午才陸續起來收拾然後『工作』。

  「誰啊?」女人慵懶的嗓音傳了出去。

  「我,林沉。」

  聽到是林沉的聲音,馮曼曼幾乎是一秒起了身,柔著嗓子朝門口喊道:

  「沉哥等一會兒,我穿個衣服。」

  只見她拿起鏡子照了照,理了理頭髮,有意的將睡衣的肩帶勾了勾,滑落到香肩上。

  其他女人們看到馮曼曼這樣,見怪不怪的翻了個白眼繼續睡了,她們都知道,馮曼曼喜歡林沉。

  但是,作為王陽送給林沉的第一個女人。

  馮曼曼連林沉的房門都沒進的去,就被趕了回去。

  只能聽到林沉那句,「太髒。」

  在這個朝不保夕的地方,誰不想攀上一個高枝,得到庇護呢?

  門被打開,馮曼曼從裡面探出半個身子,香肩裸露在外,低領睡衣使得胸前的風景一覽無餘。

  「沉哥,這個點,有什麼事嗎?」

  「昨晚那個小姑娘,從你們這送去的?」

  馮曼曼想到了昨晚那個小女孩,陽哥說留她有用,難道...是將她送給了林沉?

  忍住心底那股嫉妒,馮曼曼魅著眉眼,「昨夜陽哥帶來的,讓我給人收拾乾淨了,具體什麼事我也不是很清楚。」

  「給她收拾幾件正常的衣服送到我那去,昨天的風格....我不喜歡。」

  「昨兒那個小姑娘看著就沒什麼經驗,沒伺候好您吧?要不我...」

  馮曼曼的話還沒說完,林沉已經轉身離開。

  只剩下她有些失落的看著林沉的背影,寬肩窄腰,渾身帶著那股桀驁不馴的氣質,和園區其他那些歪瓜裂棗比起來,太有魅力了。

  這要是能爬上他的床,得到他的疼愛,留在他身邊,被他護著,也不用做這些噁心人的工作了吧...

  想到這,馮曼曼回想起昨天那張青澀的臉龐。

  怪不得呢...

  他喜歡乾淨的。

  他嫌自己太髒了。

  -

  靠在沙發上不知什麼時候,何意竟慢慢睡著了,或許是折騰的太累了。

  再醒的時候是被嗓子的干啞難受醒的,何意輕咳了兩聲。

  坐起身,恍惚間還覺得自己是在家中,直到清醒的看到周圍陌生的環境,才想起昨天的情形來。

  那種無助和絕望感又侵襲來...

  牆上的鐘顯示已經三點,自己竟不知不覺睡了五六個小時。

  何意從沙發上下來,光著腳踩在冰涼的地磚上。

  看到了門後的冰箱,猶豫了一下朝那走去,她感覺到自己的肚子在咕嚕咕嚕的叫,一天沒吃飯了,渾身餓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小心翼翼的打開了冰箱,裡面除了幾罐啤酒,還有幾塊巧克力,其他什麼都沒有...

  求生的本能使何意伸出手臂,小心翼翼的拿了一塊巧克力。

  吃他一塊巧克力...

  應該沒事吧...

  自己實在是太餓了。

  巧克力濃郁的香氣化在唇齒間,明明十分香甜,可是嘴裡竟只能嘗出苦味。

  正當她陷入難過的時候,門外響起了敲門聲,伴隨的是一個十分熟悉的女聲。

  「是我,馮曼曼,昨晚我們見過的。」

  何意走到門口,猶豫著要不要給她開門,只聽她接著又說道:

  「沉哥讓我來給你送幾套衣服。」

  看了看自己身上大小不合身的男士外套,猶豫了一下,何意伸出手緩緩打開了門。

  馮曼曼看著門被打開了一個小縫隙,裡面露出了一雙警惕又害怕的眼睛。

  女孩光著腳,身上穿著林沉寬大的外套,小小的身體包在裡面顯得十分瘦弱,她將門打開。

  二人走到屋內,馮曼曼四處打量著,上回自己連門都沒進得來,再來竟是給別的女人送衣服,看到地上那被撕碎的上衣,真是諷刺。

  馮曼曼拿出了幾件衣服和乾淨的內衣褲放在沙發上,雖說林沉交代要正常的,可是在她們這些女人的衣櫃裡,哪有正常的衣服...

  最後她還拿出了一個藥盒放在衣服的上方。

  何意有些疑惑的看了看那個藥盒。

  「這是避孕藥,不要怪我沒提醒你,在這種地方懷孕了,可沒什麼好下場,你...好好保護自己吧。」

  面對馮曼曼這莫名的善意,何意只覺得一直寒冷的心突然被暖了一下,竟有些鼻酸,眼底泛著霧氣。

  見小姑娘這樣看著自己,馮曼曼倒有些不自在,撇了撇嘴,「別感激我,都是女人,提個醒罷了。」

  她指了指藥盒,「這個藥事後吃,儘快吃。」

  何意明白她的意思,但立馬搖了搖頭否認道,「我和他沒有...」

  「你們沒做?他沒碰你?」

  馮曼曼有些詫異,按理說,林沉將人留下,必定是因為某些方面的興趣,讓他喜歡,又或是還有可利用的價值。

  而現在,林沉沒有碰她,竟還肯留她下來?還讓自己準備衣物送來?

  她看著眼前的女孩,不明白她有什麼魅力,自己哪點比不上她?

  「他說我哭哭啼啼的,掃了他的興。」

  聽到這,馮曼曼心中的疑慮才得到了一絲解惑,嘆著氣說道:

  「男人是要哄得,把他哄好了,你能在這裡多過幾天安生日子。像我們,想伺候都沒機會呢...」

  何意明白她說的意思,但只是低著頭沉默不語。

  不明白她們經歷了什麼才會有如此的心態,但是一定是常人所不能承受的吧。

  那是什麼樣的遭遇,會讓女人失去自尊成這樣呢?

  沒停留一會兒馮曼曼便起身準備離開,叮囑著何意有什麼需要還可以再去找她。

  關上門,何意看著衣物上的藥盒,這是來到這裡感受到的第一縷暖意。

  在大家都在做著傷害她的事的時候,只有馮曼曼教她怎麼盡力保護自己。

  換上了她帶來的衣服,儘管...

  緊身包臀牛仔褲配上V領修身短袖...

  但,總比衣不遮體好吧...

  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何意又回到沙發上縮了起來,夕陽漸漸落山,看到窗外的光一點一點的消失,內心那種巨大的孤獨感又漫了上來。

  自己要在這裡待多久呢...

  不會一輩子都看不到外面的太陽了吧?

  直到外面的天完全黑了下來,也不知道是不是餓暈了。何意又一次昏睡了過去,再醒的時候,好像是聽到了開門的聲音。

  下意識的迅速爬起身往後縮了縮。

  林沉回來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他從外面的窗戶看到屋內漆黑一片,打開門,借著走廊的燈光,看到沙發上一雙大眼睛警惕的看著自己。

  就像是森林夜裡的那種小動物,警惕又自不量力。

  打開了燈,看到何意縮在沙發的角落,和自己離開的時候姿勢一模一樣,除了身上的衣服換過了。

  看來,馮曼曼應該是來過了。

  林沉將打包好的飯菜隨手丟在桌上,「過來吃飯。」

  眼看著那雙警惕的眼睛爬上了幾分疑惑,林沉又換上那抹輕佻的笑意,逗了逗她。

  「不吃飽了,晚上怎麼有力氣呢?」

  他的話又讓何意的臉一陣臊熱,但是胃裡長久的飢餓感已經化為不適,再不吃點東西,她可能連走路的力氣都沒了。

  人是鐵,飯是鋼。

  不管怎麼樣,不能餓死吧...

  下了沙發,何意小步走到了餐桌前。

  林沉注意到女孩光著腳踩在地上,在灰色地磚的映襯下,玉足顯得更加皙白。

  走到沙發邊,林沉脫去了外套,穿著黑色背心靠在沙發上,左右扭了扭脖子,點上一根煙。

  像盯著猛獸盯著自己的獵物一樣,靜靜地看著狼吞虎咽的何意。

  只見她邊吃還邊抬眼觀察著自己,看樣子應該是餓壞了,小小的人竟把一整碗飯吃乾淨了。

  「吃飽了?」

  何意抿嘴點了點頭,看向他,不知道接下來他還會有什麼要求。

  「今天一天都做什麼了?」

  似乎是沒想到他會問自己這個問題,何意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做什麼了?

  睡覺?

  想到了冰箱裡那塊巧克力,何意向他的方向邁了兩步,從褲子口袋抽出了一個包裝紙,顫抖著伸出手遞給他。

  「吃了你一塊巧克力。」

  林沉先是一愣,看著女孩手中的包裝紙,覺得她的舉動有些好笑,自己看起來這麼可怕嗎?

  吃了一塊巧克力竟然這么小心翼翼。

  林沉伸出手剛準備接過包裝紙,只見女孩下意識的閃躲了一下,一隻手護在胸前,似乎是被昨天自己的舉動嚇出了應急反應。

  從她手上接過了包裝紙,饒有興趣的看了看,然後抬眼說道:

  「別怕,我那方面不行,不會對你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