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她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眼看著小傻子眼睛越來越亮, 容翦眼角不禁抽了下。
他伸手在她額頭上拍了下:「給朕做睡衣,聽到了沒!」
溫窈被這一下拍得回神, 壓住心裡的狂喜, 點頭:「好的好的,臣妾遵旨!」
聽著她心裡震天響的竊喜,容翦:「……」
他眉心動了動, 頗有些無奈, 這次竟然沒有治住她?
「皇上快躺下罷,」溫窈非常『體貼』地道:「當心著涼了!」
容翦在心裡哼了一聲, 還算你有點良心, 知道心疼朕!
剛要躺下, 就聽到她心底很是歡快的嘀咕——
這個樣子, 我都不知道該看哪裡了!看多了……傷身、嗯, 傷身!
容翦:「?」
溫窈保持著謙遜得體的笑, 眨巴著眼看著容翦,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他有躺下睡覺的打算, 而且盯著她的眼神也越來越詭異, 她不禁又緊張起來, 試探著喊了一聲:「皇、皇上?」
容翦盯著她, 笑得陰惻惻:「愛妃似乎很喜歡看?」
溫窈一時沒反應過來, 再加上這會兒有些緊張,下意識反問道:「看什麼?」
看著她單純茫然的表情, 容翦一時竟看不出, 她到底是真的不懂, 還是在裝樣子,他好氣。
怎麼一碰上她, 他就總這麼無奈?
他可是九五之尊,還能被一個小傻子拿捏了?
這般想著,他低頭,在她耳邊咬著牙道:「看、朕、的、身、體,愛妃不是很喜歡麼,好看嗎?」
突然貼在耳畔的低語,讓溫窈全身的神經瞬間繃緊,她只覺得一股電流順著耳廓迅速傳遍四肢百骸,不知道是腦子犯抽,還是容翦突然這麼浪嚴重打碎了她對他的印象,她伸手,直接把容翦推了下去……
咚——!
重物落地的悶響,在這個深夜裡顯得尤為清晰。
猝不及防滾下床榻的容翦:「……」
在沉浸在『那麼浪』『太可怕』了的驚嚇中的溫窈:「……」
外頭守著的宮人聽到動靜,都嚇得不輕,可又不敢直接衝進來,只著急地隔著屏風詢問:「皇上?」
還是宮人的詢問才把還在呆愣中的兩人回過神來。
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做了什麼的溫窈,一個激靈直接坐了起來,然後就看到坐在地上的容翦正黑著臉盯著自己。
溫窈:「……」完了完了完了!
「沒事!」
容翦黑著臉,死死盯著面色慘白的溫窈,語氣很是不善地道:「不用進來!」
聽到皇上說沒事,安順可算是放下了心。
可,南巧和竹星不放心啊,她們主子連個聲都吭呢!
想了又想,竹星心一橫:「主子?
可要滅了燭火?」
溫窈睡覺都要留一盞燈,竹星這麼問,是變相詢問她的安危,但這會兒,溫窈已經被眼前的一幕嚇懵了。
天啊,她的手為什麼不聽使喚?
為什麼突然推皇上啊!
主子沒回聲,竹星和南巧可著急了,於是竹星又追問了一句:「主子?」
溫窈:「……」
容翦眉心動了動:「說話!」
她要再傻著不吭聲,他都懷疑她那兩個忠心得不行的宮女要衝進來了!
溫窈終於回過神來,忙翻身下床,過來扶容翦,一邊扶一邊沖外面道:「不用不用!」
聽主子語氣里的不對勁,南巧和竹星對視一眼,都擔心極了,但好在主子到底是應聲了,至少性命該是無憂的,至於其他的……兩人看著對方,只能把擔心先壓回去。
「皇上恕罪,」溫窈白著臉不住請罪:「臣妾、臣妾剛剛是……」
容翦黑著臉:「故意的?」
「不是!」
溫窈大驚:「不是的!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臣妾就是……」
容翦快要被她氣死了。
把他推下床?
還是在他連個睡衣都沒穿的時候,就這樣滾下來!
「就是什麼?」
他咬著牙,盯著她。
今兒沒個合理的解釋,今晚就別想安生睡了!
「就是突然抽風了……」溫窈實在找不出合適的藉口,她總不能說皇上太『浪』了嚇到她了罷?
那她腦袋也別想留了!
這一聲『浪』可把容翦氣死了,胸腔那股鬱氣直接頂上腦門,氣得他氣息都不穩了。
「皇上您先消消氣,」眼看著容翦臉色越來越差,呼吸也越來越不穩,溫窈怕他氣暈過去,忙扶著他坐下,匆匆扯了件衣服給他披上,又去倒茶:「喝口水……」
容翦捏著茶盞,沒喝,就一眨不眨,陰惻惻盯著她。
溫窈哪裡還敢說別的,直接跪下,非常『懇切』地認罪:「皇上恕罪,臣妾是無心的。」
看著跪在那兒,把自己蜷成一小團,快把腦袋埋進土裡的溫窈,容翦氣更不順了。
他忍了大半年,終於在今日,在他被推得滾下床榻的此生最狼狽的時刻,把那句壓在心底的話問出了口:
「溫婕妤,你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嗓音又沉又啞,還帶著濃烈的咬牙切齒。
溫窈輕輕抖了下:「臣、臣妾腦子不好使,一直都不大靈光,皇上恕罪!」
話落,她磕了一個頭。
哎,誰讓你什麼都不穿,還非要壓在我身上,還要『浪』個不停,很嚇人的好麼!也是她倒霉,手怎麼就在這個時候不聽使喚了呢?
容翦沒說話,只氣沖沖瞪著她。
一時間,殿內安靜極了,就只剩下溫窈心裡的嘀嘀咕咕。
好半晌,雖然殿內氣氛依然凝滯,但那股危險感卻消散了不少,溫窈猜估計容翦快消氣了,她就繼續再多跪一會兒好了……就是剛剛容翦滾下床的樣子好好笑哦。
容翦:「………」
溫窈努力維持著知錯了的表情,心裡卻樂翻了天。
容翦捏茶盞的手青筋暴凸。
他把手裡的茶一口飲進:「愛妃好像很開心?」
溫窈忙道:「臣妾很惶恐,臣妾知錯了,皇上恕罪!」
容翦冷哼一聲。
惶恐?
知錯?
說的跟真的一樣!
溫窈想了想,又磕了個頭道:「雖然是無心的,但臣妾確實犯了錯,為了讓皇上消氣,臣妾自請受罰,在床前跪一晚,只要皇上息怒……」
看著自覺挪到一旁乖乖跪著的溫窈,容翦太陽穴跳了跳。
半晌,他把那股子鬱氣壓下去:「起來罷!」
溫窈沒動:「臣妾還是跪著罷。」
她跪一夜,這事就能揭過去了,要不然,哪日提起來,都是懸在脖子上的一把刀,得讓皇上這就消了氣的,決不能秋後算帳!
容翦磨了磨牙,這會兒又機靈了?
「起來,」他道:「別讓朕說第三次。」
溫窈:「……是。」
站起來後,她也不敢去看容翦的臉色,小媳婦一樣,把茶盞接過來放好,然後站在那兒繼續等吩咐。
容翦強逼著自己不要再想剛剛的事,看她一眼:「睡覺。」
溫窈:「……是。」
爬上榻,溫窈躺在最里側,也不敢動,只蓋著被子,想著快點入睡了,就可以把這事揭過了,不停地在心裡催促自己:快點睡覺!睡覺!
可容翦剛剛那個姿勢實在太驚心動魄了,溫窈催促著催促著,便忍不住又笑起來——偷偷在心裡樂,沒敢在臉上表現出來。
把她心思聽得一清二楚的容翦:「……」
算了。
再計較下去,他真的要氣死了。
小傻子明顯忘不掉剛剛那一幕,容翦只能尋了個話題轉移她的注意力——免得她一直在心裡偷笑。
「白日裡肚子還疼麼?」
容翦語氣很是無奈,無奈還帶著淡淡的寵溺。
溫窈正偷著樂呢,乍然聽皇上這麼問,馬上道:「不怎麼疼了,臣妾還要多謝皇上派楊太醫來給臣妾看診。」
那你還把朕推下床?
這話,容翦差點沒忍住質問出聲。
「好生調理,」想到楊平峪說的,她本就比旁人體弱些,容翦語氣溫和不少:「以後你的身子就由楊平峪照料,調理一段時間,就不會疼了。」
體寒之症、難受孕這些,他沒打算跟她說。
溫窈沒想到會從容翦口中聽到這話,她有點驚訝,也有些感動。
她頓了頓,真心實意道:「臣妾謝皇上掛心,還特意派了楊太醫來看診,皇上的恩典,臣妾實在無以為報。」
容翦臉色好看了些,知道朕對你好也還算有點良心。
「過來些。」
他道。
溫窈正沉浸在感動中呢,聽到這話,偏頭看著他:「嗯?」
「朕讓你睡過來些,」容翦看著她:「你要睡牆裡去麼?」
看著兩人直接可以再躺兩個人都不會覺得擠的距離,溫窈猶豫片刻,最後還是挪了過去。
犯了錯,還承了恩惠,還是聽話點好了。
而且,本來容翦體溫就高,靠著他也暖和。
容翦臉上總算現出幾分笑意來,不過嘴角的弧度在她離自己一尺的距離就停下後,就散了。
懶得跟她廢話,他直接伸手把人撈進了懷裡:「離那麼遠,你手腳暖得熱?」
突然的舉動,溫窈差點喊出聲,好在她忍住了,想著昨天也是這樣子睡的,她就沒掙扎,只笑了笑:「怕皇上嫌臣妾麻煩。」
「哼,」容翦輕哼:「你也知道自己麻煩?」
話落,他又就覺得語氣似乎重了,便又道:「你少氣朕就行了。」
她哪有氣他,不都是他無緣無故生氣,還不講道理麼?
但嘴上,她還是恭敬道:「臣妾遵旨!」
算了,感受著源源不斷的溫暖,溫窈在心裡道,看在這麼好使的人形暖爐上,她就不計較他總是動不動就發火的爛脾氣了,誰讓她占了大便宜呢。
這般想著,她手又不自主摸了摸,嘿嘿,腹肌欸!
容翦:「再亂動,你今兒就不用睡了!」
溫窈馬上不敢動了。
萬一惹出火來,她不得負責滅火啊,她現在還在生理期呢,萬一禽,獸了,她不遭殃。
容翦沒懂生理期什麼意思,想著應該就是月事,但後面的話他就不愛聽了。
未免她總是胡亂揣著自己,容翦想了想,道:「太醫說了,調理期間,不能侍寢,愛妃自己……」
哇,太好了!
容翦睜開眼,死死盯著她。
太好了?
不治她看來是不行了。
他翻身,虛虛壓在她身上:「不能侍寢,愛妃似乎很開心?」
溫窈嚇得也睜開了眼,小幅度飛快搖頭:「沒有!絕對沒有!臣妾是覺得自己身子不爭氣,讓皇上操心了!」
原本,太醫說了那番話後,容翦已經歇了心思,再加上,她現在身上也不爽利,他就更沒那個念頭。
偏生。
這小東西,總能挑起他的火來!
「愛妃既這麼想,」他嗓音沉了沉:「應該也清楚,想要伺候朕,法子也有很多的罷?」
溫窈:「……」
她不敢動了。
一個字都不敢說。
呼吸也屏住,只瞪大了眼看著容翦。
見她終於知道怕了,容翦心裡終於痛快了些。
還真以為今兒治不住她了呢!
正要躺回去,安安生生睡覺,就聽到愣愣看著自己的小傻子突然喃喃道:「現在麼?」
容翦:「………」
他只覺得一股邪火陡然躥上來,躥得他有點難受。
溫窈看著容翦,紅著臉,蚊子一樣哼哼:「我不會。」
容翦:「!」
容翦突然懂了自食惡果到底是怎樣的感受。
他現在正在經歷,且非常難捱。
看了她好半晌,容翦躺回去,生無可戀道:「睡罷。」
溫窈耳朵動了動,在心裡嘀咕,這就放過她了?
這也太好說話了罷?
容翦一邊背清靜經,一邊自動無視小傻子的心聲,免得等會兒真控制不住。
好不容易心緒平復了些,耳邊傳來淺淺的呼吸聲。
他看了眼靠在他懷裡睡得沒心沒肺的溫窈,頗有些頭疼。
以後都這個什麼都不懂的蠢樣子怎麼辦?
找教養嬤嬤教一教?
這個念頭剛起,就被他又否決了。
算了。
人多眼雜,心思也不定單不單純,到時再生出什麼事來,又惹得心煩,還是他自己親自教好了。
這般想著,容翦又擰了擰眉。
怎麼感覺沙利王這是給他送了個祖宗?
許是昨夜一夜未睡疲累到極點,也或許是殿內夠安靜,小傻子夠乖,沒過多久,容翦也睡著了。
第二天寅時,容翦醒來的時候,兩人還保持著昨晚入睡的姿勢。
他試著輕輕動了動,把小傻子從他胳膊上挪開,剛動了一下,她就醒了。
「嗯?」
溫窈睡眼迷濛,撐著兩手坐起來:「要上早朝了麼?」
因為昨晚睡前,她在心裡給自己打過預防針,把皇上推下床太過惡劣,她要好好表現,所以身旁人一動,她就醒了。
只是這個時辰,實在太早,再加上她生理期本就犯困得厲害,所以醒得很不徹底,眼睛都還閉著,只迷迷糊糊地尋聲。
容翦看她困得都要跌回被窩裡,還強撐著的樣子,輕笑了聲:「睡你的罷。」
溫窈晃了晃腦袋醒神:「臣妾不困,臣妾伺候皇上起身!」
說著她就使勁睜開眼,爬起來去拿朝服。
見她這樣,容翦也沒再說什麼,就看著她打著擺子,給他穿朝服。
溫窈困得神智很不清醒,只憑著一股一定要讓皇上把昨天的事忘了的毅力強撐著。
安順原本想說他來就好,但看皇上明顯樂在其中,便退開了些,安安靜靜在一旁候著。
溫窈眨著澀得要掉眼淚的眼睛拿過裡衣,給容翦穿上,然後是夾襖、外袍……
安順瞧著好幾次溫主子腳下不穩差點摔倒,都是皇上伸手扶住了,可開心了,他真的從沒見過皇上這麼溫柔呢!自打溫主子進宮,皇上整個人都跟以前不一樣了,笑容也多了,精氣神也比以前好不少,溫主子果然是個福澤深厚的小福星……
容翦只顧盯著搖搖晃晃打擺子的小傻子看,心情好得很,並沒太把安順嘀嘀咕咕當回事。
眼瞅著今兒起身耽誤了太多時間,安順也不敢說什麼,只悄悄使了眼神,讓小太監去前朝先傳著話,讓眾大臣多等等。
反正幾年也不碰上這麼一天,多等等就多等等罷,難得皇上這麼高興。
好不容易把朝服穿好,溫窈低著頭給容翦系腰帶的時候,因為實在太困,一腦袋拄在了容翦胸口。
然後。
她拿著腰帶,拄在容翦胸口,睡著了。
容翦:「……」
安順:「………」
南巧:「!!」
殿內靜的落針可聞。
好在沒片刻,溫窈便又醒了,忙繼續系腰帶,直到把玉佩戴好,她總算鬆了一口氣。
正半眯著眼睛要行禮跪安,還沒來得及動,下巴就被捏住了。
嗯?
什麼東西捏她臉?
她迷迷糊糊睜眼去看……
容翦心情甚好地在她嘴巴輕輕親了下。
溫窈:「……」
「去睡罷,朕走了。」
溫窈:「…………」
她瞌睡蟲徹底被容翦這個吻給趕跑了。
她怔怔看著容翦離開的背影,整個人石化在當場。
容翦剛剛……又親她?
!
還是這個時間點,她怎麼覺得有點不太對勁呢……
「主子,」南巧上前給她披了件衣服:「現在才五更天,主子還是繼續睡會罷。」
溫窈摸了摸嘴巴,又朝外頭看了眼。
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到。
這麼早,當皇帝可真辛苦。
容翦也夠負責的,到她這裡來,第二日都要更早起床,他也不嫌折騰?
溫窈有點不太明白。
就算容翦對她有意,也沒必要做到這個程度罷?
他可是皇帝!
不知道是她的錯覺,還是沒睡醒腦子抽風,她怎麼想怎麼覺得容翦這舉動有點卑微。
卑微?
這個想法溫窈自己都無法說服自己,誰卑微皇帝也不會卑微罷?
就算容翦現在的表現跟書里寫的差的有點遠,但他一個勤政愛民,還野心勃勃的帝王,沒必要卑微罷?
「主子想什麼呢?」
南巧灌了湯婆子塞進被子裡,見主子只盯著帳頂出神,笑著道:「是在想皇上麼?」
確實在想容翦的溫窈,因為容翦走了便防備心降低,聽到南巧的話直接嗯了一聲。
南巧笑出了聲:「主子既然這麼記掛皇上,可以等雪化了,親自去承乾宮探望。」
溫窈轉頭看著她。
南巧又道:「不過近日還是不要去了,皇上本就為著主子的身子擔心,現在天冷,還是聽太醫的吩咐,好生保養才是,早早的把這毛病去了,日後也可寬心不是……皇上是真的心疼主子,都不讓對外說,奴婢聽楊太醫話里的意思,太醫院那邊的脈案留的也是主子風寒抱恙,這肯定是皇上的意思了。」
溫窈:「嗯?」
容翦這又是什麼意思?
痛經是什麼不能提的絕症麼?
見溫窈面帶不解,南巧想了想,道:「主子有所不知,這宮裡從來都對婦科病症閉口不提,皇上這樣做,也是為主子著想。」
溫窈心道,真是封建迷信害死人。
宮裡這麼多女人,生了病都不看,生生熬著麼?
怪不得平均壽命短呢!
見主子不說話,以為她是在擔心自己的身子,南巧忙又道:「楊太醫醫術高超,又有皇上記掛著,主子只管放心調理就是,想必用不了多久,這毛病就去了。」
溫窈還在想著宮裡女人怎麼看病的問題,聽到南巧這麼說,只嗯了一聲:「我再睡會兒,辰時喊我起來。」
她得抓緊時間給容翦做睡衣呢!
雖然天天有腹肌摸是好事,但昨天的事她有點心理陰影了,還是早點穿上衣服的好,總不穿衣服,萬一哪天沒控制住呢?
越想,溫窈越覺得,早點把睡衣做出來最明智!也免得容翦總拿這事調戲她!
因為起身時耽誤了些時辰,出了松翠宮,容翦便沒再坐御攆,大步在夜色中疾行的容翦,打了個噴嚏。
安順小跑著跟上,想勸一勸,但想著皇上的性子,只好又把勸說的話咽了回去,只是又遞了個手爐:「這是溫主子吩咐人備上的,說小巧皇上可以揣在懷裡。」
容翦自幼習武,這點冷於他而言,根本不算什麼,但聽安順這麼說還是把手爐接過來。
借著琉璃燈里的微弱光亮,能看出確實是個小巧精緻的,他想了想,還是塞進了懷裡。
源源不斷的暖意從心口傳過來,哪怕他並不冷,還是覺得這暖意非常熨帖。
連最讓他討厭的黑暗和寒冬,都不覺得厭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