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第108章

  南巧和竹星萬分驚恐地看著皇上翻窗進了寢殿, 雖然這段時間,主子和皇上相處得很融洽, 但她們實在是怕啊。

  以前皇上對主子也很好, 但也不是沒有動過肝火,更不用說今兒擺明了主子是在跟皇上慪氣,又是來松翠宮睡, 又是閂門不給進, 皇上要發起火來,翻起一個多月前主子逃出宮的舊帳, 怎麼辦?

  兩人急的不得了, 可門閂著, 她們也沒那個膽子敢學著皇上翻窗進去, 只能貼著門, 憂心忡忡地聽裡面的動靜。

  反倒是站在廊下的安順, 悠然得很,不僅不擔心,那張包子臉上, 還堆滿了笑。

  竹星本想找安總管詢問一下, 若皇上真發起火來該怎麼辦, 但一看他這樣, 登時就很憤怒。

  果然是皇上的人, 這個時候還笑得出來,虧她以前還把他當好人。

  哼!

  在心裡罵完安順, 竹星馬上又趕緊繼續聽殿內的動靜。

  殿內靜悄悄的, 什麼聲也聽不到, 竹星和南巧對視一眼——難道主子真的睡了?

  這個疑問剛冒了個頭,殿內就傳出很響亮的一聲, 像是在打人?

  !

  兩人一顆心頓時就提了起來,連呼吸都屏住了,緊緊貼著門,緊張地聽裡面的動靜。

  聽著聽著……

  竹星先抿了下唇,抬眼去看南巧。

  南巧也看了她一眼。

  兩人對視片刻,最後還是南巧心態比較穩,主動道:「應當沒事了。」

  竹星的神情有些複雜,她一邊點頭一邊道:「嗯,嗯嗯,應該是,哈哈,白擔心了……」

  這笑聲,一聽就特別假。

  南巧低頭笑了聲。

  竹星愣了一下,也跟著笑了。

  兩人也不敢再貼著門聽了,在門口守了一會兒,南巧忙起身去吩咐人備熱水。

  南巧一走,就剩竹星自己在門口守著,她自顧自地在心裡嘀咕了一會兒,轉頭去看安順。

  見他還是剛剛那個堆滿笑的喜悅表情,竹星不服氣地撇了撇嘴。

  雖然憂轉為安,南巧和竹星都很高興,但她們也沒想到,這一夜皇上和主子竟然這麼能鬧。

  原本要熱水就已經很晚了,結果,浴室還又重新打掃了一遍,重新備了一次熱水。

  主子被皇上抱著從浴室出來回寢殿休息,竹星自然不敢抬頭看,也不清楚主子到底什麼個情況,反正那會兒天快亮了,她是清楚的。

  夏日裡,天亮得早,把溫窈抱回寢殿放到床上,只摟著她躺了會兒,連眼睛都沒眯,就到時辰該去上朝了。

  容翦其實還挺想體驗一把阿巒總在心裡嘰嘰咕咕的什麼昏君、從此君王不早朝的。

  不過最後他還是沒這麼做,免得阿巒醒了又在心裡罵他害她成了禍國妖妃。

  就是走的時候,瞧她嘴巴紅潤得緊,沒忍住,叼著又親了會兒,這才起身更衣去上朝。

  從最後沐浴開始,溫窈就沒了意識,莫說是容翦起身離開,就連被親她都不知道,睡得人事不省。

  皇上一走,在外面守了一夜的南巧和竹星這才進殿,兩人也不曉得主子什麼時候會醒,松翠宮侍奉的人手不多,兩人便直接在殿內打了地鋪眯了會兒。

  若是放在以往,主子愛睡到什麼時候,就睡到什麼時候,可今兒不一樣。

  也是南巧和竹星一夜心情跌宕起伏沒太關注旁的,等宮人來回話秦小姐已經到了芙陽亭時,她倆才想起來,主子昨兒往秦府里遞了話,宣了秦小姐進宮。

  看著榻上睡得又沉又香的主子,她們可不敢把人喊醒。

  莫說皇上臨走的時候交代過,就是不交代,她們也不敢喊。

  可主子言辭間明顯很欣賞秦綰,現在宣了人進宮,見不到人,總歸不太妥當,又不能傳話說主子太累,沒時間見她,這要傳出去,且不說旁人會怎麼看秦綰,讓有心人知道了,定然又要影響主子的聲譽。

  最後,南巧讓竹星在松翠宮守著,她前去昭陽宮接待秦綰。

  芙陽亭外。

  秦綰撥開馬車的窗簾朝外頭瞧了一眼。

  雖是盛夏,但此時也不過巳時,並不很熱,再加上今兒有風,還是挺清涼的。

  芙陽亭是前朝名家手筆,建造精巧,很是賞心悅目,不過秦綰沒敢多看,只瞧了片刻,便放下了窗簾,免得被人瞧見了,說她不懂規矩。

  這是她第二次進宮。

  打從上次瓊林宴,得了溫嬪娘娘賞識,既封了賞賜,又賜了衣服,再回到府上,她和弟弟的境遇就好了很多,就連娘親日子也好過很多。

  不僅如此,京中一些貴女的宴會,也開始有人給她下帖子了,以往這種場合,都是只有嫡出的大姐和三妹才有機會去的。

  她其實是很開心的,但大姐和三妹總是諷刺她,抱娘娘大腿,諂媚討好,才獲得這些好處,等娘娘看不上她了,她照樣被打回原型。

  她很不服氣,也很委屈,跟她們分辨過,她並沒有,可大姐和三妹依然這麼認為,總是在父親不在的時候,對她冷嘲熱諷。

  尤其是娘娘病重,她知道消息,心急如焚,卻又幫不上忙,只能每日去佛堂替娘娘祈福。

  大姐和三妹特別過分,說她是怕娘娘不好了,才找到的靠山就沒了,所以假惺惺去佛堂,還出言不遜,說太醫院和全國的名醫都召集進宮了,可見形勢多危急,她肯定不能得償所願了,讓她這個庶出不要妄想攀龍附鳳,她氣不過,第一次忘記了父親的教導,同大姐和三妹吵起來,還動了手。

  她一個人,當然打不過大姐和三妹兩個人,更別說她們隨身的丫鬟數量眾多,她只有挨打的份,但她還是沒有退縮。

  父親回府後動了家法,她都沒有認錯。

  那天她因為不尊長姐,不讓幼妹,在佛堂跪了一夜,還是第二天,弟弟氣不過,拼著一頓打跑去父親書房把大姐和三妹的所作所為同父親說了,父親才免了她的罰跪。

  她從佛堂出來後,大姐和三妹在佛堂跪了一天一夜。

  打從那兒之後,大姐和三妹就不敢再當著她的面說娘娘了。

  大姐和三妹如何,她並不在意,她只盼著娘娘早日康復,萬幸,娘娘終於好了,她特別開心。

  但她身份低微,並不能進宮探望,也怕自己會打擾到娘娘。

  後來娘娘大好,宣了幾位夫人進宮吃茶,京城便開始往宮裡送賀禮,恭祝娘娘大安。

  原本他們秦府這樣的門第,連往宮裡送禮的資格都沒有的,還是那日沈老太君壽辰,沈夫人同嫡母提及了之前進宮,娘娘提了她,嫡母便同父親商議了,借了將軍府的人情往宮裡送了賀禮。

  其實,沈夫人那樣說的時候,她都不確定,娘娘是真的記得她,還是順口一提,她的畫隨府里的賀禮一道送進宮,她還挺忐忑的。

  直到第二日,宮裡下了賞,娘娘還特意給她備了一份,她才確定,娘娘是真的記得她。

  尤其是當她知道,滿京城,每家都只有一份賞,只有他們府上有兩份,她自己獨占一份,可見娘娘很喜歡她的畫,這讓她特別開心。

  娘娘和別人不一樣。

  別人誇她的畫,都是說造詣高,意境深,有才華,就連父親誇她,都只是誇她畫得還不錯,但娘娘跟她說的是,她喜歡。

  這是第一次有人說喜歡她的畫,這和旁的誇獎不一樣。

  雖然很難以啟齒,也很不自量力,但她突然就懂了『知己』是什麼意思。

  這個念頭她只敢偷偷藏在心裡,娘娘那樣明艷尊貴的人,她能偷偷崇拜一下就已經很知足了。

  沒想到的是,娘娘竟然宣她進宮了。

  從接到宮裡的話,她就抑制不住地激動,昨晚都沒睡著。

  一想到馬上要見到娘娘了,她心臟就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秦綰已經不知道多少次擦額頭的汗了,馬車內並不是很熱,但她就是緊張。

  當然更多的是期待,她忍不住又偷偷撥開帘子朝外面看了看。

  皇宮可真大。

  上次瓊林宴,跟著嫡母,她都不敢亂看。

  快到昭陽宮的時候,馬車停了,她按著宮人的引導,下了馬車,先去了一處偏殿等著。

  南巧從松翠宮趕過來的時候,一進來就看到秦綰正捧著茶盞喝茶。

  秦綰今兒穿了套湖水綠的衣裙,長發挽了個簡單可愛的少女髻,簡簡單單,安安靜靜,映著殿後的湘妃竹,美的像幅畫一樣。

  南巧嘴角不自覺上揚,心裡頭卻有些好奇。

  主子和秦小姐並沒有舊故,不過瓊林宴上一面之緣,怎麼就一直惦記著了呢?

  以往也沒聽主子說起過她喜歡畫啊,皇上送過那麼多的名家名作,別說夸,主子就連看都很少看的,怎麼秦綰的畫,主子就那麼喜歡呢?

  她盯著還在安安靜靜喝茶的秦綰又看了看。

  秦綰年歲雖小,但姿容已顯,還帶著幾分出塵的氣質,看著就讓人心生歡喜,瞧著瞧著,南巧心裡冒出一個詭異的念頭——主子不會是看秦綰長得好看,才總掛在嘴邊的罷?

  這個念頭一出,南巧自己先把自己驚到了。

  怎麼可能呢!

  可仔細想想,主子確實有點……

  之前還嘀咕過幾次齊王殿下長得好,還說過小狀元長得俊,把皇上氣得不輕。

  正疑惑著,秦綰不經意抬眼看過來。

  兩人視線對上,秦綰愣了一下,很快就認出來眼前這位就是瓊林宴那日娘娘身邊那個帶自己去換衣服的姑姑。

  她馬上站起來行了個禮。

  南巧回了個禮,進殿後笑著道:「讓秦小姐久等了。」

  秦綰露出一個略靦腆的笑,規規矩矩道:「姑姑說笑了,娘娘管理六宮,自是忙碌的,左右我平日裡也沒事。」

  南巧讓人上了糕點瓜果,親自給秦綰煮茶。

  秦綰一看南巧這樣子,哪裡敢受,忙站了起來。

  「秦小姐不用客氣,」南巧覺得這個秦小姐確實挺不一樣的,她也不說出來,就是給人的感覺很舒服,讓人瞧著心情就好,她沖她笑笑:「娘娘今兒宮務有些忙,怕是一時半會兒過不來,特意吩咐了我過來給你煮茶……秦小姐嘗嘗這個杏仁綠豆糕,宮裡御廚新做的。」

  南巧都這麼說了,秦綰只好點頭道謝。

  南巧沒想到的是,她這麼一陪,硬生生陪了一天。

  直到下午送秦綰出宮,主子都沒醒。

  秦綰面上倒是沒什麼反應,但瞧的出是有些失落的,南巧也不好直接說是她們主子身子不適,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說是宮務太忙,沒顧上,承諾她等主子忙完了,再召她入宮,還以主子的名義給秦綰封了不少賞,專門派了個宮人送她回府。

  秦綰很能理解,娘娘和她們自是不一樣的,這麼大的皇宮都要娘娘打理,當然是很忙的,她只是遺憾今天沒能見到娘娘。

  把畫給娘娘的畫,還有親手做的小玩意交給南巧後,她就出宮了。

  南巧昨兒一夜沒睡,只早上眯了一會兒,現又陪了秦綰這麼久,確實有點撐不住了,帶著秦綰送的禮物回到松翠宮的時候,她眼皮都在打架了。

  守在殿外的芸心看到南巧,就讓她趕緊去休息。

  南巧朝殿內看了一眼,芸心小小聲道:「皇上在裡面呢。」

  南巧點了點頭,問芸心:「主子可醒了?」

  芸心搖頭:「沒有。」

  南巧:「……」這都快睡一天了。

  「你快去睡會兒,」芸心推她:「主子醒了,肯定要喊你的。」

  南巧看了看手裡的東西,主子既沒醒,她總不能拿這事去叨擾皇上,便先去睡了。

  殿內。

  容翦坐在暖塌上,面前的案子上擺滿了奏摺。

  他特意調整了案子的方向,抬頭就能看到床上熟睡的溫窈。

  松翠宮本就比其他宮殿要清涼得多,如今殿內又擺滿了冰盆,便更加清涼舒適。

  批完一道摺子,他抬頭,看到阿巒終於調整了個睡姿。

  快一天了,打從他下了朝過來,阿巒就一直一個姿勢睡著,都沒動過。

  上午的時候,他還有點擔心,怕阿巒是不舒服,還湊過去觀察了好一會兒,發現她是真的睡得沉,這才放心。

  午時宮人擺飯的時候,他還猶豫要不要喊阿巒起來吃些東西再睡,後來想了想,還是沒喊——之前有一次,喊了,她氣了許久。

  不過小廚房倒是一直備著吃的,倒也不用太擔心。

  容翦萬萬沒想到,他都批完了摺子,太陽都下山了,天都黑了,阿巒還沒有醒。

  晚膳要再不吃,這可是一天沒吃東西了,容翦趴在床沿上,想了又想,覺得這樣對身體不好……

  看著阿巒熟睡的面容,他抿起嘴角笑了。

  兀自開心了一會兒,他伸手輕輕推阿巒的肩膀:「阿巒,起來用晚膳了……」

  睡得正香,被吵醒,溫窈很是火大,尤其一睜開眼看到的還是罪魁禍首容翦的笑臉,她火氣就更大了。

  「別煩我!」

  不高興地罵了一句,她轉身又睡了。

  容翦:「……」

  盯著她氣鼓鼓的後腦勺,容翦無聲笑了笑。

  溫窈氣得不得了,片刻後,又強撐著罵了一句:「再煩我別再上我的床!」

  容翦:「………」

  容翦孤零零用了晚膳,孤零零沐浴洗漱,又輕手輕腳爬上榻。

  因為阿巒占了大半張床,留給他的位置本來就不多,他又怕自己靠得近了,把阿巒吵醒,真的不讓他再上榻,便只睡了一點點床沿。

  今晚夜色依然很好,殿內燭火熄了後,月光透過窗子打進來,一片清涼,阿巒是面朝外側睡得,正好可以看到她的臉。

  盯著她看了會兒,容翦眨了眨眼,看來她真的很累。

  雖然心疼,但如果下次有機會的話,他應該還是不會克制。

  昨晚的阿巒實在太勾人了,他忍不住。

  而且,累歸累,他看阿巒也挺喜歡的,他實在太喜歡她動情時的反應了。

  月光映著溫窈的臉,纖長的睫毛垂著,容翦視線在她臉上看了看又看,最後舔了舔嘴巴,在心裡感慨——好想親一下啊!

  原本這只是小念頭,但越盯著看,這個念頭就越強烈。

  他視線落在她還腫著的嘴巴上,手伸了一半,快觸上時,又收了回來。

  算了,別把她吵醒了。

  第二天一早,溫窈是被餓醒的。

  她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扒著床帳伸手朝外面討吃的。

  守夜的是竹星和芸心,聽主子這有氣無力的聲音,哪怕做好了心理準備,還是有點心驚,一邊伺候主子洗漱,一邊讓人趕緊把一直備著的吃的端上來。

  喝了兩碗雞絲燕窩粥,溫窈終於活過來了。

  她看了眼外頭灰濛濛的天,又看了看寢殿內的情形,眉心剛一動,竹星便非常有默契地道:「三更天的時候皇上便上朝去了。」

  話落,她又道:「昨兒,皇上下了朝便到松翠宮來了,陪了主子一天。」

  溫窈嘴角扯了扯,笑意瞧著有點詭異。

  竹星:「……?」

  這是什麼意思?

  等她徹底回過神來,才知道,自己睡了一天一夜,連飯都沒吃。

  容翦這個混帳,都不知道喊她起來吃飯的麼?

  想餓死她啊!

  瞧出主子似乎在生氣,竹星約莫著猜到了什麼,便大著膽子道:「昨晚,皇上怕主子餓,想喊主子起來用了膳再睡,但主子被吵醒後生氣了,便沒再吵主子睡覺。」

  溫窈:「……」還有這回事?

  她仔細想了想,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還算容翦有點良心。

  但這點子好感,在竹星說起秦綰昨兒在昭陽宮偏殿和南巧喝了大半天茶後,頓時化作烏有。

  把秦綰召進宮,結果她呼呼睡了一整天,讓人家乾等了一天,這很過分的!

  都是容翦!

  溫窈氣死了。

  因著西北換防的事,容翦今兒在御書房同兵部尚書和幾位武將商議了一天,顧不上來松翠宮,只派了宮人來詢問,知道阿巒醒了 ,且精神很好,早膳用了什麼午膳用了什麼,都一一匯報,聽宮人匯報的情況,知道阿巒確實很好,容翦便放心了。

  西北兵防關係重大,總兵人選尤其重要,是以,這一議,便是一天,直到月上枝頭,容翦才從御書房出來去往松翠宮。

  剛入松翠宮主宮道,宮道兩旁便都亮起了燈籠,不遠處的松翠宮更是燈火通明,與昨日過來時,是截然不同的情況。

  容翦勾起嘴角笑了。

  阿巒這是怕他走夜路太黑麼,給他留了這麼多燈!

  雖然不知道阿巒為什麼今兒還是宿在松翠宮,沒有回昭陽宮,但偶爾換換地方,容翦覺得也挺好的,這邊確實涼爽得多,而且這裡還有很多記憶,也能同阿巒聊一聊他們的以前。

  這般想著,容翦眼底的笑意就更濃了,還帶著幾分甜蜜。

  剛到了正殿,就看到南巧和竹星都守在外面,殿門緊閉。

  吩咐她們二人接駕的麼?

  容翦眉心微動,他瞧了眼緊閉的殿門,心道,阿巒這是想跟他玩什麼?

  玩前天的?

  他抿了抿嘴角,心情非常好的走過去,問也沒問,抬手推門。

  果然,門是從裡面閂上的。

  容翦低笑了聲,笑聲里滿是愉悅,還有幾分興奮。

  南巧和竹星對視一眼,眼底都透出幾分無奈和些許驚恐。

  容翦看都沒看南巧和竹星,逕自朝著窗子走過去,並做好了翻窗子的準備,邊走邊挽袖子。

  臉上的笑,在看到窗子也緊閉著時,稍稍頓了頓。

  欲蓋彌彰?

  他又笑了一聲,走過去,推窗子——

  剛推了一下,他嘴角的笑便僵在了臉上。

  因為窗子從裡面堵上了,沒推動。

  這不對吧!

  容翦眉心擰了下。

  他抬頭看了看別的窗子,難不成阿巒故意跟他玩情、趣,讓他找哪個窗子是開著的?

  容翦眼睛一亮,突然就興致大起。

  他帶著『冒險』的勁頭,一個窗子一個窗子的推過去。

  雖耽擱了些時候,但容翦心情很好,他瞧著最後一扇窗子,無奈又寵溺地搖了搖頭,阿巒可真了解他,竟然能料准了他推窗子的順序,把那扇窗子留到了最後。

  他笑意沉沉地走過去,故意咳了一聲,提示殿內的阿巒,他要進去了,而後才伸手。

  然而,窗子沒動。

  他微微一怔,以為自己是沒用力,便又加重力道推了下。

  窗子依然紋絲不動。

  容翦:「……」

  反應過來窗子真的全都關上了,阿巒並沒有給他留窗子的容翦,笑容緩緩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