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第二次了,郁米窺探了親爹親娘打情罵俏的場面。
這狗糧,她一點都不想吃。
可,六歲的她,好像沒人權。
氣死了。
蘇禾也氣。
她看著車后座六百瓦的燈泡:「崽子!你想怎滴!」
「你談戀愛就談戀愛,你聽聽你說個話,野男人野男人的,多難聽!蘇大美,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你能不能讓我少操心一點?你這樣講話,出門被人家聽到了,你會很丟人誒!
要是被個好心人聽到了,人家頂多看不順眼你。
要是被個愛嚼舌頭的女人聽到了,指定說你是個小三!」郁小美操碎了心的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自己親媽。
那表情,那神色,就好似蘇禾是郁米的女兒。
而郁米,是蘇禾親媽似的。
蘇禾同樣翻了翻白眼:「媽,我叫您媽,行了吧!我說你才六歲一個小屁娃,你怎麼管天管地,連你老娘你都管!你再管我,我抽你,信不信!」
「我的錯我的錯行了吧,那拜託你們倆以後談戀愛,不要讓我跟著,我就眼不見心不煩了,這樣闊以吧。」郁米帶寵溺和讓步的語氣對蘇禾說。
「哼!這還差不多。」蘇禾滿足的笑了。
這一刻,她忽而發現,自己六歲的女兒,比之年前五歲的時候,要長大了許多。
也許是年前那場出逃,讓孩子變的,一夜之間就長大了。
孩子是被迫長大的。
被迫變的冷靜而成熟如大人一般。
蘇禾的心,突然酸楚了一下。
她轉過頭去,抬手摸著女兒的頭顱,柔聲說:「小美,你永遠是大美的閨蜜,大美永遠是小美的後台!最強硬的後台!只有要大美在,大美不會讓小美受任何委屈和欺負。
大美會讓小美過上最溫暖最幸福的生活。」
小美也滿意的點點頭:「原諒你剛才的花痴行為了,大美。」
「臭德行!」
「老爸,你看你女朋友!」郁米一轉頭便向老爸告狀。
「你們……你們倆……倆閨蜜之間的矛盾,我……我不參與。」這一刻,郁景延突然很緊張,他覺得,要是以後母女兩天天吵成這樣,那他夾在中間可怎麼整?
不過,融在她們母女之間,親耳聽到母女兩一會兒好的穿一條褲子,一會兒又吵的不可開交的樣子,讓郁景延又想起了從前。
從前五年的時間間,郁米不叫蘇禾媽媽,而是管蘇禾叫小姨。
蘇禾也從來不敢承認郁米是親生女兒。
然而,母女兩的相處方式,卻始終都是寬鬆,平等,濃愛,又幽默風趣的相處方式。
很多次,郁景延回到家中的時候,都是看到她們母女兩很是沒有品相的歪倒在沙發上,要么正在爭奪一包『呀土豆』;要麼就是,母女兩個吃同款的小泡芙,看誰往對方臉上抹的泡芙多。
甚至於,兩個人同時爭奪一款比較漂亮的穿搭。
一大一小兩個女人瘋起來的樣子,真的像兩隻無法無天,又無憂無慮的小瘋子。
很多時候,悄然回到家的郁景延,是看的愣住的。
沒人知道,他很喜歡很喜歡看她們兩個笑著鬧著,一會兒氣了,一會兒又和好了。
儘管那時候,他還不知道蘇禾和郁米就是親母女兩,可他就是喜歡。
很長時間,郁景延不太明白,他到底喜歡蘇禾什麼?誤會她的五年間,他一直都覺的蘇禾臉皮厚,打不死的小強,還貪慕虛榮,可,為什麼還那麼喜歡她呢?
許久之後,他明白了他喜歡蘇禾深愛蘇禾的真正原因。
那就是,生活中的蘇禾多姿多彩,百撓不屈,從來不跟任何人置氣,只為了自己和女兒能快樂一點就快樂一點。
那麼積極,那麼堅強,那麼孤勇,又那麼的接地氣。
他早就在不知不覺中,被她浸染透了。
所以深愛她,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男人滿臉溫和的陷入回憶中。
車裡一大一小兩個女人,還等著他必須站隊一方呢。
「快說!老爸!你到底向著誰!」郁米惡狠狠的衝著親爹吼。
蘇禾也抬手擰住自己男人的耳朵:「你必須表態,我們兩個你到底向著誰!」
男人看了妻子一眼。
又看了小郁一眼。
遲遲不敢下決定。
「我是你老婆誒!」
「我們倆我們都姓郁哦。」
郁景延:「……」
他嘆息了一口氣,像是在為一個價值十個億的合同做決定那般,豁出去的表情,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向著我……媳婦兒!」
蘇禾立即眉開眼笑:「老公,這還差不多嘛。」
然後,她衝著后座狗趴一樣的小東西挑釁的笑道:「哼哼!小崽崽!和老娘斗,你太嫩了!」
卻不曾想,郁米笑的比媽媽甜。
比爸爸更甜:「嘿嘿嘿,這就對了,這就對了嘛,老郁,我最喜歡你凡事向著你媳婦了,老郁,我支持你!
支持你和蘇大美吃二人燭光晚餐!」
蘇禾+郁景延:「……」
「怎麼樣大美,你現在知道,誰最向著你了吧?」郁米朝蘇大美擠擠眼。
前面的郁景延忽而覺得,他有一種被母女兩個合在一起套路了的感覺。
很吃虧。
而且,是啞巴虧。
是一種,很甜很甜的啞巴虧。
他一邊開車,一邊思索著如何整治整治小郁。
能想出來的辦法也就是,下次出門接媳婦,絕不帶上小郁!
看小郁還怎麼嘚瑟!
看小郁和怎麼向著她親娘。
郁氏財團的大總裁是個說到做到的男人,兩天後,他和媳婦兒的燭光晚餐,果然不再帶著小郁了。
所謂的二人燭光晚餐。
當然是不能帶任何的第三人,哪怕是兩個人共同造就出來的小崽子,也不行!
郁景延不光是不帶小崽崽了,而且,他還變的越來越浪漫了。
他不僅給妻子送了花兒。他還在用餐之前,給妻子準備了一份神秘的禮物。
燭光下,兩人對望而坐。
男人將一個精巧細緻的錦盒推到蘇禾面前:「猜猜,是什麼?」
「耳釘?」
男人搖搖頭。
「項鍊?」
男人又搖搖頭。
這么小的盒子,應該不會是一枚手鐲。
那是什麼?
蘇禾實在猜不出來了。
她本身不太愛戴首飾,不喜歡穿金戴銀,所以對金銀首飾這方面缺乏想像力。
她等不及了,便撒著嬌對郁景延說:「快點嘛景延,別讓我猜了,你不打開我自己打開了,反正你送我的我都喜歡!」
這麼多年了,這廝還沒送過她禮物。
第一次送,當然送什麼她都喜歡了!
郁景延輕笑著搖搖頭,拗不過她,只好自己打開。
錦盒打開的那一刻,蘇禾愣了。
那是一條玫瑰金的鏈子。
鏈子的底端,是一枚心形的懷表。
最主要,這個懷表的外殼是純玉的,玉的裡面,包著著金屬懷表,讓這塊懷表不僅僅有表的外形,還有一種溫潤的玉的美感。
這塊懷表可以當表。
也可以當一枚十分好看十分純雅的心形項鍊。
這還不算什麼。
當郁景延將心形懷表打開的時候,才是蘇禾驚喜的雙手捂著唇,眼眶都濕潤了的時候。
這塊打開了的懷表里,刻著三個字。
那三個字是:景愛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