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精銳就是不一樣,警衛營算是蕭劍手下最有規矩的護衛隊了,但是和黃三的這五個騎兵相比,還是有一定差距。
蕭劍看著這幾個騎兵點點頭,又繼續說道:「為了安全起見,你們不要與趙家莊內的人有肢體接觸,說話時保持五丈距離,出發吧!」
警衛營有長槍和標槍,黃三的騎兵還有弓箭,保持安全距離是能做到的。
黑炭再次敬禮,大聲說道:「是!警衛營保證完成任務。」
說完轉身上馬,帶領護衛隊向趙家莊奔去,蕭劍身邊只留下了兩個負責傳令的警衛。
黃三一直跟在蕭劍身邊,等警衛營出營後,問道:「營外的莊丁,怎麼辦?」
蕭劍想了想,要是將這個莊丁送回趙家莊,一路上會有散播鼠疫的風險,便說道:「就在營地找一間相對獨立的帳篷,暫時隔離在這裡吧,我們立即進城,去找趙錦瑟的大伯。」
入城後,四人在大街上一路快馬加鞭,直奔趙家府邸,天剛剛亮,醉仙樓還未開門營業,趙大伯應該還在府邸。
剛趕到趙家府邸,正好遇到趙大伯坐著馬車出來,蕭劍翻身下馬,來到馬車邊說道:「趙大伯,有緊急事情要和你商談,恕小子無理了。」
說完也不等趙大伯邀請,就一步跨上了馬車的車廂內。
趙大伯坐的馬車非常簡陋,實際上就是用拉貨馬車改裝過來的。
車廂前後都是敞開的,連車門都沒有安裝,車廂內只有幾個木凳,還有一股酒味,應該經常用它拉酒。
蕭劍也不在意這些,直接就坐在了趙大伯對面的木凳上。
這會兒趙大伯還沒反應過來,這蕭公子,怎麼突然就鑽到車廂裡面來了?
蕭劍還沒等坐穩,就開門見山地說道:「趙大伯,老太太已於昨晚上病逝,趙家莊極有可能發生了瘟疫,您能仔細說說老太太的病情和症狀嗎?」
趙大伯先是驚訝地看著蕭劍,但是聽到老太太病逝,手掌使勁地拍打在車廂上,聲音嘶啞地自言自語道:「怎麼會這樣,不是每次都能治好的嗎?」
車夫沒有得到吩咐,馬車一直停在原地沒動,趙大伯還在悲痛中,根本沒有聽到蕭劍說的瘟疫。
蕭劍對車夫說道:「不要去醉仙樓,用最快的速度,直接去布政司。」
聽到蕭劍的吩咐,馬夫猶豫了片刻,還是揮動馬鞭,啟動了馬車。
馬車的顛簸驚醒了趙大伯,他轉頭看著蕭劍,疑惑地問道:「賢侄,你怎麼會在這裡?我家報信的人呢?」
蕭劍看著趙大伯,鄭重的說道:「趙大伯,趙家莊極有可能發生了瘟疫,您家裡派來報信的人,已被我扣在營地中,趙家莊也被我派人圍住了。」
這次趙錦瑟的大伯才反應過來,一時間忘記了悲痛,驚恐地問道:「你!你說什麼?我,我趙家莊發生瘟疫了?」
蕭劍凝重地點點頭,憂心忡忡地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趙家莊很可能是發生了鼠疫!趙大伯,你先冷靜一下,能把老太太的症狀詳細告訴我嗎?特別是與以前發病時的不同之處。」
趙大伯聽到鼠疫,早已嚇得驚慌失措,連話都說不完整:「和,和以前不同?我想想,有哪些不同,對了,發燒,以前不發燒,這次燒得厲害,再就是口渴,要時刻喝水,還有頭疼、噁心嘔吐,這些都是以前沒有過的。」
蕭劍是越聽越心涼,這些症狀,根本與溫邪犯肺半點關係都沒有,完全酒是鼠疫的症狀,現在可以肯定是鼠疫了。
「趙大伯,我明確地告訴你,趙家莊發生的是鼠疫,而且趙錦瑟也已被感染,派來報信的莊丁也是感染者,趙家莊肯定還有更多被感染的人。」
蕭劍心如死灰,說話都已經是有氣無力,趙錦瑟被感染了,以這個時代的醫療水平,對鼠疫根本毫無辦法。
趙錦瑟的大伯雙眼發紅,悲痛欲絕地哭道:「趙錦瑟也被感染了?天哪,我們趙家究竟做了什麼孽,老天要如此懲罰我趙家。」
說完撲通一聲就跪在了蕭劍面前,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顫抖地說道:「蕭公子,蕭賢侄,你了解鼠疫,一定有辦法醫治對不對?求公子救救趙家!」
蕭劍起身扶起趙大伯,慘然道:「趙大伯,趙錦瑟是我送她到青沙城的,她一直叫我哥哥,我也當她是親妹妹。」
「預防鼠疫擴散我懂一些,可我不是郎中啊。」
說完靠著車廂坐了下來,雙手抓住頭髮,恨不得把頭髮都扯下來,眼淚也直往外流。
他甚至有點自責,要是再晚點到達青沙城,趙錦瑟也許就能躲過這場災難。
趙大伯看到蕭劍也跟著流淚,就更加六神無主了,慌亂地問道:「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啊?我們不能什麼都不做吧?」
蕭劍擦了把眼淚,無奈地說道:「我們應該先將情況報告布政司,看官府有什麼應對辦法,還要用最快的速度,讓趙錦瑟的父親趙知州知道,趙家莊已經被感染的患者,也要儘快隔離起來。」
趙大伯此刻已經手足無措,鼠疫可不是趙家抗衡得住的,利用官府的力量幫助趙家莊,也算是一個辦法吧,便吩咐馬夫再加快速度,趕去布政司。
布政司在青沙城的東北方向,而趙家的府邸則在西南角,離西城門不遠。
如果按照正常速度,最少也得一個時辰才能到達,蕭劍耗不起這個時間。
黃三帶領兩個警衛,騎著戰馬在前面開路,蕭劍和趙大伯坐在馬車上,緊跟其後一路狂奔。
天剛亮不久,街道上的人流較少,但仍然是險象環生,路上不知道挨了多少罵。
蕭劍已經顧不得這些了,到布政司匯報完情況後,他還要趕緊趕往趙家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