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分,兩人繞過星月湖,來到城中心一條商鋪林立的繁華街道上。
「包子,熱乎乎的包子咯~」「冰糖葫蘆~」「小妹子,又香又軟的大餅,要不要來幾張?」
蕭劍客氣地擺了擺手,順手抽出兩根糖葫蘆遞給了富貴。
剛走過街道拐角處,一個「賽神仙」的招牌映入蕭劍的眼帘!
他吃了一驚,又是這個算命老道!怪不得在竹林小鎮沒有看到他,原來是來到了這裡。
他看到老道正拉著一個小子的手,和小子身邊的中年婦女交談,距離稍遠,聽不清他們的對話。
那小子看起來不到十歲,身材瘦弱,穿著大號襖子,顯得極不協調。
中年婦人穿著打了補丁的粗布麻衣,顯然是來自貧困之家。
蕭劍瞥了一眼自己的女裝,然後對富貴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跟來,自己則裝作若無其事地走了過去。
他停在離老道不遠的雜貨攤前,拿起一把木梳看著,但眼睛卻不時瞥向老道的方向。
老道先將手掌放在小子的頭上,又在他身上摸索了一番。
隨後,他露出欣慰的表情,說道:「這位小哥,你願意加入我們神壇宗,修煉天道之術嗎?」
婦人拉過小子,警惕地盯著老道,「這位仙道,不知道神壇宗做何營生,我家狗娃太小,還做不了事情。」
老道放開小子,摸著下巴上一小撮山羊鬍須,微笑地看著小子,躲到了婦人的背後。
「婦人無需擔心,我們神壇宗乃遠古修道門派。現世道不靖,惡魔已現,我宗應朝廷之請,出世降妖除魔,還世道朗朗乾坤。」
說到後面,老道抬頭看著天邊,一副神秘莫測的高深模樣,語氣也極為深沉。
說完他看向婦人,又看著婦人背後的小子,鄭重道:「這小子天生純靈根,是極佳的修煉體質,能遇到貧道,也是他的機緣。」
「娘親,我不要離開爹娘。」
小子縮了縮脖子,不敢看老道發亮的眼睛。
婦人聽說他們有朝廷的認可,放開心來,期待道:「入你們神壇宗,也能學習醫術,像仙長一樣治病救人嗎。」
婦人是聽人說這老道醫術了得,救治了許多身患頑疾之人,今天尋找老道,也是希望他能夠救治自家相公。
「哈哈,治病救人只是小道,修得天道,飛天除魔都不在話下。」
老道說著,抬手指向不遠處的一堆雜草,手指中突然射出一道紅光,雜草噗地點燃起來。
蕭劍看到老道的施展的技能,心裡頓時緊張起來,差點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沒想到這老道如此厲害!
婦人更是不堪,她撲通一聲跪拜在地,還以為老道是在發怒,頭都不敢抬起:「仙長息怒,仙長息怒,這事還得和他父親相商。」
老道趕緊扶起婦人,滿臉慈祥道:「婦人無需害怕,貧道只是展示一下天術,並無強迫婦人之意。」
似乎又想起了婦人尋他的初衷,寬慰道:「你家相公的病,貧道這便隨你去給他診治。」
蕭劍滿是疑惑,這老道還幫忙治病救人,怎麼看都不像一個十惡不赦的惡人,難道他和橫肉大漢不是一夥的?
聽老道的意思,神壇宗是朝廷認可的一個門派,還幫助官府除妖降魔。
想起山洞中擺放整齊的衣物,和橫肉大漢眼眸中的那一抹碧綠幽光,他大概就是老道說的妖魔吧?
或許,老道和乾瘦小個子走在一起,是在調查橫肉大漢他們的蹤跡?
蕭劍想起自山洞暴露之後,橫肉大漢突然離去的情景,莫非他們是在害怕這個老道?
但是,老道打聽天降光球的事情,又是為了什麼?是神壇宗也在關注這件事情嗎?
蕭劍覺得這一切似乎都合情合理,但他心裡仍然有種莫名其妙的不安。
他相信自己的直覺,也許是因為他與別人不同,自幼便有感知危險的能力,所以,他的直覺也比常人更加準確。
……。
來到舒府門前,蕭劍剛準備將拜帖交給看門的護院,「噠噠噠」,兩匹高頭大馬走了過來。
舒雅優雅地翻身下馬,將韁繩丟給後面的丫鬟,她今天穿著一身黑色勁裝,英姿颯爽,背後挎著一副弓箭,煥發著金色光芒。
她只是隨意地看了一眼蕭劍,似乎並未認出他來,每日來拜訪她父親的人不少,她並不感覺奇怪。
但是當她看見富貴時,眼神明顯一愣,雙眼陡然瞪大,她驚訝地轉頭再次看向蕭劍。
舒雅眉頭上揚,兩眼放光,呵呵,居然是你!
她來到蕭劍跟前,歪頭看著蕭劍,戲弄道:「誒呀,這誰家閨女,長得這般水靈,穿成這副模樣,是來賣身為奴的麼?」
蕭劍向旁邊扭了扭頭,避開她的目光,他不敢正視舒雅的眼神。
「咳咳,舒……舒小姐,我找舒伯父有要事。」
哼!還有要事!舒雅是不相信的,她根本就不搭這茬,見他似乎又在躲避,故意用馬鞭抵住他的下巴,非要讓他正面對著自己。
「呀!這是害羞了麼,好可愛哦,我正缺個粗使丫鬟,要不,從了本小姐?」
舒雅的言語不失戲謔之意,蕭劍臉上有些發燙,他伸手想要撥開馬鞭,可還未觸及,馬鞭瞬間避開,又穩穩抵在原處。
蕭劍無可奈何,甚至有些抓狂,「舒小姐,你不要太過分了!」
在遊船上當著眾人面的時候,看起來還有幾分淑女的她,這會兒完全露出了本性。
什麼仙女,我呸!就是個魔頭!
舒雅嘴角微掀,今天好不容易抓住機會,不好好的整治整治你,以後還不翻了天。
「呵呵,就要過分,你能咋的!你不是尖牙利齒嗎?來咬我啊,我學過點花拳繡腿的功夫,要不咱倆練練也行?」
她說著,還握著拳頭,在蕭劍眼前耀武揚威地晃了晃。
蕭劍頓時被一股無力感淹沒,這般嬌美白嫩的丫頭,仙女一般的人兒,竟然練勞什子武,還有沒有天理啊!
他懊喪不堪,不自覺地扭動脖子,試圖躲開她那嘲弄的目光,但馬鞭卻猶如生根一般,牢牢控制著他的下巴,無法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