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這年,愁死了
「在!」
「那……我便不去了罷!你去和李錦夜說,這事讓他小心著些,我怕他們有後著。」
「是,爺!」
蘇長衫看著他腳步一點,人消失在牆頭,黑眸微闔,「二慶,走吧,陪爺不醉不歸去!」
二慶看著自家爺臉上的落寞,於心不忍,「爺,要不去瞧瞧吧,這府里冷冷清清的,一點過年的意味都沒有。小的陪著,你也覺得沒滋味啊!」
蘇長衫仍是搖了搖頭,略顯單薄的嘴角似乎想往上揚一揚,可中途失敗了。
「不去了,去了怕忍不住。」
……
一場夜宴,讓玉淵疲憊不己,回到王府,脫下朝服,換了家常衣衫,喝了幾口熱茶,才稍稍緩了些過來。
李錦夜接過她手中的茶盞,不想讓她操勞太過,「就在房裡歇著吧,前頭我去就行。」
「幹嘛,三叔、寒先生他們還在等著我發紅包呢!」
玉淵用額頭蹭蹭他的胸,「我還想陪著你守歲,這可是咱們成親後一起過的第一個年,不想馬虎。」
「那走!」李錦夜往她面前一蹲,「上來,我背著你。」
玉淵毫不猶豫跳上去。
前頭青山,亂山提著燈籠,後頭羅媽媽幾個緊緊護著,夫妻二人走得不緊不慢。
玉淵似想到了什麼:「李錦夜,你可有覺得我是個潑婦啊?」
「我就喜歡潑辣的。」李錦夜想了想,又補了一句:「你若不潑辣,怎麼會有膽子跑張郎中的小院裡來。」
玉淵得意一笑,將冰冷的手伸進他的頸脖里。
夜色轉濃,前廳宮燈高耀,年夜飯已經擺上,一共兩桌,主桌上只坐四人,張虛懷,謝奕為與兩位側妃。
李錦夜夫婦剛在主桌落座,就見蘇長衫跟前的侍衛大慶走進來,「回王爺,我家爺說他還在禁足中,就不過來了,怕被人瞧見了惹麻煩!」
這傢伙什麼時候有這個自覺性了,從前禁足的日子,哪次不是偷跑到王府來蹭吃蹭喝。
李錦夜眉頭微皺,「你替我帶兩壺好酒給你家爺。」
「王爺,我去送吧!」謝奕為突然開口。
李錦夜頭隱隱有些疼,「三爺,大過節的你就別跑來跑去,再說……」
「我答應他常過府陪陪的,年前忙,也沒撈著時間,今日除夕,反正我也是孤家寡人一個,以後成了家再想陪,怕就沒那麼容易了!」
「就讓三叔去吧!」毫不知內情的玉淵勸道:「他那樣一個喜歡熱鬧的人被禁了足,怪可憐的。」
李錦夜一時間覺得無比的荒謬,偏又不能明說,只苦笑道:「那就勞煩三爺了。」
謝奕為朝眾人行禮,「若醉了,我今日就在那邊歇下了,阿淵你別等我!」
「三叔,你壓歲錢什麼時候給啊?」
謝奕為歡天喜地的扔下一句:「哎啊,我忘了,回頭再說。」
寒先生聽罷,一張老臉替自家那沒出息的學生臊了臊,趕緊從懷裡掏出一繡囊:「阿淵,這是老夫的,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多謝先生,該是我這個王妃給你們發紅包。」玉淵笑眯眯的接過繡囊,朝身後的江鋒遞了個眼色。
江鋒上前,將早就預備下的紅包送到眾人手裡,連陸側妃和蘇側妃都有份。
寒先生一摸,老臉又臊了臊。人家阿淵的紅包是銀票,自個拿出去的是碎銀子。
主桌的發完,再發次桌的。
溫郎中喜滋滋的拿了紅包,一家人起身朝王爺王妃行禮,玉淵沖溫湘挑眉笑笑,她已經有好些日子沒見這丫頭了,還怪想的。
李錦夜作為一家之主,略說了幾句吉祥的話,除夕算是正式開始。
比起次桌的熱鬧來,主桌上則冷清了許多。蘇側妃幾乎沒怎麼動筷子,只情深款款的盯著李錦夜看。
李錦夜的五官長得極為立體,是那種混了外族的特殊英俊,他不笑的時候,臉部線條鋒利的不近人情,對人挑眉一笑的時候,卻又如春風拂面。
蘇雲墨進王府以來,能光明正大瞧李錦夜的機會不多,瞧著瞧著,她便如痴了一樣。
若是能被這樣的男人摟在懷裡,那是何等銷魂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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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側妃則有些心神不寧,總覺得王爺王妃今日看自己的眼神雖然帶著笑,可那笑總有些刺目。
最主要的是,香之打探到今日有人往王府送年禮,這年禮無名無姓,直接被拖進了王妃的院子。
按規矩,這年禮須由老管家登記上冊,然後一樣一樣入庫房,王妃為什麼要私藏起來?她藏的是什麼東西?誰送來的?
陸若素心中一動,舉杯笑道:「今日除夕,妾敬王爺王妃一杯。」
玉淵見她敬酒,心想怎麼著也要拿出些正房的氣度來,正要端起杯子,突然手裡一空。
李錦夜淺淺道:「王妃酒量淺,我替她喝了。」
陸若素眼神一黯,臉色雪白,口氣已帶了幾分僵硬,「王爺和王妃可真是恩愛!」
這時,蘇雲墨恍然回神,嬌滴滴道:「王爺,妾也敬你,妾祝爺身子健康,心想事成。」
李錦夜目光如常的溫和,只是口氣里隱藏著漫不經心似的冷淡,「蘇側妃有心了。」
蘇雲墨大著膽子拿公筷夾起一塊鴿腿肉,送到李錦夜的碗裡,「這道脆里乳鴿外焦里嫩,王爺嘗嘗。」
李錦夜目光已經有了森然的意味,「本王在宮裡吃多了油膩,不想再嘗這個。」
「阿淵,你幫我夾筷子酥肉!」
玉淵暗下用膝蓋碰了碰李錦夜的,酥肉難道不油膩,你讓蘇側妃情何以堪!
李錦夜深目看了她幾眼,我就愛吃你夾的,如何?她情何以堪,與我何干?
玉淵怕給兩個側妃太多的打擊,嘴角挑不上去,眼睛裡卻盈滿了笑意。
蘇側妃身心遭到了重創,臉上卻只能強自鎮定,王爺啊,你和王妃成婚也有四個月了,怎麼還沒膩呢,你倒是貪圖一下我的美色啊!
她為了掩飾失落,只能沒話找話:「張太醫,你怎麼只喝酒,不動筷子啊!」
張虛懷一腦門子糟心事,哪有那個閒功夫搭理一個蘇側妃,故意倒滿一杯酒,灌了下去。
喝完,他重重的嘆了口氣,「阿淵啊,這年……愁死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