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算計

  第223章 算計

  陳府。💛🐙 6❾Ş𝔥Ữˣ.Ćό𝐌 ♖😺

  內宅。

  蔣氏聽著下人的回話,生平第一次嘗到了酸澀的味道。

  早在三年前,宮裡就傳出要把高家財富還給高家人的流言,哪裡知道這一拖,竟然拖到現在。

  這一場滔天的富貴潑下來,將她厭棄謝玉淵的心,潑了個無影無蹤。

  早知道如此,她還為什麼要拘著兒子!

  現在,得找個什麼樣的理由,把從前的事情給掩過去,讓兒子順利娶到謝玉淵啊!

  蔣氏輕輕嘆了口氣,把手邊的信又拿起來看了一眼。

  信是母親托人送來的,上頭只寫了兩個字:聯姻。

  蔣氏用力的咬了下唇,將柔嫩的唇瓣咬出了兩道深深的印記,強忍著心底的貪慾,道:「來人,去把老爺叫過來。」

  「是,夫人。」

  片刻後,陳海一身天青色衣衫走進來,手在蔣氏腰上掐了一把,「可是為了謝府的事?」

  蔣氏輕嘆了一聲,「真是千算萬算,沒算到有這一出。」

  陳海和蔣氏一個床頭睡覺,髮妻心裡在想什麼,他又怎麼會不知道。

  倘若能早些順了兒子的心,這些富貴可不就屬於陳家的?

  別看他現在在官場上混得風生水起,背後又有個大靠山永安侯府,但貴是貴了,富卻未必。

  老婆暗中拿著他的銀子貼補娘家;陳氏宗族雞飛狗跳的事情,人情往來的節禮一大堆;

  再加上這幾年他離開江南富庶之地,入了京城,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就算想貪個銀子,也得左思量,又思量,不敢妄動。

  若是這樁親事能成……

  陳海咳嗽一聲,笑道:「這也怪不得你,那謝家是什麼門第,咱們陳家又是什麼門第,你也是為著孩子好。」

  蔣氏:「……」

  「不過,低頭娶妻,抬頭嫁女,咱們為著孩子,少不得妥協一二,依我看,就順了你兒子的心吧。」

  這話,就像瞌睡遞上了枕頭。

  蔣氏心裡的濁氣一掃而光,笑道:「老爺說到我心裡去了,雖然門第上不相配,但那丫頭好歹是高家的後人,血脈尊貴,看在兒子的面兒上,咱們也別計較那麼多。來人!」

  「夫人?」

  「少爺這會人在哪裡?」

  「回夫人,少爺剛剛回府。」

  「去把人請來。」

  「是。」

  蔣氏吩咐完,擺出一副冠冕堂皇的模樣道:「老爺,雖說要順著兒子的心,但場面上的事情,還得咱們夫妻倆個把把關,」

  陳海扶著稀疏的幾根鬍子,點頭道:「夫人說得對,先找個中人把媒去說了,完事,再慢慢把六禮行起來。」

  蔣氏聽完,眼睛一亮。

  ……

  渾然不知道已經被人掂記上的謝玉淵,此刻眼神堅定的紋絲不動,讓人一點也看不出來她方才的驚惶失措。

  十多年了,看著當年高家的東西,一件一件從她面前經過,一件一件記錄在冊,然後入庫,沒由來的,她的眼睛濕潤了。

  謝奕為凝視著她,突然走過去,低聲道:「阿淵,這麼多東西,咱們得派人看著吧!」

  謝玉淵回過神:「三叔放心,這些東西在內務府都有備份,沒有人敢下手。」

  →

  「那就好!」謝奕為搓著雙手,心想自己今天晚上怕是睡不著了的。

  就在這時,沈容大步流星走過來,一抱拳,「小姐,三爺,謝府的人在外頭探頭探腦的看呢!」

  「讓他們看去。」

  謝玉淵神色一肅,淡淡道:「東西入庫後,不必派專人看顧,每日裡派一人守著就行。」

  「是,小姐。」

  「沈易呢?」

  沈易靜寂無聲的走出來:「小姐,有何吩咐?」

  「江亭不在,那四個宅子就勞煩你去看看,要修整的修整,要添人的添人,都是高家的舊物,定要好好的看顧著。」

  「是,小姐。」

  「那些溫泉莊子和良田就按舊樣,主人家回來了,就多給佃戶些好處,減些租子。這些你先去看,再拿了章程來和我商量。」

  「是。」

  「四十八間門面也不動,只留一間最大的給我。」

  「小姐,你打算用來做什麼?」沈易奇怪道。

  「用來開醫館,做藥鋪。」

  謝玉淵笑了笑道:「這事,回頭我拿出章程給你,容我好好想一想。當務之急,是再多買些忠心的人來,一磚一瓦,一花一草都需人用心打理,否則就荒涼了。」

  謝玉淵一邊說,一邊在心裡飛快的整理著自己的思路,漸漸的一個瘋狂的計劃浮出水面。

  高家戴罪之身,不管皇帝心裡是何用意,這些財富到了她手上,她就得用這些錢財為高家慘死的列祖列宗們祈福。

  把醫館和藥鋪開到九州的每一寸土地之上,讓那些看不起病的老百姓都有病看,都有藥吃。

  謝奕為見她有條不紊的安排下去,心裡一陣恍惚,一扭頭,見先生寒柏川撫著鬍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寒柏川心裡本能的浮現了一個懷疑:謝三小姐年紀小小,做事就如此老成,還能在身邊籠絡住像沈易,沈容這樣的幫手,她一個閨中小姐是怎麼做到的?

  這丫頭……可真是個迷一樣的人物啊!

  「寒先生?」

  「呃?」寒柏川回神,「三小姐叫我?」

  謝玉淵莞爾一笑,慢慢踱步向小徑走過去。

  寒柏川知道她有話要說,袖袍一拂跟上去,「三小姐有什麼話要問?」

  真是個聰明人。

  謝玉淵放慢腳步,「我在延古寺禮佛的時候,聽說安王在去江南的路上被刺了,這事,寒先生怎麼看?」

  寒柏川偏過頭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寒先生為什麼這麼看我?」

  「三小姐似乎對安王很感興趣,上一回你就問起過他。」

  謝玉淵輕嘆。

  寒柏川雖然是個書生,但也是只老狐狸,一句話,一個眼神就足夠他生出些疑心。

  謝玉淵索性敞開了道:「不知道三叔有沒有告訴你,我在孫家莊的時候,就認識了安王。」

  寒柏川哪裡會不知道,銳眼盯著謝玉淵,笑道:「只怕不是這麼簡單吧?」

  謝玉淵心裡咯噔一下,正要說些什麼,只聽寒柏川又道:「福之禍所兮,禍之福所倚,安王遇刺和三小姐得滔天財富,其實是同一個道理。」

  謝玉淵驟然停下腳步,眼神一下子變得犀利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