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7日，尼克斯從波士頓回到紐約。閱讀
今天，全美的新聞媒體，尤其是那些會報導職業體育的媒體，都在講述東部決賽第五場，尼克斯如何從花園死裡逃生，把比賽帶回MSG。
更讓人關注的，是雙方主要球員的身體狀況。
尼克斯的戴爾·艾利斯被蘭比爾墊腳，診斷的結果還算好的，只是腳踝一級扭傷。
凱爾特人那邊，已經放出了風聲拉里·伯德很可能賽季報銷，並影響到下賽季。
如果這是真的，路易會為伯德感到遺憾，除此外不會有其他的想法。
尼克斯仍然要全力備戰第六場，拼到第七場，拿下凱爾特人。
凱爾特人的名宿們，就尼克斯如何粗暴地比賽之事帶起了一陣陣聲討紐約的輿論。
最激動的人，依然是至今最活躍的「凱爾特人先生」湯姆·海因索恩。
這個外號，未來會貼切地落到他身上。
至於現在，只是紐約媒體對海因索恩的諷刺。
他已經退役，在凱爾特人內部連個正式的榮譽頭銜都沒有，卻像條忠犬一樣護主，他不是凱爾特人先生還有誰是呢？
尼克斯在路易的授意下，沒有對外界的輿論做出任何回應。
也許這樣更好，尼克斯的球員整體太年輕了，他們不知道怎麼應付這種負面輿論。
另外，凱文·麥克海爾摔伯德那一下，如路易所知的那樣，被媒體稱為「晾衣繩」。
這是個模稜兩可的名詞，路易的記憶里，一直都是麥克海爾穿著凱爾特人球衣對湖人球員惡犯，如今他留在這條世界線下的記憶，卻是穿著尼克斯藍色客場球衣，對伯德惡犯。
路易的記憶受到了一定程度的衝擊。
今天他很忙，除了要主持訓練，還得作為嘉賓出席紐約州高中3A籃球錦標賽的州冠軍賽的嘉賓。
原因只有一個，擁有多名中國留學生的亞伯拉罕林肯高中打進了冠軍賽。
胡衛冬、余天粲和劉雨晴，三個對美國人來說很繞口的名字，進入了大學球探和職業球探的視野。
胡衛冬被視作全美最好的十個側翼之一。
劉雨晴是個異類，目前身高長到1米97的他，還沒有明確自己未來的位置。
但球探們基本都把他當成一個潛在的發展項目。
余天粲，是一個巨大的驚喜。
身高達到2米2的他，具備該身高下驚人的運動能力和協調性，差在技術粗糙，是一塊需要耐心打磨的璞玉。
即使如此，仍然有人拿他和紐約州的另一位內線新星湯姆·古格里奧塔（TGugliottaPF/SF/C）和維吉尼亞州的超級天才阿朗佐·莫寧相提並論。
整個高四賽季，余天粲場均18分15籃板7個蓋帽，和胡衛冬一起，率領林肯高中打出了不敗賽季。
路易就他們兩人的前景詢問過其他球隊的球探。
對球探們來說，至少這兩人，已經基本可以確定是未來能夠打進NBA的潛力資產。
作為路院旅美一期的成員，如果他們能夠打進NBA的話，對路院便有極為積極的作用。
他們打得越好，路易越開心。
所以，肯定要到場支持。
下午的藍宮裡，尼克斯的訓練氣氛仍舊嚴峻。
和凱爾特人的東部決賽，可能會永久地改變他們的訓練氛圍。
激烈的競爭，真刀真槍的對抗賽。
這些都是路易平時所排斥的，但他們現在都願意用這種方式來比試。
已經確定第六場不打的艾利斯，也來了現場。
他要儘量保持狀態，因此，即使不能參與對抗賽，也要投籃。
這種精神感染了身邊的隊友，他們更加賣力了。
「派翠克，待會兒有空嗎？」路易想帶上尤因一起去看比賽。
尤因乾脆地問：「需要我做什麼？」
「如果你有空的話，就和我一起去看場比賽吧。」路易笑道，「肯定很有意思。」
尤因不確定和路易一起去看比賽是不是真的很有意思。
「怎麼，你還不相信我嗎？」
「沒有」
「那就這麼說定了。」
路易堅持帶上尤因的原因之一，是余天粲。他把尤因當成自己的偶像，路易真為這孩子感到惋惜，明明是兩米二的身高，喜歡誰不好，怎麼喜歡尤因呢？桑普森打得不好嗎？
可惜了桑普森每次見到尤因都狠狠打爆他的表現啊。
今天的對抗賽格外激烈，路易邀請尤因的時候，正值節間休息。
比賽打到最後幾秒鐘，威爾遜先是單挑准絕殺。
米勒三分不中，麥克海爾補籃扳平。
神奇的是，宋韜隨手一扔的後場三分，反絕殺了對手。
威爾遜所在的黑隊像奪冠一樣興高采烈，威爾遜當場把球踢到了空中：「這就是實力，你們不服不行！」
「真他媽是人在場上走，狗屎天上來！」羅德曼爆粗道，「這也能進？」
比利·多諾萬正按照路易吩咐的，詳細記錄下所有人的出手點。
雖然他還是大名單里的球員之一，但打東決基本沒機會了，路易把他當半個助教用。
多諾萬也已明白，NBA是不屬於他的殿堂，他想留在這個聯盟的話，必須是以另外一種身份。
他決定接受路易的邀請，在賽季結束後轉為助理教練。
記錄對抗賽的投籃命中率和分布，是路易判斷球員手氣的重要途徑。如果有些人在對抗賽里就表現出哪個點投不准，比賽當晚就禁止他在那個位置上出手。
如果有些位置，他平時不准，突然又准了，路易會像撿到寶貝一樣讓他增加那裡的出手。
因為有可能因為實戰命中率的提升，使球員找到感覺，從此冷區變熱區，豈不是妙事一件。
下午四點半，尼克斯的訓練結束，路易和尤因，以及對幾位中國留學生很感興趣的趙遠征一起，來到了麥迪遜廣場花園。
麥迪遜廣場花園和尼克斯隸屬於一個公司，承辦這場高中比賽，也完全是看路易的面子。
MSG里舉辦的高中比賽，其影響力會擴散到全美，只要胡衛冬和余天粲打得好，對他們接下來的大學擇校是有利的。
林肯高中的決賽對手是沃爾特惠特曼高中（WaltWhitmanHighShool）。
沃爾特惠特曼高中的核心球員，正是和余天粲齊名的，號稱紐約白人內線希望的湯姆·古格里奧塔。
他被看作是紐約的拉里·伯德，但比同時期的伯德更加粗壯，更喜歡對抗，更加強硬。
類似的陳詞濫調，路易在賈巴里·帕克、威金斯、約什·傑克遜們的身上都聽過了。所有人都想找到超級巨星的繼承者，這些人的影響力太強，導致新生代都會下意識地模仿他們打球，於是，就有很多球風相似的新生代出現。就算打法完全不一樣的，也要硬蹭熱度。像上面提到的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進入NBA前都被高中教練吹過「他比同期的勒布朗更強」。
古格里奧塔的例子，證明這種吹法自古以來就存在，每一代人，都喜歡以超越前人的基調來吹捧後繼者。
「林肯高中的怎麼有三個亞洲人？」尤因驚訝地發現。
他能問出這種問題，恰恰說明他完全不關心校園籃球，不然怎麼也聽說過林肯高中出了一個「中國版尤因」。
「他們都是中國人。」路易自豪地說。
尤因問：「和你有關係嗎？」
「有一點」路易謙虛地說，「他們都是因為我才來的美國留學。」
路易的「因為」，是哪種「因為」，尤因不在意。
比賽開始之後，最先開火的，居然是場上年齡最小的劉雨晴。
他能打上是路易未曾預料到的。
他才15歲，剛上高二。
15歲的高二生，在美國算是最年輕的那塊了，卻進入了名單，可見他的實力。
路易逐漸發現，劉雨晴能打，不是因為他的即戰力強於其他的高年段球員，而是他的打法，很適合搭配胡衛冬和余天粲。
他會運球，主要的得分方式是遠投，各種接球後的遠投，幫助余天粲創造了舒服的一對一空間，讓胡衛冬每次突破都有足夠的地方施展拳腳。
余天粲在防守端充滿統治力，反倒是他的對手，同樣備受矚目的古格里奧塔，表現得十分掙扎。
「不錯啊，那個大個子。」尤因很欣賞余天粲，「雖然技術粗糙了些，但內線的動作習慣很好，未來可成大器。」
這到底是什麼年代啊，尤因都好意思說人家技術粗糙，他自己呢？
路易皮笑肉不笑：「我說他是你粉絲，你信嗎？」
「我信。」尤因點頭，「從他的投籃中可以看到有模仿我的痕跡。」
「你得意洋洋的樣子讓我特別想扁你這事，你信不？」
「不信，你打不過我。」
「臥槽，你是不是不知道我當年怎麼在球場上一拳KO裁判的？」
古格里奧塔的低迷，註定這場比賽將是林肯高中的單方面屠殺。
余天粲用一場20+20+10蓋帽的大號三雙，為他的高中生涯謝幕，胡衛冬全場36分，讓人看見了無限可能，至於劉雨晴，他是個奇怪的存在，安安靜靜，從不開口說話，全場出手6次，中了3球，1米97的身高似乎什麼都能做，拿了9分5籃板4助攻。
林肯高中的教練說：「哈羅德（余天粲）可能是這場比賽的MVP，但劉才是我們最好的球員。」
這可能是對林肯高中未來核心劉雨晴的一句恭維，或者祝願，但路易確實在劉雨晴身上看見了一名核心球員所應具備的基本素養。
「待會兒，哈羅德找你要簽名的時候，我希望你面帶微笑，落落大方地滿足他的要求，別講你那些廢話，了解嗎？」
路易的臉上，笑容暖如盛夏。
「了解。」尤因用力點頭，像身墜冰窟般背脊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