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恙12

  有恙12

  一連串的事情發生的突然。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岑虞眨了眨眼睛。

  周圍的空氣仿佛靜止。

  只有紅酒從瓶子裡溢出的咕嘟咕嘟聲。

  沈鐫白錮著她的腰,不至於她整個人壓到他身上。

  隔著薄薄的絲絨布料,女人肌膚的觸感柔軟。

  空氣中飄散出一股淡淡的玫瑰香味。

  被岑虞散亂的頭髮擋住的地方,男人的喉結上下翻滾。

  冰涼的液體汩汩不斷,一路沿著脖頸劃入背部,壓下了他心底的燥。

  半晌。

  沈鐫白無奈地出聲提醒,「倒夠了嗎?」

  「......」岑虞這才回過神,趕緊把手裡的酒瓶扶正。

  手抵在他的胸口,往後撤遠,從半跪在沙發上的姿勢改成站起來。

  乾淨整潔的白襯衫,沒能倖免地染上緋紅,醒目刺眼。

  「......」

  一邊的周度徹底懵逼了。

  他站在岑虞的身後,沒有看見是沈鐫白拉的她。

  以他的視角,反而解讀成了是岑虞想要藉機對投資人投懷送抱。

  明明岑虞沒來之前,一切都好好的。

  怎麼她進來沒五分鐘,就把平時看起來柔柔弱弱的葉闌萱給惹毛了。

  更要命的是,拿著個酒瓶,灑完這個澆那個的,還不長眼澆到投資人頭上。

  這也太能惹事兒了吧。

  周度眼看著潑在沈總身上的紅酒量不是紙巾擦一擦能幹淨的,趕緊起身出去,「我去找服務員要毛巾。」

  葉闌萱見岑虞闖了禍,拿腔拿調地添火,「你也太不小心了,看把沈總身上弄的,到處都是。」

  明明身上滿是狼狽,沈鐫白依然是一副淡定的模樣,漫不經心地解開襯衫最上的兩顆扣子。

  透明紅色的液體,順著喉結往下滑,氤氳出一條水漬。

  「道歉。」

  他疏懶地開腔。

  「......」

  岑虞盯著他,眼眸漆黑而幽深。

  她直直地站在原地,腰背挺得筆直,就是不肯開口。

  葉闌萱壓抑著嘴角上揚的弧度,「聽到沒啊,快和沈總道個歉,懂不懂禮貌啊。」

  「......」沈鐫白皺起眉,側頭睨著她,「我說的是,讓你和她道歉。」

  「什、什麼?」

  葉闌萱一愣。

  她什麼也沒幹,道的哪門子謙。

  「你剛沒潑她?」

  沈鐫白視線移到她手裡空著的酒杯。

  「我也沒潑到,」葉闌萱解釋,「再說她不是躲過去了嗎。」

  「潑到了,就不是道歉那麼簡單了。」

  沈鐫白的聲音低沉緩緩,語氣里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壓迫,不怒自威。

  「......」葉闌萱怔怔地盯著眼前的男人,神態倨傲冰冷,話里的意思竟然是在維護岑虞。

  岑虞見狀,倒沒多高興沈鐫白替她出頭。

  但她著實是看不慣葉闌萱剛才的嘴臉,索性隨他朝人擺譜。

  過了良久。

  葉闌萱咬著牙,一聲不吭。

  沈鐫白等得不耐煩了,食指指尖有一搭沒一搭的輕點,單薄的眼皮掀起,捲走了上面那一顆小痣,漆黑的瞳仁里浸透著絲絲涼意。

  他輕飄飄吐出一句,「余海生什麼時候把他的人教得這麼沒規矩?」

  聞言,葉闌萱臉色瞬間一變,沒料到他會當著岑虞的面提及這個。

  站在一邊的岑虞,敏銳地捕捉到了沈鐫白口中的人名,著實有些驚訝。

  女明星背後有金主是常事,葉闌萱在短短几年之內,能有今天內娛當家小花之首的地位,說她是憑實力上位的,岑虞是不信。

  但至於具體到跟了誰,在她們這個圈子裡瞞得住,到了大佬們的圈子裡,隨隨便便的聊天裡就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娛樂圈裡最不缺的就是能豁出去的人。

  只是岑虞確實沒想到,葉闌萱竟然那麼豁的出去。

  余海生的年紀,怕不是比她爺爺還大。

  而且年紀大了,那方面不行,就只能折騰另一半。

  「......」

  岑虞看著葉闌萱,潔白的裙子上還沾有紅酒漬,斑駁陸離。

  突然就懶得和她計較。

  「算了,」她淡淡地開口,「不用道歉。」

  況且她也不想靠著沈鐫白的勢力讓人屈服。

  「......」

  沈鐫白抬起頭,對上她的眸子,輕易讀懂了裡面的情緒——

  並不需要他的幫助。

  半晌。

  他垂下眼睫,低低涼涼地道:「隨你。」

  周度的回來,打破了一瞬間的僵持。

  「沈總,我找酒店開了一間總統套房,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去房間換洗一下。」

  陳則越適時的出現,接過周度遞來的房卡。

  沈鐫白悶掉了杯子裡的威士忌,只留下大塊的圓球冰塊,碰撞玻璃發出叮噹的聲響。

  清脆而冰冷。

  而後他徑直大步離開了包間。

  周度愣了愣,明顯感覺到沈鐫白周身散發出比剛才更甚的低氣壓。

  葉闌萱的眸子裡閃過憤恨的光。

  她將岑虞臉上轉瞬即逝的同情看在眼裡,仿佛成了一根刺,深深扎進她心底。

  「製片,沒什麼事,我就回去了。」

  葉闌萱站起來。

  「......」周度回過神,「行,我送你出去。」

  左右鬧到現在這樣,酒局是沒辦法繼續。

  他扭頭,對著也打算走人的岑虞咬牙切齒地說:「你在這裡,哪也別去,等我回來。」

  「......」

  岑虞知道他是要找自己算帳,聳聳肩,老老實實坐回沙發上。

  周度走了沒幾分鐘,就折返回來。

  直接抄起紅酒瓶,對瓶吹了起來,沒喝幾口,就見底了。

  他反應過來,大半的酒都被岑虞給倒了。

  周度重重地嘆一口氣,「你讓我說些什麼好。」

  「......」

  「那你別說了。」

  「本來喊你來,是想讓你好好賣個乖,免得以後投資人給你穿小鞋。」

  他攤開雙手,一臉無奈,「結果呢,你倒好,直接就把人得罪了。」

  「別以為我剛沒看出來啊,你那一跤摔的也太假了,哪有這麼平地摔的,而且摔就摔吧,你酒瓶倒是拿穩啊。」

  「就你這招,多少女明星用過了,我勸你可別打沈總的主意。」

  「他可是出了名的脾氣不好,上一個不自量力想爬床的,已經被封殺了。」

  周度喋喋不休地說。

  「......」

  岑虞撓了撓耳朵,耐心臨近邊緣,「你放心吧,我不打他主意。」

  即使她這麼說,周度仍舊狐疑,「你能不打他主意?」

  「沈總年輕有為,長得又那麼帥,我要是個女人,我也打他主意。」

  「......」

  岑虞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懶得再和周度墨跡,摸出手機,讓司機到樓下等她。

  「差不多得了,我明天還有場重戲要拍,先走了。」

  她散漫地朝背後揮揮手。

  走廊里安靜無聲。

  迎面走來一個男人。

  西裝革履,戴著金色細邊的眼鏡,一副溫文儒雅的打扮。

  陳則越看見岑虞,徑直快步走過去,叫住她,「岑小姐——」

  岑虞頓住腳步,認出眼前的男人,剛才也在包間裡,後來跟著沈鐫白一起離開的。

  「我是沈總的助理,陳則越。」

  他彬彬有禮地自我介紹。

  岑虞微微頷首,沒有說話,隻眼神問詢,有什麼事。

  「......」

  陳則越尷尬地笑了笑,把手裡領著的紙袋遞過去。

  「沈總說,是您把他衣服弄髒了,也該由您親自洗乾淨。」

  「......」

  洗什麼?

  岑虞懷疑自己聽錯了,愣在原地。

  陳則越見岑虞沒接袋子,將袋子放至她腳邊,「洗好了明天我會去劇組找您拿。」

  他張了張嘴,猶豫著把老闆交代的最後一句話說完,「還有就是這套西裝是高定的,機洗會洗壞,得要用手洗...」

  「辛苦您了。」

  他彎了個腰,轉身回了包間。

  「......」

  岑虞低頭看向腳邊的紙袋,安安靜靜地立在那裡。

  敞口處,可以看見白襯衫布料,以及氤氳到處的酒紅色印記。

  一件衣服,還要和她計較。

  岑虞突然地氣笑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打誰主意。

  她抬腿就是一腳。

  袋子被踢的往外滑出幾米。

  VIP包間裡。

  陳則越回來拿落下的公文包。

  周度搓著手道歉,「哎,真是不好意思,岑虞她不長眼,沈總他沒生氣吧?」

  「......」陳則越捏了捏太陽穴,看傻子似得瞥他,「到底是誰不長眼?」

  周度眨了眨迷茫的眼珠子,「啊?」

  —

  酒店房間。

  岑虞在水池裡,費力地搓著襯衫,紅酒漬滲進了布料,很不好洗。

  她越洗越氣,越洗越後悔。

  為什麼要把袋子撿回來。

  要不是沈鐫白確實是為了幫她,不被葉闌萱潑到酒,才弄髒了衣服,她不想欠他人情,誰給他洗衣服。

  好不容易把襯衫洗乾淨,岑虞身上黏得全是汗。

  她洗完澡,筋疲力盡地倒在床上,抱著手機,掃一眼微信消息。

  略過幾個工作群,看見了遊戲客服回復的信息。

  by:但她離開我以後,看起來過得並不好。

  他發的這一條信息,是對於她上一條的回覆。

  May:你要真愛她,不如彼此放過,也許對方可以找到比你更好的人,這不也挺好的嗎。

  中間時間隔了許久,要不是有上下文,岑虞都要忘了他們之前討論的是什麼。

  她有些無奈,這位哥們,請不要這麼自我意識過剩。

  May:那可能只是你以為的不好。

  May:說不定人好著呢。

  「......」

  過了幾分鐘。

  by:你呢。

  by:你現在好嗎?

  岑虞估計對面也是不想和她再揪著前任過去之類的聊,轉移了話題來問她。

  May:不太好。

  May:我被職場霸凌了。

  by:......

  by:為什麼。

  岑虞也不知道怎麼了,不知不覺就把這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當作了一個垃圾桶似的存在。

  習慣地把她從來不曾外露的負面情緒,一股腦地傾瀉給對方。

  May:總之就是,有個很討厭的投資人,仗著自己有錢有勢,就欺負我們這些勞苦大眾。

  垃圾倒完,也並不需要對面的什麼安慰。

  光說出來,岑虞就覺得爽快多了。

  May:行了,先不說了,明天工作很重,我得去準備了。

  May:拜拜。

  岑虞從床上爬起來,翻出劇本,開始做功課、找情緒。

  轉頭就把垃圾桶拋之腦後。

  —

  浴室的水聲停止。

  沈鐫白一身浴袍從裡面出來,領口處,鎖骨深邃隱約可見。

  黑髮還在滴水,他沒去管,反而目不轉睛盯著手機。

  沈鐫白看到最新的幾條消息,無奈地低低地輕笑。

  不就讓她洗個衣服。

  還上升到了職場霸凌。

  看她晚上故意倒了葉闌萱一身酒的樣子,怎麼看也是她霸凌別人。

  總統套房客廳的沙發上,陳則越把頭抬起來,「老闆,事情都辦好了。」

  「周度那邊也打了招呼,劇本會按照原定的拍攝。

  我按你的意思讓他低調處理,以免劇組裡傳一些不好的流言。」

  資源咖這種頭銜,岑虞一直是敬謝不敏。

  所以沈鐫白沒以過於直白的方式施予援手。

  他淡淡『嗯』了一聲,鎖上手機,扔到沙發里,才開始拿毛巾隨意地擦頭髮。

  「明天岑虞拍的什麼戲?」

  他似不經意地問。

  陳則越在筆記本電腦上點了兩下。

  目光在第二天劇組拍攝通告上頓了頓。

  主要內容里就寫了密密麻麻的劇情說明,總結下來就兩個字。

  「......」他沉默不語。

  半晌。

  沈鐫白的視線掃過來。

  陳則越對上老闆的眸子,咽了咽口水。

  他訥訥地答:「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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