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穆嬤嬤近來喜憂參半。
喜的是秦國公疏遠了那個貼身侍女,自家郡主能有機會好好與之培養感情。
憂的是自家郡主擺著機會不要,成日粘著那個貼身侍女,怎叫她不愁啊!
「哎……」穆嬤嬤發生今日的第一百零一次嘆息。
眼見葉承安殷勤牽著連魚枝的手,靠著一起賞玩從京城帶來的名繡,她有種想上去分開二人的沖!
再說自家郡主是不是眼盲,竟不知那小魚面露窘迫,對於這般的親昵萬般不自在。
看來終究是個明白事理的,心知秦國公與葉家有賜婚,郡主日後乃是當家主母,不宜做出有越身份的事。
只有郡主傻愣愣的,把一個日後為妾的下等人當好姐妹,傳出去豈不是笑掉旁人大牙?
午後,秦闕接到一封來信,食指下意識輕點台面,後對姜生說道:「去把小魚叫來。」
姜生聽後,立刻下馬車去請。
天知道趕路的這些日子他伺候在主子跟前有多難熬,都怪承安郡主日日夜夜霸占小魚,害得主子心情寡慾,氣氛低沉。
若不是因為行車官道上,不宜鬧出太大動靜,他真想替主子提刀過去領人回來。
但身為僕人還是得要有個樣子,他正了正衣裳,來到隊伍後頭的葉家馬車前。
「小魚姑娘,有你的信,跟我去看看吧。」
連魚枝一聽,居然有人給她寫信?
好奇心驅使下要跟著姜生走,葉承安沒法攔,只好由著她走掉了。
連魚枝是日日能見到秦闕的,原來伺候他是分內之事,但自打那日分車出發後,連著好幾日她被葉承安纏著,心中希望秦闕來救一救場,卻不料一次都沒有過來要人。
逃出天香季院那一段他不願意對她講全,如今一副沒她伺候也無所謂的樣子,日子久了,她便不知該怎麼辦了,不回去又念著他,若是自己跑回去,顯得刻意上趕似的……
煩惱思緒間,姜生領著她打開秦闕的車門,這一下四目相對,她被男人投過來的眼神燙了一下,趕緊低頭。
「國公爺,我來拿信……」她貓著腰,杵在那不願進去。
忽然,背後猛地被人推了一把,連魚枝重心不穩直接撲進那寬大的懷抱。
秦闕穩穩接住人,手掌快速託了一下那小身子,神不知鬼不覺將二人的姿勢調整到最好。
連魚枝驚愕回頭,姜生已經雷霆手段,「啪」一聲關上車門。
她掙紮起身,好不容易拉開點距離,卻敵不過男人輕輕收回的臂力,狼狽掉了回去,耳邊是男人帶著氣息的笑聲。
「盧明軒寫來的信……還要不要了?」
盧明軒?
連魚枝愣了下,忘記掙扎,秦闕趁機扳過她的身子,就這麼環抱著,然後拆開信件,動作一氣呵成,連魚枝想阻止也來不及。
她以為秦闕會拆信閱讀,豈料他三下兩下將信撕了!
看著小几上破碎的信紙,連魚枝瞪大杏眼,一股子怒氣升上心頭:「你……」
秦闕拍了拍手掌,一道眼神過來將她呼之欲出的火氣滅得只剩菸絲。
「我做錯了什麼?」連魚枝怯怯的,明知故問。
這封信關係到送去相思書齋的筆稿,《嘆山枝》停更許久,再不續上新的內容,怕難登話本圈的前三甲。
且祝小翩也同樣長時間沒有她的消息,老人家身子骨眼下如何,這封信也許能提及一二,畢竟盧明軒是帶藥回去看望的。
這活閻王居然就這麼撕了,難道就因為她沒主動回來嗎?
可她也有難處呀,葉承安金枝玉葉的身份,到底不好拒絕,故而根本沒機會回去,偏生他也不來找……
見連魚枝一副要哭了的樣子,秦闕揉了揉她的小腦袋,說道:「不哭,我撕的,自然有能耐拼回去,但你得好好表現才行。」
此話一出,連魚枝哭唧唧的表情瞬間亮了,「國公爺要如何?」
秦闕唇邊漾出一抹弧度,那種笑讓連魚枝有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