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牢深處有正常人!
還是等秦闕的?
連魚枝隔著牢欄向那個方面探望,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到。
她扭頭看向鎖死的牢門,正要問秦闕怎麼辦,秦闕已經行動了。
只見他慢條斯理從髮髻里抽出隱藏的針,三下五下便打開了牢鎖,對面的許牧也是這般干。
「許牧就罷了,國公爺,你這手段配不上身份。」連魚枝挖苦道。
秦闕踏出監牢,回頭說:「信不信我還可以把你鎖回去?」
連魚枝可不願意,小碎步跟上,和大夥一起前往石牢深處。
看地形,整座地下牢籠之大是超出城隍廟所建地域,不然不會走了好一會兒才到了最盡頭處。
那是一座吊在水潭上的鐵籠,裡頭盤坐的中年男子蓬頭垢面,鬍子雜長,卻目光炯炯看過來,連魚枝直覺他看的就是自己身邊的親戚。
秦闕上前一步,定定道:「前離州知府任鏡芩。」
「正是下官。」任鏡芩不卑不亢,捋了捋鬍子,像是想到自己已被革職,又道:「……應該說正是在下。」
官職被革職,功名還在,如此自稱沒什麼不妥。
至於秦闕為什麼能事先肯定他就是任鏡芩,連魚枝猜測是因為許牧之前搜過了離州府並沒有找到任鏡芩,秦闕便算到了他一定是在聖人手裡,所以秦闕是故意被抓的!
這下,連魚枝開始可憐那個聖人了,秦闕這個活閻王沒有一開始就要他狗命,不就是想先找到任鏡芩,找到之後要殺要刮全憑心情……
連魚枝在一旁嘖嘖嘖搖頭,秦闕開始盤問,畢竟任鏡芩牽扯太多了。
「我很好奇,你說你已苦等我多時,好像知道我一定會來北離?」
任鏡芩道:「是的,不論朝廷前面派多少個官員,他們都不可能來到北離,最後一定是你來到。」
「為何那麼篤定?」
任鏡芩笑而不語,一副欲吊人胃口的模樣。
秦闕壓根不給他故作神秘的機會,揭穿了他:「因為你背後有人,而且這個人就在朝中!」
任鏡芩一聽,臉色翻雲變化。
「前面兩個都已經上路了,卻出現各種意外,可見此人頗具權勢,能影響所派官員是否能到達北離。」
秦闕逐條分析,任鏡芩的高深一去不復還。
「第一任是戶部的高求知,雖然姓高,但其家族可是鳳吟宮那位的遠親,這些年官運連連,背後什麼原因不需多想。」
「第二任是馮家舉薦的,又是過世馮老的門生,若不是有人不想二皇子來北離,暗中刺殺,想來他也會自己出點么蛾子拒來北離。」
任鏡芩說:「你口口聲聲直指鳳吟宮那位,可有實質證據!」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秦闕大方坦言,冷聲道:「前太子身死,皇后最是怨恨,樁樁件件的巧合,總有蛛絲馬跡,可不要太瞧不起我的耳目。而你們使計要我千里迢迢來到北離,避開京中所有耳目,難道還要對我隱瞞?」
這下,任鏡芩沉默了。
許牧帶著暗衛自發退下,連魚枝動也沒動,擔憂地看著秦闕。
本想將她一齊帶走,許牧最終還是把人留下。
「你說的不錯,正是皇后要你來到北離。」
聞言,連魚枝如雷炸耳,她哪怕想破腦袋也猜不到內幕居然與當今母儀天下的那位有關。
秦闕得到肯定答案,眼眸赤紅,不自覺往前半步。
事關生父死因,其中想不通的節點,許多話要問清楚,到底是什麼竟一朝擊碎了他的家、他的年少,卻一時不知從何問起。
見狀,連魚枝伸出小手牽住他,發覺他這般畏寒的體質掌心竟生了微汗,於是出聲喚了他,杏眸中透露出獨有的清柔安撫。
秦闕見了她關懷的目光,怔了怔,瞬即斂住心神,力度恰好回握住她的手,不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