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六 四皇子

  秦闕對不待見的人不存在一絲客氣,威脅正中要害,加上通身威懾壓迫,葉承安根本承受不住,於是失魂落魄縮在角落。

  但眼下當務之急明顯是另一件事,秦闕並沒有因為葉承安被人利用這一出阻礙時間。

  事不宜遲,必須馬上找楚燃陽對質!

  連魚枝自然看出他的下一步,緊隨其後。

  他們火速秘密出城回到驛站,一入眼,滿地狼藉與傷兵。

  許牧暗叫不好,立刻排查整座驛站,而秦闕直接到來楚燃陽房間,發現房門緊閉,便一腳踹開。

  光線照進室內,案上高聳且涼透的燭芯透露主人一夜未燃幾多,是因為早早跟隨連魚枝去魯雪城?

  所有人幾乎要下結論,一聲微弱的呻吟打破猜想,定睛一看,牆角一個黑色人影顫顫巍巍。

  許牧上前查看,驚呼:「四殿下!」

  眾人驚愕,只見楚燃陽身中數刀,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

  他勉強支撐的目光落在葉承安身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幸好……郡主……沒事……」

  皇子重傷,一時間人仰馬翻,待郎中成功止血後,連魚枝才跑去找秦闕。

  驛站的廂房本就不大,秦闕不喜人多便來到院中佇立等待,夕陽摻著陰雲西下,地面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連魚枝走到他身邊,說道:「國公爺,你與狼主交手時並未刺中他,如果四殿下是狼主,這傷就不對。」

  秦闕疑慮重重,道:「我去殺林定的時候,二皇子暗中派人推波助瀾,狼主救走林定勢必要報復……

  我一直在想,貪狼之主到底是什麼底細,二皇子久居皇宮,要接近他需要十分巧的機緣,小小的江湖組織居然能與他搭上,除非狼主對皇室子弟的動向十分清楚,這一點也恰恰在二皇子遇襲上說明了,更在料到我會夜入魯雪城中得到印證,這個人或久居宮中,或是就在我們身邊。」

  「那為何懷疑四皇子是狼主?」連魚枝問道。

  秦闕側目看她,道:「還記得你與我說過四皇子明明患的是風寒,你卻聞到了金瘡藥味,我暗中叫人去查了方子,裡頭並沒有利器所傷之用藥,唯一的解釋便是他自己備著,就是不知是給自己上藥,還是給別人了。」

  「可你傷的是林定,不是狼主,假如四殿下真是狼主,他這段時日也沒離開過,那麼林定不可能在他身邊,他也無從沾染藥味。」

  連魚枝在這點上找不著合理的邏輯,「難道是他身上有傷,那藥是上自己身的?」

  秦闕嗤笑,問:「方才郎中有無說他身上有舊傷?」

  連魚枝恍然大悟,搖搖頭道:「誰都知道皇子尊貴,有舊傷一定會稟報的,但郎中檢查後只說他中了兩刀,說明他之前沒有用金瘡藥的需求……」

  林定得到醫治,沒死也是不爭的事實,狼主應該費了很大功夫才把他從鬼門關撈回來。

  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啊!

  疑點重重,秦闕倒是豁達,千金裘一掀,施施然坐於亭中,「想不通的事何須為難自己,只待人醒來後,好好聽一聽他的解釋。」

  眼下只能如此,連魚枝皺著秀眉,眼神空虛,一看便是思緒放得極遠。

  見狀,秦闕輕啄一口茶,斜眼睨她,陰沉說道:「趁著四皇子未醒,你的帳是不是該好好先清算一番?」

  連魚枝猛地一個激靈,賠笑道:「國公爺,好歹我也是擔憂你才違抗命令的……」

  秦闕冷哼一聲,杯盞重重放回石台。

  連魚枝立馬擠出兩滴眼淚,雙目柔情望向他:「你還不知道小魚離不開你麼?一想到你深入虎穴,我便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男人大手過來鉗住那小巧的下頜,力道大到似要捏碎骨頭,也偏偏控制在讓她有那麼些疼的力度上。

  「小騙子……」秦闕冷冷說道:「把你虛情假意的眼淚收一收,我不吃這一套,你會跟著去,肯定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