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燁臣,你這是怎麼了?」席君寒的目光從席燁臣的身上掃過,很快這般問道。
席燁臣則是很快掛了電話,並且趕忙讓自己擠出了一抹笑容:「沒事。」
「真的沒事?我看你的膝蓋……好像都在流血了?」席君寒一邊說,一邊往席燁臣的膝蓋上掃了一眼。
確實是流血了。
動一下,就會傳來一陣痛意。
但席燁臣還是強作輕鬆的說道:「沒關係,只是不小心摔了一下。」
「你的臉色……也不太好看,應該沒什麼事吧?」席君寒看著他。
那目光,好似隨時都能將席燁臣的心思給看穿了一般。
席燁臣自然是沒有跟他對視的勇氣。
他搖了搖頭:「沒事,謝謝小叔的關心。」
「那行,那我先走了。」
「好,小叔慢走。」
席君寒沒再多說什麼,而是搖上了車窗。
待他們的車輛開走之後,席燁臣就一臉焦灼地上了自己的車子,並且趕忙驅車往之前囚禁席君平的地方開去了。
這個地方位處荒郊。
而且,他從那次過後,就再沒來過這個地方!
按理說,也不至於有人因為跟蹤他,而查到這個地方!
所以,到底是什麼人?
席君寒嗎?
他前陣子都快自顧不暇了,應該也沒那麼多的心思去顧及席君平吧?
更何況,席君寒跟席君平雖然是兄弟,但向來關係都只能算是一般。
面色匆匆的來到地窖,席燁臣不死心的將地窖環顧了一圈又一圈。
確實沒看到席君平的影子。
他惱怒地一把揪過了跟在他身後的保鏢的衣領:「你們幾個人,都看不住一個人嗎!」
「席總……席總,咱們……」
「到底怎麼回事!你最好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說法!」席燁臣的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席總,咱們的人還是跟往常一樣,每天到了飯點,就派個人出去打包盒飯。但今天的盒飯……好像被人動手腳了。咱們吃過之後,全都喪失意識了。」
保鏢頓了頓,才又繼續說道:「等到我們醒來,就……發現地窖的門被人撬開了,而席董事長也不見了蹤影。」
席燁臣雙目猩紅,嘴唇抿成了一條線。
他的目光又開始一寸一寸的掃過這個地窖。
但不管他看多少遍,都是一樣的。
該死!
到底是什麼人!
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感,突然朝著他席捲而來。
他甚至已經猜不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監控呢?門口不是有監控嗎?」數秒後,席燁臣才想起了這件事。
保鏢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這才說道:「攝像頭被對方蒙上了黑布……所以……什麼都沒拍到。」
「不過,對方能那麼精準的找到攝像頭,還做了這樣的預防措施,很可能是早就來這附近踩過點了。」
是啊,能這麼順利的帶走席君平,還將一切做得滴水不漏。
這勢必是早有預謀。
但會是什麼人?
席燁臣越想,越覺得腦袋好像快要炸開了一般。
「席總,那咱們現在要怎麼辦?」保鏢很快又這般問道。
席燁臣猩紅著雙目看向了他:「你問我,我去問誰啊!我也很希望有個人能站出來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扔下這句話之後,席燁臣就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地窖。
而他剛回到車上,就接到了地下錢莊打來的電話。
席燁臣突然笑了。
覺得此刻的自己,像極了一頭快要被壓垮的駱駝。
很可能再來一根稻草,就撐不住了。
但這地下錢莊的電話,席燁臣也不敢不接。
畢竟,人家有的是各種硬手段。
尤其是他還押上了公司去跟地下錢莊借錢這樣的事情,在這個節骨眼上,是絕對不能傳出去的!
要不然……
他就前功盡棄了。
迅速的調整了一下心情,席燁臣接聽了電話:「餵?」
「席總,您這陣子……還好嗎?」是鐵總的詢問聲,總給人一種明知故問的感覺。
席燁臣囁嚅了兩下嘴巴,說道:「鐵總打這通電話來,應該不是為了寒暄吧?倒不如……開門見山一點吧。」
對方笑了一下:「既然席總想要開門見山,那我就不拐彎抹角了。」
「關於海星集團把項目給了嘉岩的事情,已經傳開了。那席總……應該也要準備還錢了吧?」
是啊,如果沒有拿到這個項目,自然也用不到這麼多的錢。
但席燁臣當初對這個項目是勢在必得,所以哪怕地下錢莊提出,利息得按一年起步,他竟也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也就是說,哪怕他才借了一個月,但利息也得按一年償還。
算下來,他相當於直接虧了近一個億。
一個億……
就算他變賣全部的家產,也就勉強填上這樣的窟窿。
更何況,他也不敢變賣啊。
這一旦連這些資本都失去了,他哪兒還有辦法在公司立足?
然而,這筆錢他也不敢繼續借下去。
畢竟,他又沒有爭取到項目,卻平白將公司抵給了地下錢莊,公司的那群股東怎麼可能放過他?
這個節骨眼上,是真的不能再生出事端了。
「席總?您在聽嗎?」鐵總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席燁臣的回答,便直接開口詢問。
席燁臣這才冷不丁地拉回思緒,說道:「鐵總……再寬裕我一段時間吧!這個利息錢,我一定會想辦法還上的!」
「席總的一段時間……是多久呢?」
「大概,一個月吧。」
「咱們自然是無所謂,畢竟……這筆錢您是借了一年的,哪怕您等到期滿再還,也沒關係的。不過,就怕這有些事情傳到股東耳中,席總會有點為難啊。」
話是說得好聽,但席燁臣又怎麼會聽不出這其中的威脅之意。
果然,地下錢莊就是吸血鬼。
不得不說,他這會兒最後悔的,就是跟地下錢莊借了這筆錢。
然而,席燁臣的嘴上還得好聲好氣地說道:「放心,我這邊會儘快想辦法還錢的。」
「那我就等著席總的消息了。」
說罷,對方就掛了電話。
聽著耳畔傳來的忙音,席燁臣心煩意亂地就想要將手機往玻璃窗上砸去。
但在抬起手的那一刻,還是猶豫了。
就算他砸碎了手機,砸碎了玻璃,也解決不了問題。
最後,他將腦袋埋在方向盤上,眉眼之間儘是痛苦跟崩潰。
該怎麼做?
該怎麼做,他才能有絕境逢生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