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看上她哪兒了

  金樽玉盞錯落有致地散落一地,璀璨奪目,卻未能觸及梁卿卿心間那抹淡漠的漣漪。

  她,侯府之驕女,珠圍翠繞間,眼底難覓一絲歡愉之色。

  反倒是小廝送進來的一封密信,讓梁卿卿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那笑容中藏著幾分輕蔑,幾分算計。

  「哼,這個墨璟軒倒是比墨璟曄識趣得多,為了求阿爺出兵,竟這般阿諛討好本郡主。只不過本郡主就是愛瞧墨璟曄那雙目中無人的眼睛,他越是不願理本郡主,本郡主就越想看他臣服在本郡主裙下的模樣。」

  言畢,她的話語戛然而止,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惋惜,繼續道:「倘若這兩位兄弟能各取所長,融合為一,那該多好。本郡主心之所向,未嘗不可將這雙璧一併珍藏。」

  墨璟軒文治天下,墨璟曄武定乾坤,皆是世間難得的英才。

  若能並肩而立,共侍於側,那將是何等的天作之合,令人艷羨的齊人之樂。

  「咳……」

  近身武侍肖榮輕聲咳了咳,算作提醒:

  「郡主莫不是忘了,他們本就不是親兄弟。如今墨璟曄入駐宮城,墨璟軒護送皇帝一路向北撤退。遼軍在身後緊咬不放,想來用不了多久,墨璟軒就要承受不住,放棄抵抗了。他在求救信中所言,郡主大可不必當真。」

  梁卿卿聞言,美眸流轉間光華四溢,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淺笑。

  那細膩如瓷、素白勝雪的指尖,輕巧地繞上了肖榮剛被精心打理、光滑無物的下巴,聲音中帶著幾分妖媚的韻味:「怎麼?聽本郡主說想要將別的男人收入掌中,你吃醋了?」

  肖容,生得一副清俊非凡的容顏,武藝更是超凡脫俗,因而有幸被梁卿卿郡主慧眼識珠,納入府中,委以重任。

  肖容白淨的面上,微微浮現些許紅潤,雙唇緊抿,顯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恭順與內斂。

  梁卿卿最愛他這恭順,又任她予取予求的模樣。

  不禁雙臂勾上他的脖子,親昵道:「你怕什麼?無論將來還有多少個男人,本郡主最喜愛的只有你一個。誰讓只有你最得本郡主的心意呢!」

  言罷,她將自己的身軀,那柔軟的仿佛無骨的嬌軀,緊緊依偎進肖容寬闊的胸膛之中。

  兩人之間,僅餘呼吸交織,她的每一次吐息,都如同春日裡最溫柔的風,攜帶著淡淡的花香,輕輕拂過肖容的心田,讓這份情愫在無聲中愈發醇厚。

  畢竟是年輕的小伙子,哪裡受得住這般挑逗,肖容被勾得心頭亂跳,呼吸粗重,一雙鐵臂將她攬入懷中,恨不得將她融入自己的骨血當中才罷休。

  「只要郡主心中有卑職一席之地,即便是刀山火海,肖容亦願為您踏平,無怨無悔。」

  血氣方剛的男子打橫將梁卿卿抱起,大步向內室走去。

  梁卿卿依偎在他堅實的胸膛,眼眸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對於這突如其來的親密,她非但沒有絲毫抗拒,反而流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享受與期待。

  在那寬敞而柔軟的床榻之上,肖容的動作輕柔而虔誠,他的唇瓣如同細雨般輕拂過梁卿卿的每一寸肌膚,帶起一陣陣酥麻的戰慄。

  梁卿卿閉目沉浸,任由那熾熱的吻火在周身蔓延,仿佛整個世界都融化在了這份纏綿之中。

  然而,在這份迷離之際,她的心底卻悄然勾勒著另一個身影——

  那眉宇間總是籠著一層疏冷,如同寒夜中的孤月,讓人遙不可及卻又心生嚮往。

  墨璟曄,墨璟曄……

  正當情感與欲望交織至巔峰,即將迎來不可言喻的瞬間,門外忽地響起一陣急促而充滿喜悅的通報聲:「卑職有要事稟告郡主。」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如同驚雷劃破夜空,瞬間將室內的旖旎氛圍擊得粉碎。

  梁卿卿猛然睜開眼,眼中的迷離被一抹清明所取代,體內翻湧的情慾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

  她攸的起身,推開身上的肖容,嗓音無比清醒的道;「進來回話。」

  那人聞令之下,步伐驟急,仿佛一陣疾風,穿越了那層被甜膩薰香溫柔包裹的內室門檻。

  室內,光線柔和,映照出另一幅清雅與旖旎交織的畫面。

  青年靜立於側,目光不經意間掠過床榻之上,只見肖容衣衫半解,面色緋紅如霞,胸膛隨著急促而不安的呼吸輕輕起伏,顯是方經一場情慾的洗禮,餘韻未了,眼神中尚存幾分迷離與釋然。

  而郡主,則斜倚於繡榻之畔,一襲綾羅綢緞輕垂於地,宛如流雲般柔順,半遮半掩間,酥胸微露,肌膚勝雪。

  面頰上泛起的淡淡紅暈,宛如春日裡初綻的桃花,嬌艷欲滴。

  然而,在這份嫵媚之中,唯有她的雙眸,清澈如水,冷冽如霜,與周遭的旖旎氛圍格格不入。

  梁卿卿眸光如寒冰般掠過那後生,聲音清冷,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狗奴才,既知事態緊急,何故還這般磨蹭?速速道來!」

  那後生聞言,身子一顫,連忙匍匐於地,聲音里夾雜著惶恐,道:「是,稟郡主,那位喚作雲裳的婦人已經被搜尋到了,此刻就囚在府中的下人房裡,她還抱著一個孩子,那孩子似乎病了。找到她時,她正在一家藥鋪求醫。」

  梁卿卿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中藏著深意,仿佛是對即將上演的戲碼充滿了期待。

  她雖未親眼見過雲裳其人,但關於她與墨璟曄之間錯綜複雜的故事,早已是軍中私下流傳的秘辛。

  所以才在辰乾宮內,刻意裝作雲裳的模樣,意圖勾引墨璟曄生米煮成熟飯,幻想著事成之後,藉由祖父之威,向那墨璟曄施壓,迫其就範,成就一段她夢寐以求的姻緣。

  可墨璟曄的意志力太強,她竟失敗了。

  如今墨璟曄的心頭肉在她之手,就不信掌握不了他。

  想到這兒,梁卿卿幾乎已經想像到,墨璟曄會如何卑躬屈膝求她的畫面。

  「辦得好,本郡主定重重嘉賞。」

  「是,多謝郡主。」後生奓著膽子,鼓起勇氣,目光不由自主地滑向郡主那曼妙的身姿。

  只見她膚如凝脂,曲線柔美,宛若畫中仙子,足以令世間所有男兒心生嚮往,魂牽夢繞。

  梁卿卿察覺到這細微的窺視,非但不怒,反而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仿佛她這副傾國傾城的容顏與身姿,正是她獨有的驕傲與魅力所在。

  她輕啟朱唇,笑聲清脆悅耳,帶著幾分戲謔與嗔怪:」再這般大膽偷窺,小心本郡主挖出你的一雙狗眼」。

  肖容在一旁,早已對那後生赤裸裸的視線感到不悅,此刻更是眼神一凜,釋放出一股不容忽視的寒意,冷冷開口:「還不滾出去。」

  後生深知肖容在郡主身邊的地位,只能立即應聲,退了出去。

  梁卿卿素來偏愛那男兒間為她針鋒相對的戲碼,每當此景,她的心中便涌動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愉悅與滿足。

  她輕輕抬起那雙已褪去鞋襪、白皙如玉的纖足,宛若不經意間,將它們輕輕擱置在肖容堅實的肩頭,眸中閃爍著狡黠與嫵媚,柔聲道:「瞧瞧你,這般嚴肅作甚?不過是個微不足道之人,何須如此介懷?」

  肖容聞言,一把捉住那在他肩頭輕輕摩挲的玉足,耐著心頭的慾火,聲音低沉而充滿沙啞,道:

  「卑職見不得郡主的身子被旁人瞧去,卑職大膽,只希望郡主能永遠都屬於卑職一個人。」

  男子年輕俊美的臉龐上,燃燒著難以言喻的熱情,那雙眼眸仿佛蘊含了世間最絢爛的火焰,讓梁卿卿的心湖泛起了層層漣漪。

  她的聲音不由自主地,染上了幾分柔媚與誘惑:「那你還等什麼……」

  肖容聞言,眼中的血色愈發濃郁,理智的防線在這一刻轟然崩塌,他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狂瀾,再一次壓向梁卿卿。

  青天白日,侯府郡主不顧院中僕從走動,那一聲又一聲不堪入耳的吟哦之聲,直到午後才漸漸停歇。

  初春的黃昏,冬日餘威猶存,寒意料峭。

  雲裳抱著燒得身體發燙的孩子,跪在梁卿卿面前苦苦哀求。

  膝下的青石路透著刺骨的涼意,卻不及她心中焦急萬分的十分之一。

  淚水在她的眼眶裡打轉,每一聲哀求都凝聚了她作為母親最深的無奈與祈求。

  「求求您,讓我帶孩子去瞧郎中吧。我女兒已經發燒整整一日了,再燒下去會燒壞的。」

  她仰望著面前這位衣著華貴,容貌不俗的女子。希望她能大發慈悲,幫幫自己。

  梁卿卿的目光如細絲般輕輕纏繞在雲裳周身,她的容顏、舉止乃至每一個微妙的語態變化,都未能逃脫這縷無形的審視。

  雲裳身姿柔弱,面色帶著幾分病態的蒼白,腰肢細得令人心生憐意,幾乎不見人間煙火氣,就連女子引以為傲的曲線,也顯得那般楚楚可憐,讓人不禁想要呵護。

  審視半晌之後,她發現眼前的雲裳,雖有著一份清麗脫俗的美,卻也不過是瘦弱中帶著幾分勉強維持的風姿。

  說到底,不過是個已為人婦的尋常女子罷了。

  實在稱不上什麼國色。

  里比得上自己?

  那墨璟曄到底瞧上她什麼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