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聚會中經過一段時間的寒暄之後,大家的關係明顯的更進了一步在聚會中經過一段時間的寒暄之後,大家的關係明顯的更進了一步,聚餐結束後,張煊赫主動開車送大家回家,丁霧雨也就不再回那個已經搬空的宿舍去懷念了。
張煊赫把他的車從停車場開出來,對著丁霧雨眼神示意又說一聲:「你坐前面吧,女生坐後面,讓她們待一會兒。」
丁霧雨直接拉開副駕的車門坐了上去,攤開了自己的右手,無奈的嘆了嘆氣,拿了紙巾擦了擦自己的手。兩個女生也隨即上了車,顧流熏坐在駕駛位後面,張萱熙坐在副駕駛後面。隨即,張煊赫就準備發動車子。
這個時候,顧流熏疑惑的問了起來:「以你的身家,不至於開這種車吧?如果我沒猜錯,這是一輛二手車吧,配置還可以,要不是我知道這是你最近新買的車,我都感覺你開了這輛車去撒哈拉了。」
「哈哈哈,說笑了嘛這不是,我這車也不能跨海啊。我覺得二手車也挺好的呀,再說了那又不是我的身家厚實,那是我爸的。能有一輛車開,我就很心滿意足了,我也不想問家裡人要過多的錢,只要能夠滿足正常的生活需要,或者說要一些創業上的錢就夠了。」張煊赫笑著通過鏡子看向顧流熏說道。
「那你,為什麼不把副駕駛車把手的繡給除一下?」丁霧雨的聲音默默響起。
「廢話,有你啥事兒,有車坐就不錯了,下次再去除鏽,開車呢,別插嘴,影響我發揮。」張煊赫瞪了丁霧雨一眼。
張萱熙倒是覺得三個人的關係十分有趣,不過也不在這事兒上插嘴,因為她覺得正在駕駛位上一邊嘀嘀咕咕,一邊琢磨按鈕的張煊赫可能是一位合格的馬路殺手。
她跟顧流熏對視一眼,仿佛下定了決心,左手攥緊了安全帶,右手握著車把手。
緊接著,車子砰的一聲,整個車劇烈晃動了一下,幾個人的心跳瞬間加速。
「嘿嘿,抱歉抱歉,你們沒事兒吧?我在駕校開的車,跟這款車不太一樣,需要稍微熟悉一下。好了我熟悉完畢了,準備上路,沖鴨!!」張煊赫一邊不好意思回頭賠笑道,一邊犯起了中二病。
丁霧雨在旁習慣了這一切,只是兩位女生有點驚嚇過度,不過好在只是萬事開頭難,中間沒那麼難,就當是打了一針興奮劑了,張煊赫開車還是很平穩的。
「我先送女生回家,你們家都在哪個小區啊?」張煊赫頭也不回地問道。
「我家你不知道啊,認識這麼多年,白瞎了的。」此刻的顧流熏早已鬆開了車把手。在車後做好沒氣地翻白眼道。
「知道知道,我主要不是問你,我這是旁敲側擊問萱熙呢,你真沒情商。」張煊赫邊開車邊回懟。
「我家就在流熏家旁邊的小區,你到流熏家停下就可以了,麻煩你了,煊赫。」張萱熙溫柔地回道。
「害,都是姐們兒,沒事兒嗷。」張煊赫沒臉沒皮地回道。
路上一共經過了8個紅綠燈,才把顧流熏送到了自家的小區門口,每次在停車等紅綠燈的時候,當他排在頭車的時候,總是距離人行道隔著好幾米遠,一看就是新手司機的通病,總害怕超出那條白線。丁霧雨右邊車道的司機頻頻回頭看向他。
此刻的丁霧雨終於鬆了口氣,總算結束了今晚不太安分生活,可是哪知道事情沒有向他期望的方向發展。
車子停在了中高檔小區的門口,這邊晚上10來點已經沒有那麼多人了,大概是多數送禮的人,都不好意思打擾主人家那麼久。
車子停穩,顧流熏還沒下車,便對著副駕駛語氣平淡說:「丁霧雨,我能和你聊聊嗎?」
張萱熙有些詫異,而張煊赫則是默不作聲。
丁霧雨顯然愣了一下,回頭看著她說道:「啊?好的。」
說完,兩人就開車門走了下去,在張煊赫和張萱熙的眼中,他們兩個的身影逐漸走到一起。
「煊赫,那我也先下車了,謝謝你今晚的款待,有空常聯繫啊。」張萱熙此刻待在車裡有些無所適從。
張煊赫明顯盯著他倆的身影有些入神,然後回頭「啊」了一聲,說著:「抱歉,剛才想東西想入神了,我先把你送到小區門口吧,反正也不遠,就不至於讓你走回去了。」
「好的,那感謝你啦。」張萱熙甜甜地笑道。
「沒事沒事,小事一樁。」說完,張煊赫就發動車子,把張萱熙也送了回去。
丁霧雨一直跟在顧流熏身後走,兩人默契的都沒有開口說話,直到顧流熏走進一個涼亭。
顧流熏眼神複雜地看著丁霧雨:「霧雨哥,你和姐姐……」
「已經結束的事情就沒有必要再挽回了,何況是我提起的呢。」丁霧雨在顧流熏還沒來得及說完話就打斷了她。
「流珺的未來,我希望她比我要好,所以我願意一個人回頭。她有她想要的生活,我有我想要的生活。從生活的質量上來說,我要求的不如她要求的,或者換句話來說,我追求的不如她追求的。這是觀念上的不同,如果一加一的結果不能大於二,只是等於二或者小於二,那兩個人在一起只不過是物理意義的拼圖拼湊罷了,又或者兩人必然犧牲了生活來換取情感上的慰藉。這麼做大可不必。」丁霧走到一邊的木椅上靠著,一邊冷淡地說完,就從口袋裡取出一支香菸點上,自顧自地吸著香菸,看向亭子外的噴泉和忽閃忽閃的螢火蟲,偶爾還伸出手去夠它。
「霧雨哥,姐姐的事我不多問了。」顧流熏坐在了丁霧雨對面長椅上,腦袋靠在柱子上,眼睛看著地面,語氣帶著一種很濃的愁。
「你該好好的長大,哦,對了,你已經長大了。不要去管繁瑣的事,做一個開開心心的自己,就像小時候的你一樣。你爸媽讓你和你姐姐學鋼琴,你總讓阿赫去你家吸引你爸媽注意力,你好從琴房跑出來,姐姐攔著你又拗不過你。不過倒是苦了阿赫了,每次都會被叔叔阿姨塞一堆零食,拿回來又都被你搶回去,說是你爸媽從你藏零食的床底偷出來的,該還給你。阿赫倒是一點好處沒撈到。」丁霧雨的聲音從遮住面龐的煙中傳過來。
「可是回不去了,那個小區里,我和阿赫已經不住在那裡了,只有你還在。當年有三個姓氏的四個小屁孩,如今好像疏離了,長大一點不好玩。」顧流熏把兩個拳頭放在膝蓋上,頭髮遮住了眼睛。沒人猜出她的神情,倒是能猜出來她的不開心。
丁霧雨一根煙吸完,但是沒在點第二根,隨手把滅了的菸頭扔進身後的垃圾桶。也沒再開口,只是右手摸著柱子上的紋路。
「姐姐她,要去國外了,她說想去進修鋼琴,回來當一個鋼琴老師,這是她從小的理想。她從小到大獲獎無數,為了可能就是這一天——去往理想中的世界吧。」顧流熏抬頭眼神複雜地盯著丁霧雨說。
「嗯,這不是很好嘛,從小我們四個人中,就數流珺最有藝術細胞了,裕叔和我爸也這樣說,她也最為堅定,從未辜負別人的期望。」丁霧雨一副不在乎的語氣,倒是沒忘了誇讚一番,卻極力地撇清自己。
「你明白的,我想問的是你,你想成為一個作家,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阿赫有自己命數,我想管也管不了,我無能為力。你怎麼還想去當心理醫生?」顧流熏對面前的這個男人無奈了。
「心理醫生不好嗎?謀生嘛,理想就沒那麼重要了。更何況,作家不也是要探求人的內心世界嘛,這跟心理醫生有共通之處,嘗試一下未嘗不可。我能很好的活下去的,比不了顧叔中年發家致富了,但是也不至於偷生。何況我是一個想法很多的人。」丁霧雨隨意地回答著。
「是啊,平常看著阿赫最隨性,但是我知道就屬你最隨性了,只不過你內斂罷了,這個除了我們一起認識了十幾年的人,還有誰會知道呢。既然你有自己的決定,我也就放心了。」顧流熏起身看著丁霧雨關切地說道。「那我就先上樓了,我家就在樓上。你趕緊回去吧,阿赫那傢伙可不靠譜,說不定看你這麼久沒回,不等你了。」
「阿赫不會的,對了,過些天阿赫酒吧開業,別忘了去奧。」丁霧雨帶著複雜的眼神對著顧流熏招呼了一聲。
「知道了。」顧流熏背對著丁霧雨擺了擺手就走進樓里。
丁霧雨看著顧流熏上了樓,便原路返回。在小區大門外看到了停在路邊已經熄火的車子,走到車子旁邊敲了敲車窗。
在車子裡猛肝遊戲的張煊赫頭也不抬地按了個按鈕,推了下車門,車門打開。等丁霧雨坐進了副駕駛,張煊赫直接關了手機。(吐槽一下:就是有這種掛機人在,我遊戲才一直上不了分。)
「煊赫,你知道的,我和流珺,因為喜歡走到一起,因為理想分開,這是一個死結。喜歡是真的,理想也是真的。你不該讓流熏也知道的,我當初和流珺說過的,我們分開不會讓任何人知道,可是我告訴了你。」丁霧雨把車窗按下來,又點了一支煙,吸了一口,把右手搭在車窗上眼神有些莫名的悲傷說道。
「我知道,可我們是朋友,最要好的朋友,流熏也是,流珺也是。」張煊赫難得正經一回,坐直了說道。
「算了,回去吧,這事兒就算是過去了。」丁霧雨吸完一根煙,把菸頭用車裡的礦泉水澆滅,用紙巾包住,塞進了口袋。
就這樣,一晚上結束了,回到老小區,丁霧雨伸了個懶腰,感覺一天有些疲憊。慢慢的走進老樓。
在看著丁霧雨走進小區後,張煊赫把車熄火,手機掏了出來。打開微信,點進一個頭像,發了一條消息——已經讓你看到他了。
沒幾秒鐘,就發回來一條信息:我在陽台上看到他,他喜歡抽菸了,他以前不在我面前抽菸,他說對我不好,只有他比較難受的時候才會抽菸,還會避開我,男生喜歡這樣嗎?
張煊赫雙指飛快在九宮格上點擊:其實你知道的,從他因為生活瑣事抽菸開始,他就變成男人了。
猶豫了一下接著又發一條消息:我已經幫你了,雖然是最要好的朋友,但你還是欠我一個人情,我不想霧雨知道,這對我很為難。
屏幕那頭的流珺回覆:我知道,但你最好讓我能還得上,別讓我失望。早點回家休息,別讓裕叔和忠叔擔心。
張煊赫回了個「撤了」加一個狗頭微笑。麻溜的系起來安全帶,抬頭望了一下樓上開燈的臥室,然後發動車子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