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傅晚棠計謀得逞

  江家客廳里,江開身上的衣服被打破,填充的鴨毛落了一地。

  隨著門被打開,風一吹,毛絮翻動。

  江開的褲子也被打破了,腿上一條一條觸目驚心的血痕。

  此刻,江開躺在地上,一雙眼睛死寂,毫無聚焦地盯著門口的方向。

  傅晚棠哭喊著想要把江開拉起來,奈何江開長得高,人也重,她借不上力。

  嘗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江勉之打累了,坐在樓梯口抽菸,煙霧繚繞,他的臉藏於薄霧間。

  阮靜儀丟下手包,「舅媽,我們一人一邊,先扶去沙發。」

  兩人合力把江開弄沙發上躺著,阮靜儀幫忙打了醫生的電話,讓他過來處理江開身上的傷。

  安頓好江開,傅晚棠徹底爆發。

  「江勉之,你這次過分了!」傅晚棠眼裡噙著淚,「這麼多年,你一直忙著工作,家裡的事情,你幾乎沒有管過,包括你自己的鞋襪衣物都是我在處理,你一點做父親的責任都沒有盡到。」

  「江開不過是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事情,你就打他打這麼狠?半條命都要沒有了!」

  「你到底是在打他,還是覺得我這些年,沒有把他教育好,所以你現在要撥亂反正!」

  傅晚棠聲淚俱下控訴。

  江勉之將菸頭按地板上,火光熄滅。

  「晚棠,那幾句話不是無關痛癢,安小月最後的提醒是警鐘。」

  他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他不希望自己清廉的仕途,被兒子畫上污點。

  長豐集團的實習江開不能去。

  本來他現在這個年紀,坐上副司長的位置,背後就已經有人議論紛紛了。

  只是他一直行得正、坐得端,沒有被人拿到把柄。

  江開今天的那些話,還好是對著自己家人說的。

  要是外人,對手已經殺他四五回了。

  「警鐘,江勉之,我不懂你官場上的東西,我只知道,我傅晚棠的兒子,我有資格、能力,讓他過得隨心所欲。」

  「可,他也是我江勉之的兒子。」

  傅晚棠愣住,「你的意思是,我傅家的不配。」

  「我不是這個意思,晚棠。」

  傅晚棠的情緒漸漸失控,蠻不講理吼道:「那你說啊,你什麼意思!」

  江勉之沉默不語,傅晚棠瞭然點頭。

  她失望了,「我做得多,錯得多,兒子好好長到今天,教育成今天的模樣,都是我的錯。」

  「好!」傅晚棠破罐子破摔,「以後江開你自己管,我管不了,我生來就是傅家的小姐,我教育不了你的江家子。」

  「晚棠,我只是希望他嚴於律己,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

  「說到底,你還是擔心江開會影響你的仕途,那你自己教,你覺得他該長成什麼樣,你就給他套個什麼模子!」

  傅晚棠踢掉腳上的高跟鞋,徑直上樓,不再管這一地的鴨毛和狼藉。

  話已經挑明到這個份上,江勉之知道,再說下去,就要影響夫妻感情了。

  從上面的意思來看,冷仕則調回京市,他有機會成為卡麥隆的下一任特使。

  現在,江開表現出來的所作所為,就像一顆定時炸彈。

  他不得不先停下腳步,把家裡的事情處理好。

  否則,他坐上去,也遲早被人拿住把柄拉下來,甚至可能被踩得更低。

  小心駛得萬年船這句話,他銘記於心。

  泡在浴缸里的傅晚棠,早沒了剛才的氣憤。

  她晃著手中的高腳杯,琥珀色液體沿著杯壁滑過,入喉順滑。

  江開,果然沒讓她失望。

  江勉之那麼愛惜自己羽毛、力求穩步的人,肯定不會著急出國工作。

  現在的外交部,沒有比江勉之更是適合外派的人手了。

  只要江勉之去不了卡麥隆,仕則哥哥就回不來。

  安佳人和安小月的身份,就永遠不會被發現。

  相比於仕則哥哥回國發現安小月和安佳人,她更願意仕則哥哥一輩子待在卡麥隆。

  反正她想見他,隨時出國旅行一趟就行。

  他作為特使,不會不管她這個身處異國的遊客。

  計劃得逞,傅晚棠心中暢快,這才是今年最好的新年禮物。

  晚上,水榭居。

  安小月洗完澡,在床上翻閱今天買回來的睡前讀物。

  不得不說,小朋友的東西就是很可愛,插畫漂亮,作家們的文字更是充滿愛意。

  浴室的門打開,傅盛煬神清氣爽地出來。

  安小月讀繪本的聲音戛然而止。

  傅盛煬在她身邊坐下,嗓音慵懶,「繼續。」

  安小月只得繼續讀,「他划船,渡過小河,穿過森林,爬上高山......」

  她的聲音柔和清麗,仿佛山澗流淌的小溪,落在耳朵里輕鬆、悠然。

  傅盛煬仰躺在床上,靜靜聽著。

  難怪小寶寶都喜歡聽媽媽講睡前故事。

  溫柔的語氣,能將今天一天的不開心都消散,只帶著獨屬於媽媽的溫柔和愛意入睡。

  安小月合上繪本,才發現傅盛煬閉眼躺著。

  這是讀給幸運聽的,他自己倒是睡著了。

  「好了,讀完了。」她出言試探,想看看傅盛煬是不是真的睡著了。

  傅盛煬掀開眼皮,「怎麼想起來讀睡前故事了?」

  「胎教。」她把新生兒通過聲音獲得安全感的理論告訴傅盛煬。

  傅盛煬拿過她手裡的睡前故事書翻閱,「那以後我來讀。」

  手落空,安小月低頭,心裡悶悶的。

  連她的聲音都不可以被幸運記住嗎?

  她這一點做媽媽的權利都要被剝奪嗎?

  她心裡堵著一坨棉花,還有白天阮靜儀的話。

  她雖然當時很有力量地反擊了,但那是她的自我保護。

  理智歸理智,現在她的聲音都不能被孩子記住。

  阮靜儀的話在此番情景下,還是對她造成了一點點的影響。

  一想到幸運有可能會和她分開,安小月就難受得眼淚都出來了。

  她不想通過自己的揣測、分析得出傅盛煬不會離婚的答案,她想聽傅盛煬的答案。

  「你會和我離婚嗎?」

  「離婚?」傅盛煬不解,怎麼話題跳得這麼快。

  安小月的頭埋得更低,「嗯。」

  她想知道答案,又害怕答案。

  畢竟,她和傅盛煬之間,是協議結婚,是因為有孩子才結婚。

  和那些自然戀愛、相親結婚的夫妻不同。

  她和傅盛煬之間,除了孩子,沒有其他任何的聯繫。

  傅盛煬不明所以。

  難道是到了情緒波動大,容易受孕期激素影響的階段?

  還是因為今天阮靜儀的話?

  這件事很嚴重。

  傅盛煬,「你為什麼會忽然想到離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