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傾雙眼陡然睜大,腦子轟然一聲,整個炸開了。Google搜索
一直縈繞在心底的惶恐與不安,在這一刻陡然變成了現實!
雲傾知道,若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真相,這個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控制住表情和情緒,不要讓薄硯人看出異樣。
她甚至知道,只要她穩得住,絕對可以辦到。
再加上,從血緣關係上來講,誰也無法否定她薄家女兒的身份……所以,只要她想否認,薄硯人便奈何不了她。
但——
雲傾看著那雙黑漆漆的眼睛和蒼白如紙的臉,怎麼也壓不住心底的恐慌與愧疚。
雲傾烏黑的眼睛裡,透出了一絲戾氣。
大概是她的臉色太過難看,薄硯人頓了下,語氣緩和了一些,看著她的眼睛問,「或者我換個問法,我二弟的女兒,去哪兒了?」
雲傾心尖顫了下。
她知道自己應該否認,但嘴巴卻好像有自己的意識似的,冷硬又顫抖地開了口,「……死了。」
薄硯人怔了下,緊接著垂下了眼皮,遮住了眼底的神情,看不出在想些什麼。
雲傾不太確定,薄硯人此刻的眼神,是傷心還是仇恨。
她只知道,對方能問出這個問題,定然是有十足的把握,確定了她是個冒牌貨。
他若是要報復她這個占了鵲巢的鳩,也是理所應當的。
出乎意料,薄硯人在沉默片刻後,再次睜開了眼睛,語氣依舊是平和冷靜的,「你好像並不十分意外,我會看出你並非我薄家的女兒?」
儘管當時,大廳里的人很多。
但他還是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這個女孩的異樣。
她看著他的眼睛裡,沒有絲毫見到親人的激動。
只有丟下某種枷鎖的歡喜與釋然,和一絲絲不明顯的畏懼與不安。
雲傾扯了下唇角。
或許是已經被拆穿了心底最大的秘密,她終於拋棄了那絲忐忑不安的情緒,恢復到了她應該有的鎮定與從容。
她開始返回去,直視著薄硯人的眼睛,「這個問題,不是應該我問您嘛?」
「除了北冥夜煊,我從未對任何人說過,我並非真正的薄家女兒,而北冥夜煊……」雲傾頓了下,冰冷的心臟,多出一絲暖意,「他不會出賣我!」
薄硯人目光很深,「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東西,都是會騙人的,血緣也不例外。」
雲傾笑了下,低頭看著自己纖細的手腕,「如果我劃破自己的手腕,我的血,跟你的血……應該是可以相融的吧?」
雲傾忽然萌生出了這樣一個念頭。
她從未與薄家做過親子鑑定。
但她忽然產生了一種衝動,想要跟薄家人做一場親子鑑定。
具體究竟想證明什麼,雲傾自己也說不清。
她只是忽然很想這樣做……
薄硯人看著她開始無意找刀的舉動,語氣緩和了下來,「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之所以確定你並非我薄家女兒,有很多原因。」
雲傾怔了下,抬頭盯住了他,眼底一線犀利的冰冷。
薄硯人輕聲說,「我看過你所有的資料,一個人再怎麼脫胎換骨,也不可能一夜之間,判若兩人。」
雲傾反問,「就因為這個?」
她知道指揮精明。
尤其是薄硯人,他能從千軍萬馬的京城,走到第一指揮官的位子,定然不是個簡單角色。
但僅憑著幾頁紙,就斷定了她不是薄家的女兒。
捫心自問,雲傾是做不到這樣的果斷的。
一來沒有證據。
二來,薄家的血脈,這樣稀少,少一個都意味著災難,而人都有逃避心理,她若是薄硯人,在對方對薄家沒有惡意的情況下,不到最後一刻,絕對不會承認這個事實。
因為一旦承認了,毀滅的不止是一個雲傾。
還有薄修堯。
雲緲已經死了,若是雲傾在身死,那個男人,就什麼都沒有了。
薄硯人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看著雲傾的眼睛,倏然多出了一絲什麼,「你聽說過「神之光」嗎?「
雲傾怔了下,「那是什麼?」
薄硯人緊緊地盯著雲傾的眼睛,在確定她是真的不知道,「神之光」是什麼之後,整個人忽然放鬆了不少。
薄硯人看著雲傾,眼底多出嘲諷與冰冷,「那是導致薄家被滅門的源頭……」
雲傾一怔,臉色變得又冷又寒,她正要追問,卻聽到對方,再次丟出一句石破天驚的話。
「也是你「死而復生」的原因。」
轟——
雲傾剛恢復的冷靜與鎮定,再次被對方一句話,炸得魂飛魄散。
她烏黑的眼睛,睜大到極致,死死地頂住了薄硯人,「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薄硯人卻不在看她。
他挪開了眼神,視線一寸寸地看過熟悉又陌生的薄家大宅,溫淡的語氣,透著絲看透人性的哀涼,「你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你的「死而復生」,並不是意外嗎?」
這個世界上,哪裡有這種匪夷所思的意外?
所有的意外,歸根結底,都有其緣由。
雲傾心臟顫了下,輕聲說,「有過的……」
國際調香大賽過後,她就有這種懷疑。
但在今天之前,這種懷疑,只有一個朦朧的猜測。
而薄硯人,親口為她的懷疑,蓋了棺!
告訴她,她的猜測並不是空穴來風。
真的有一個人,利用薄硯人口中的「神之光」,讓她「死而復生」!
雲傾過往將近二十年的人生,哪怕是在她遭遇雲姌背叛,死在戰場上的時候,都沒有受到過這麼大的震動。
薄硯人停了片刻,等雲傾恢復了冷靜之後,才繼續道,「我也看過你在京城的所為所謂,你手底下有兩個人,對地下城病毒研究很深,所以……你也參與了地下城事件!」
到了這個關頭,雲傾已經徹底冷靜了下來。
她是這樣的女孩子,越是艱難,越是迎難而上。
她之所以懼怕薄硯人,只因為無視直視薄家的血債纍纍,和雲傾的死亡。
但這兩件事情,都被薄硯人前後腳揭開了。
於是,她變得無所畏懼。
雲傾盯著薄硯人雪白如紙的臉,語氣冰冷,「我要知道所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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