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章 你是誰?

  「薄家今日閉門謝客,諸位慢走,不送。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伴隨著薄硯人語氣平淡的一句話,現場眾人都怔了怔。

  這意思,送客的對象,不止蘇家,包括現場所有人?

  那豈不是……連北冥家也算在內了?

  這舉動,不是相當於拒絕了北冥家的求親嗎?!

  大廳里的人連震驚都顧不上了,紛紛轉頭看北冥夜煊。

  雲傾也怔住了。

  北冥夜煊緩緩地垂下黑蝶似的睫毛,眼底陰鷙一閃而逝。

  一直沒有說話的北冥魘,淡淡地出了聲,「說說看,你對我家小子有哪裡不滿意,我酌情管教。」

  薄硯人的聲音,與他的表情一樣,都輕的沒有一絲起伏,「我對北冥少爺的所有地方,都十分滿意。」

  北冥魘嗤了聲,「然後?」

  薄硯人輕聲道,「我滿意沒有用,我二弟才是傾傾的父親,傾傾年齡尚小,於情於理,都該等我二弟回來,在考慮終生大事。」

  雲傾,「……」

  眾人,「……」

  風惜夫人臉上笑容猛然間僵住了。

  這個時候才明白,北冥魘方才說的,兒子已經娶到手的媳婦,可能會打水漂是什麼意思。

  這是剛搞定了一個小護犢子,薄家就回來了一個大護犢子!

  偏生對方拒絕的理由,還有道理的令人無法反駁!

  在薄修堯失蹤的前提下,若是強行用那張結婚證威脅薄家,會顯得北冥家不近人情。

  但若真的按照薄硯人說的,薄修堯一天不回京城,雲傾就一天不嫁人,那北冥夜煊得猴年馬月,才能娶到媳婦?

  顧煜城緩聲道,「薄指揮言之有理,薄小姐才十九歲,分明就還未到嫁人的年齡,若是薄院長回來,看著女兒年紀輕輕,就被男人欺騙拐走,指不定會有多心疼。」

  風惜夫人狠狠地瞪了顧煜城一眼,轉頭,狗狗眼看自家老公。

  北冥魘摸了摸媳婦的頭髮,語調懶散,「薄家血脈稀少,薄修堯回來,看到兒孫滿堂,想來會高興。」

  雲傾,「……」

  眾人,「……」

  這理由也是很騷了。

  但仔細一想,又似乎挺有道理。

  薄家只剩下這麼孤零零的小貓三兩隻了,尤其是雲緲夫人已經過世,薄修堯回了京城,見到這方場景,心情可想而知。

  那個時候,若是多幾個血脈相連的親人,想來會好受一些。

  薄硯人眼神平靜,「有暨了,但我二弟即便傷心,也不需要藉助女兒的幸福,來安慰自己。」

  北冥魘眯起弧度精緻的黑眸,「我家這小子,與薄家女兒,可是領過結婚證的,你這是想讓侄女,背上悔婚的名聲?

  薄硯人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沒有三書六禮,納彩問名,納徵請期……何來的婚姻已成?」

  北冥魘灩瀲的薄唇,挑起一絲玩味的弧度,「三書六禮今日已成,北冥家改天尋個好日子,補上訂婚宴就是。」

  薄硯人點了頭,「如此,倒也兩全其美。」

  北冥魘輕嗤一聲,摟住風惜夫人的腰,轉身就走。

  兩位大佬三言兩語,達成了共識。

  其他人還沉浸在兩人之前的話語中,有些回不過神。

  雲傾烏黑的眼睛,看著北冥夜煊。

  北冥夜煊直視著她的眼睛,臉上帶著一絲愉悅的笑容,神情全然寵溺,柔聲道,「我明天來接你。」

  說完,轉身離開。

  其他人直愣愣地看著,過了許久,才陸續回神。

  「……薄家這是什麼意思?」

  「這意思不是很明顯了嘛?薄家不滿女兒什麼都沒有地被拐了,要北冥家補上所有流程!」

  「所以……薄家這是接受了北冥家的聘禮?!真的即將跟北冥家聯姻?!」

  所有人都被這忽如其來的各種反轉,打擊的得頭疼腦裂。

  季非煙煞白著臉,「他要跟雲傾……訂婚了嗎?」

  今天是下聘,然後是訂婚,最後在結婚。

  然後那兩個人,就是名正言順的夫妻!

  季非煙呼吸一滯,心臟一陣陣抽緊。

  她嫉妒又不甘地剜了雲傾一眼,在心中打定了某個主意,然後轉身走了。

  主人家下了逐客令,其他人也不好再留。

  再加上,薄家今天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所有人都忙著回去,跟家族商量對策,也沒心情在繼續留下來。

  很快,大廳里的人,就走的差不多了。

  薄硯人抬頭,看著有些魂不守舍的雲傾,輕聲詢問,「傾傾可是在責怪大伯,沒有直接承認,你們的夫妻關係?」

  雲傾原本正在想事情,聽到薄硯人的話,回過了神,搖頭,「沒有,我只是……有些意外而已。」

  就在不久之前,雲傾的思維還一直停留在,跟北冥夜煊是形婚夫妻上。

  沒想到,轉眼間,她不止接受了他的聘禮,還即將跟男人訂婚,將來也許還會結婚……

  出乎意料的發展,讓雲傾總有種,事情超出控制的不安感。

  薄硯人看著女孩子眉眼間,隱而不露的忐忑與歡喜,頓了片刻,出聲,「遲寒,我有話跟傾傾說,你去跟薄叔說一聲,準備一下,我們一起去看爺爺。」

  雲傾一怔。

  她看著薄硯人平靜到沒有一絲漣漪的眼睛,所有的忐忑與歡喜,都在一瞬間蕩然無存。

  心底隱隱升起了戒備。

  薄遲寒也怔了下。

  他不是個遲鈍的人,自然能夠感覺到,雲傾面對薄硯人時,一絲絲不明顯的驚惶與畏懼。

  他最開始以為,是因為雲傾未曾見過薄硯人,乍然間看到唯一的長輩,難免緊張。

  畢竟,雲傾剛回薄家,看到他的時候,也曾出現過這樣的情緒。

  但此刻,看著雲傾有些泛白的臉,薄遲寒隱約察覺到,事情似乎有些不簡單。

  他忍不住出聲,「父親,傾傾她——」

  薄硯人抬手,制止了他的話,語氣聽不出意味,「我不會傷害她。」

  薄遲寒想了想,也是這個道理,拍了下雲傾的肩膀,轉身上了樓。

  薄家的下人,也都極有眼色的離開了。

  轉瞬間,空蕩蕩的大廳里,只剩下雲傾與薄硯人兩個人。

  薄硯人看著對面那個,有些驚懼地盯著他的女孩子,盯住了對方那雙烏黑清澈的眼睛,緩緩地問出了一句話——

  「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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